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越跟在武昗身后,胯下的琉璃白虎神色懒散,嘴中不时打着哈欠,一路向着南方骑行,沿途看着军武操练,声音阵阵,轰雷不止,一个个身材健硕的汉子在演武场上挥洒热情,只是粗略一看,就让人豪气顿生。
一路所过之处,可谓是刷新了宁越对军队的认知,这里的士兵眼神充满杀性,打斗的招式狠辣且迅猛,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却移植极其坚定。
场内的一员汉子,被身上的汉子用擒拿手抓住脉搏,一招得手汉子神情嚣张,猖狂大笑道:“服不服!”
“服你姥爷!”那枚被擒拿的汉子,身子一扭,手臂瞬间扭曲,清晰的骨折声音入耳,汉子强忍着手臂上传来的剧痛,面露狰狞,猛然翻身,一脚踹在那名汉子的下巴上。
那员汉子也是老练,并没有因为得手而洋洋自得,身子连连向后退了三四步,和身下的汉子拉开距离。
那名汉子得到了释放,身子猛然向后暴退,活动的时间内猛然拧回自己的胳膊,面色坚毅的看着眼前的汉子。
“好好好!”汉子的行为赢得周边军汉的喝彩,宁越看的是兴奋不已,这样的悍卒那个将军不喜欢。
宁越在旁边看的入迷,但胯下的琉璃白虎却是觉得索然无趣,摇晃着尾巴跟在武昗身后,嘴中打着哈欠,很明显不将人类的打斗放在眼里。
看着渐行渐远的演武场,和士兵听着的打斗声,宁越渐渐收回来目光,继续打量着军营的环境。
在往前走了三四里地的路程,宁越便是看到设立在博塞波广场上的数十枚旗林,眺望着那一面面五颜六色、破烂不堪的军旗,宁越面色狐疑道:“这是……!”
“这是以往军队的军旗!”武昗停下脚步,面露庄严肃穆之色,看着在空中飘荡都破烂军旗,神色久久无言。
“军旗!”宁越嘴中重复着武昗的话,看着那些被战火和鲜血所侵染的军旗,只是从这些残步断柄中,便是能够感觉出战争的惨烈。
“这些都是已经被取消番号的军旗了,他们是独一无二的,这里军旗的军队,上至将军下至兵卒全部战死了,他们不是死在床榻之上,而是战死在战场上;你看到空中还有几个崭新的军旗,那是因为一场血战下来,尸首和军队的旗帜已经被敌人毁坏,所以树立一柄新的,以此来怀念和纪念他们。
还有的就是一些功勋卓著的老将老兵!天年已过,虽然未死,但为了慰籍他们都功绩,这才将军旗插在此处,在他们死后,黄泉路上才能与自己的兄弟有所交代,在这博塞林中,这数百支军旗中,足足有数十万乃至上百名军魂在这里,这是我们的信仰也是我们的荣耀。
所有人都希望自己死后,自己军营的旗帜能够插在这处大地上,即便是外面的歌舞升平、勾栏酒肆不会记住他们的功勋,但来过这里的人,都会深深的烙印在脑海中刻在心里!”武昗摘下了自己视若性命的头盔,就这样看着在空中飘荡的军旗。
宁越心中触动,翻身下虎,来到这处军旗面前,再其身下还挂着一块木牌,刻画着他们的战绩,宁越看在眼中,一字一句的读道:“贪狼营!白斩风,与南疆兴安领大战中死守关卡,应支援未及时,将官共计一万三千二百七十一人全部战死,一人未退!
虎威军!夏如风………将官合计五万八千三百人,在北疆胡坤草原,与敌正面交战,斩首敌军主将,然寡不敌众,被敌援军包围,全军死战不退…………全军覆没!”
宁越越读越觉得触目惊心,这里绝大多数都是寒门子弟的将官,当然也有贵族子弟的,只不过占比例却是少了很多,贵族虽然自私自利,但也有为国大义当先者,寒门虽然实力不济,但慷慨赴死者络绎不绝。
宁越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便是觉得自己来对了地方,一个没有信仰和灵魂的军队,就像是行尸走肉,而博塞林就是一个有灵魂的人。
在仔细回想起鸿关的新军,宁越就感觉那是乞丐军,和博塞林中的将官相比,根本就是天壤之别。
“走吧!与其在这里缅怀英烈,不如多做一些实际意义的东西,让他们的死亡得到安慰,让我等用自己的行动,来帮助他们报仇!”武昗看了宁越一眼,继续向着前方走去,宁越驻足良久,随后跟随在武昗的步伐,大步朝前,眺望着前面的殿宇,宁越面色狐疑道:“前面的屋子是?“
“那里是将军殿,前面为大殿,用来商议军情,后面供奉着战死英烈的牌位,共计十万三千八百五十二人,上至大将军下至杂号将军,其中有十二为功勋卓著的上将军被树立铜像,受世人香火供奉。
左边的殿宇乃是军中上将办公之用,右边的殿宇乃是储存大量的军机文献,非有令不得入!”武昗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而是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告诉宁越。
宁越听得颇为震撼,心底里也是颇为振奋,没有先前的迷茫和困惑,跟在武昗身后,看着越来越明显的军帐,宁越知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自己是躲不过,倒不如来的敞亮一些,看看这位司马将军,究竟想要干什么吧。
“请!”武昗到了大帐门口,直接掀开门帘一角,对宁越做了请的手势。
白色大帐营门掀开,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扑鼻的烤肉香气,随后便是便是一声敞亮的供迎之声:“哈哈哈哈!我们的副将来了,哈哈哈哈哈!”
宁越微微抬眼,看着走来的军汉,此人身材魁梧硕大,身子偏向肥胖,但目光如炬,络腮胡土匪须,双目炯炯有神,声音宛若洪钟大吕,看着宁越,张开比宁越双腿还要粗大的双臂,结结实实的给宁越一个熊抱,突如其来的热情让宁越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