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静离开后,周德贤并没有马上说话,而是陷入沉默。
尧舜没有催促他,而是给他足够的时间思考,毕竟这件事对他而言一定是件难以启齿的大事,否则他也不可能任由廖凯对他勒索至今。
终于,周德贤叹了口气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唉!看来有些事真的不是想瞒就能瞒得住的啊!”
“我还是那句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个道理我想周老先生应该明白吧!”
“明白又有什么用,只怪自己当年太冲动了。”周德贤无奈地说道,“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认为现在的命案和当年在我身上发生的事有关呢?”
“虽然我不清楚当年在你身上所发生的事情,但是通过案件本身的情况和调查到的一些零散线索,我还是大胆地进行了猜测,而得到的结论直接将矛头指向了当年所发生的事上。不过猜测归猜测,具体的情况还需要你亲口说出来,相信你也不希望你的儿子死得不明不白吧?”
周德贤沉默了片刻后,开口说道:“事情还要从二十几年前的那场车祸开始说起。当年车祸发生后,我在医院住了一个月,而就在那一个月的时间里,我认识了那个名叫刘艳的护士。当年的我其实和周浩非常像,所以我才会一直对他的花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了能够追求到刘艳,我利用了和院长的关系,把她调来照顾我,原本我以为这样就能把她追到手,可是她却毫不客气地拒绝了,甚至对我是周氏集团董事会主席的身份都不屑一顾。这让我觉得非常没有面子,要知道,当时多少女人主动想跟我在一起啊,我都没有同意。我主动追求她,她居然拒绝我,所以我就发誓一定要把她追到手。就在这个时候,廖凯找到了我,他看出了我的心思,说是可以帮我追到刘艳,只要我按他说的方法做。我当然知道他不怀好意,就问他到底想要多少钱,他说等事成之后再谈钱。”
“他所说的方法应该不是通过正常的手段吧?”
第一卷湮灭周德贤点了点头,说道:“是啊!他说他认识卖迷药的,到时候只要让刘艳吃下迷药,和她发生了关系,她就自然而然成为我的人了。可是我很清楚这是不可能的,如果硬来,万一刘艳事后报警,那我的前途就毁了。廖凯劝我放心,只要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刘艳想不同意都难了,而且他也可以替我作证,到时候说是刘艳主动勾引我的,她就百口莫辩了,我也就不用担心身败名裂了。唉!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只怪我当时被情欲冲昏了头脑,才会答应了他。”
“之后你就趁刘艳上晚班,赵文芳又临时离开之际,骗刘艳吃下了迷药,是吗?”
“嗯,在我答应了他的计划后,廖凯就去找人买了迷药,之后就等待下手的机会。那晚赵文芳离开后,廖凯就跑来通知我,说是机会来了,然后我就把迷药放在事先准备好的汽水里,接着就以身体不适为由把刘艳叫进了我的病房里,然后对她说汽水是别人送来的,请她喝。刚开始的时候她还拒绝,但是在我的一再要求下,她终于喝了。之后的事情不用我说,相信警官你也能明白了。”
对周德贤而言,这是一件不堪回首的往事,相信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根本不愿旧事重提。
“明白。”尧舜微微点了点头,“后来直到第二天清晨,刘艳才醒来,这一点我曾听赵文芳提到过。”
“是啊!当时她醒来后,整个人都傻了,不停地哭,好在我那间是豪华病房,隔音效果还算不错,否则的话一旦惊动了其他人,我的名誉和前途就真的毁了。她当时哭着说要报警,于是我就按之前廖凯教我的,软硬兼施,终于让她没再继续闹下去。然后我就拿了两百元钱给她,刚开始她没要,之后在我不停的劝说和哀求下,她终于收下了,一切都和廖凯所预料的一样。在刘艳离开后,我简直兴奋得跳了起来,但是兴奋只是一时的,接下来廖凯的出现让我清醒了,我太低估他了,因为他并不是一次性向我勒索多少钱,而是让我每个月都要按时给他一笔钱,这就等于是要我养着他。我想和他商量,但他却说没得商量,原来他早已经把和我商量迷奸刘艳的对话全都录了下来,还说如果我不同意,他就要拿着录音去报警。他说反正他是一文不值的破瓦罐,碎或不碎,都一文不值;但我不一样,是上等的瓷器,一旦碎了,就真的一文不值了。我为了自己的前途和名誉,最终只能答应了他。从那时开始,他就像噩梦一样纠缠着我,我知道我永远也别想摆脱他,除非他死了,或者是我死了。”周德贤无奈地摇着头。
“其实不是你低估了他,而是正如你自己所说,当时你已经被情欲冲昏了头脑,失去了最起码的判断是非的能力。”
周德贤苦涩地一笑,接着感慨道:“其实当时我已经很幸福了,有一个爱我的老婆,替我生了两个儿子。而背着她,我还包养了梁静,也算是享尽了齐人之福。可是当我看到刘艳后,居然还想要占有她,欲望这东西真的会让人跌入无尽的深渊啊!”
