此时的宁越正在埋头和桌子上的公文决战,猛地抬头,更是将头顶上放着的折子给震落了下来,拖着朦胧的双眼看向来者,只见司马十五风风火火的走来,手中拿着批文,朝着宁越吆喝着,似乎就差宁越给他盖章了。
司马十五大步走来,看向宁越,这家伙脸上的黑眼圈极其的严重,脸面上更是有无数的笔墨,嘴唇上被黑色的墨水沾染就不说什么了,最让人觉得奇葩的就是这唇边竟然还夹杂着几根狼毛,像是写不出好词,在哪里啃笔嚼墨的文人似的。
“你....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司马十五看着宁越的状态,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似乎不明白宁越这是什么操作。
“嗨!我认识的字不多,这不在一步步学习嘛;原本我自己能够应付自己的差事。
但文骞这不是没来嘛,一些积压的事物只能我代为处理,这不越积越多,我都三天没合眼了,以前打仗都没有那么费劲啊”宁越整个人如同苦瓜脸一般,以前他只要负责打仗就行了,像这样文邹邹的东西他看都不看一眼。
但现在不一样,这些东西自己不处理,那就一直在那摆着,原先宁越也不将他当一回事,可事后那些相关部门和装备更换问题根本拖不得,甚至于有脾气暴躁的直接找上门,指着宁越的鼻子痛骂一顿,眼下又是明面上,宁越说又不占理,打他更是落了下成,这不就造成了眼下的困境。
“哎呦!我的个亲娘,也是怪我,先前没有和你说清楚”司马十五猛然一拍脑壳子,看着宁越哭笑不得道:“这些事情根本不用我们亲自去过问,你去西口胡同”
“西口胡同!哪里不是贩卖奴隶的地方吗?”宁越听的一愣,这个地方他可太清楚了,平京城内最大的人口贩卖地,这里有合法买卖的经营权,也有强买强卖的暗黑势力;反正鱼龙混杂,黑白两道的都有,传闻上面有大人物入手,而且平京城人口需求量又大,故而一直没有拿到台面上说事,没有人敢动这块肥肉。
“废话,你去哪里花个几两银子,买一个识文断字的回来,让他给你梳理和填写,你只需要看一眼,确定没事了盖个章就完事了,平常的时候我们都是这样干的,当个甩手掌柜就行,每月给几个金条,愿意干的人多了去了。像你这样的,不把你累死才怪”司马十五面色鄙夷,话里话外骂宁越脑子不开窍。
“卧槽!对哦”宁越猛地一拍脑门子,看着司马十五,当即一把拉过他笑呵呵道:“这里你帮我处理一些,我先去买一个顶一下,一会兄弟请你喝酒”
宁越说完一溜烟的跑了出去,给了司马十五一个宽厚的背影,司马十五刚抬头,就看见宁越化作一阵清风流了出去,在看时这小子已经跑没影子了,司马十五傻愣愣的转头看向身后的如山一般的折子,嘴中怒骂道:“宁越!你个小兔崽子.....”
一股脑冲出来的宁越,整个人像是得到了释放一样,一溜烟的跑没人了;只留下司马十五一个人在哪里忙碌,对此宁越心里并没有丝毫的负罪感,整个人,像是脱缰的野马,生怕在哪里多停留一秒。
这几天宁越可是被祸害的够呛,眼下宁越先是去了最近就的井水口洗了洗脸,将脸上的墨水清洗干净后,宁越这才长舒一口气,看着湖面的倒影,宁越显得颇为沧桑,几日的时间里,宁越下巴上的胡子蹭蹭的暴涨,头发比之往日也长了不少,好在束发,显得不那么凌乱。
看着湖中的倒影,宁越甩了甩手中的水渍,震荡的湖面涟漪阵阵,宁越站起身子,四处打量了一圈,看到周边的街巷,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道牌匾,上方写着王婆豆腐脑。
宁越喉咙滚动了一二,虽然他辟谷了,不需要餐食,但作为乞丐他吃过太多苦,对于这等人间烟火更是没有抵抗力,当下宁越便是坐了下来,点了两碗。
这家的摊主乃是个中年汉子,热情的招呼了宁越一声,便是自顾自的忙活了起来,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中年汉子便是将两碗豆腐脑端来,宁越瞬间味蕾大开,拿起勺子便是吃了起来。
中年汉子敦厚一笑,卷起自己的围裙擦拭着手中的水渍,宁越吃的舒坦,边吃边问:“大哥!这边若是买个识文断字的下人,多少行钱啊!”
宁越虽然当过乞丐,知晓平京城大小实物;但平京城一天一个物价,可宁越都离开一年多了,为了避免被坑,自然要精打细算起来。
“哟!看不出来小兄弟还是个夯实家人啊!往前的巷子里,买个最便宜识文断字的大抵是三十两银子便可了;但公子可要小心,这是最便宜的,大多都是老头子,虽然有壮年和青年汉子,但他们大多都在在原先主人家犯了错这才被发买,底子手脚都不干净。
还有就是一些病秧子,眼看着活不长了,那些人牙子想抓紧处理,故而抓紧发买了!这其中道道可不少,小兄弟可要小心了,莫要被套了去!”中年汉子对这其中的门道摸的颇为清楚。..
宁越吃着碗中的豆腐脑,随意用手擦拭着嘴角,心中大致有了了解,随即从怀中取出一枚碎银子,放在桌子上,看着中年汉子笑道:“多谢了!”
“哎呦!客气了!”中年汉子笑着收起碗勺,看着宁越放的一枚银子,面色一喜一惊,连忙冲着宁越道:“小兄弟!你给多了,二十枚铜板就可以了!”
“无妨!多余的就当是给兄弟的咨询费了!”宁越大步朝前走,随意在身后摆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架势。
“哎哟!谢谢啦!”中年汉子嘿嘿一笑,两边的摊贩都是嫉妒的看着中年汉子,但也没有眼红,不过是碎银子,他们平日里也不是没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