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启那些折磨人的本事相当持久且痛苦,是其他族落从未有过的刑法,就比如说有一种刑法,是将人的皮肉用琵琶梳活生生刮下来,直至痛苦不堪,流血而惨死,五指从指节开始碾碎成泥,他们虽不至于受这种刑法,可褚启若是真的想惩罚他们,翻脸不认人,定是绝顶难耐的刑法。
蝶姬冷冷的打了个寒颤,似是想到了何种可怕的东西,脸色稍微有点难看,底气不足,心慌意乱的退了一步,灰溜溜的缩着脖子躲进其他几人的队列里,师无恒向来温雅的仪态表情,也有丝丝松动,垂眸闭目,纵身一跃,徒留一缕清风消失于长安城屋檐瓦。
冷溯沉下脸,瞥见蝶姬的小动作,冷声质问道:“蝶姬,师无恒可都已经跟去了,你却还在这儿,莫非你现如今就这般肆无忌惮,不肯听我吩咐就罢了,竟是连我的话半句也不肯听?”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蝶姬亦是惊慌失措的摆手解释,不大情愿的钻了出来,额前青丝散乱开来,有些潮湿黏腻的贴在耳垂处,玉白如雪似的耳垂,乌发玉面,窘迫赔笑道:“哪里,哪里,冷溯大人的话我岂敢不听呢。”
话说到这个份上,冷溯算是给足了他们脸面,若是蝶姬再不肯听话,所受的惩罚定是加倍的,蝶姬纵使心有不甘,可到底她还是南明锦衣卫,最起码摆脱不了这个身份和宿命,她只能尴尬笑了笑,拱手低眉,脚尖勾起流光,身影如蹁跹蝶影,隐没于长安城。
待到这两个冤家离开,冷溯几乎虚脱一般双膝一跪,身形一软,闷哼一声,肤色苍白如雪,无力垂下眼睑来,难掩狼狈和憔悴,不见往昔意气风发和纵观棋局时的风采,被身旁的玄衣少年郎眼疾手快的搀扶住,呼吸有一出没一出,半倚在他的肩膀上。
其他几人纷纷大惊失色,有的人已将双手抬起,下意识间想要搀扶住冷溯,珑姬亦是微微皱眉,撩拨开他额头前潮湿的发丝,一抚额头,朱唇微张,瞳孔渐渐放大,咬牙恨齿道:“没想到花夭离手中的并非凡品,而是灵剑,冷溯受到灵剑所伤,伤势久而不愈,着实难治。”
“话说普通的长苏山灵剑怎么会有这种情况?”
玄衣少年郎棱角分明,嘴唇微薄,身姿修长如同一柄斜插于北山落花之巅峰的古剑,吸取了日月之精华,弃之糟粕,一揽芳华绝代,腰身将折劲道,阳刚之气,疑惑不解的抬头询问:“灵剑通常不都对凡人无害么,为何那小姑娘的剑能对冷溯造成这样的伤害。”
“呵。”
一声嗤笑由底下而缓缓地升起,犹如一汪冷泉的森冷寒气,直钻入所有人的毛孔和五脏六腑,却见冷溯一手搭在玄衣少年郎的肩膀上,撑起半个身体,尾指鲜血渐渐地干涸,渲染成花,抬起凉薄的眼皮,暗光在眸底肆意蔓延成诡谲般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