周德贤的一番感慨之言尧舜非常认同,罪恶正是源于人对情、权、钱这三样东西贪婪的欲望,虽然这个浅显的道理人人都明白,但是在遇到的时候,却往往被蒙蔽了双眼,迷失了自我,从而做出错误的决定和行为。
“那后来呢?你和刘艳之间的关系呢?”
“后来我们交往了三个月左右,也正是因为这三个月的交往,我渐渐地认清了她的真面目。原本我一直以为她是一个清纯的女孩,如果不是因为我和她发生了关系,又威胁过她,她根本不可能和我在一起,但是没想到她其实是一个非常物质和现实的女人,每个月我花在她身上的钱从来没有少于三百元,要知道这数目在二十几年前已经算非常可观了。而那个时候我的公司生意才刚扩大,很多地方都需要钱,还要养家,还有梁静。不过梁静比她懂事,不会那么奢侈,于是我就决定和刘艳分手。刚开始她自然是不同意,甚至还扬言要去找我老婆闹,于是我就和她说,只要她肯同意分手,我愿意给她一万元分手费,这在那个年代可以算是个天文数字了,如果她一定要去闹的话,大不了一拍两散,到时候她一点好处也别想得到。最后她权衡了利弊,就答应了,从那以后我们就再没有任何联系了。”
“那分手的时候,她有没有怀孕呢?”
“没有,我没听她提过,如果有的话,我想她一定会说出来,从中多捞一些好处的,甚至以此要挟不分手也说不定。”
“那除梁静和刘艳外,你还有别的情人吗?”
周德贤摇了摇头,说道:“吃一堑,长一智,在这上面我已经栽了个大跟头了,哪里还敢再乱来啊!后来我妻子过世了,我就把梁静娶了回来,之后就再没敢出去拈花惹草了。”
“周老先生,为了查清案件的真相,我希望你所说的句句属实。”
“迷奸这样的丑事我都说出来了,还有什么不敢坦白的呢?”周德贤反问道,但随后,他似乎感觉其中出了问题,问道,“尧警官,之前你说绑架案里发现的死者证实了是我的亲生儿子,而照天的dna又只有一半和周文冰、周勇相似,难道你怀疑他是我和刘艳生的?”
“这一点不是我怀疑的,而是科学验证的结果,你可以不相信,但这的确是事实,除非你还有第三个情人。”
“怎……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这不可能的!”周德贤激动叫道,突然他的表情变得痛苦起来,脸色也霎时间变白,双手紧紧地捂着心脏。
见状,尧舜赶忙按下了床头的急救铃,很快,医生和护士赶了过来,梁静紧跟在医生的身后。
在医生的救治下,周德贤总算是缓和了些许。
“警官,周老先生现在需要休息,我想你还是改天再来吧。”医生说道。
“没事的,刚才是我自己太激动了,我还有事要和警官谈。”周德贤虚弱地说道。
“可是……”医生为难道。
“你就不能听医生的话吗?有什么事非要现在谈,是你的身体重要,还是谈话重要啊?”梁静在一旁紧张地说道。
“行了,都出去吧!我自己的身体我还能不清楚吗?”周德贤板起脸,说道。
“那好吧!周老先生,您一定不要再激动了,天大的事都要以身体为重。”医生说道。
梁静见无法劝得动周德贤,也只能无奈地跟着医生离开了病房。
“警官,照天真的是刘艳生的吗?”周德贤继续问道。
“从科学鉴定的结果来看,这种可能性是最大的。”
“那死去的那个就是我和前妻所生的儿子了?”
“是的,他应该才是真正的周照天。”
“天啊!我到底是作了什么孽啊!上天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啊!”周德贤痛苦地哭喊着,泪水顺着他苍白且布满皱纹的脸颊滚落。
过了许久,他的情绪才稍稍有所缓和。
“我知道这样的事实很难接受,但是没有办法,事实就是事实。”尧舜无奈地说道。
“可是为什么一直生活在我身边的照天,会变成了刘艳的儿子呢?”
“这也正是我想知道的,你能确定这次回到你身边的人就是之前被你送出国的周照天吗?”
“当然,虽然二十几年中我都没去看过他,但是他成长的照片我朋友都会寄给我,我是不可能认错的。”周德贤肯定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唯一的解释就是周照天在刚出生的时候就被人掉包了,毕竟婴儿是不容易分辨的。”
“掉包?是谁干的?是刘艳吗?”
“应该不是,因为刘艳在孩子出生后就死了,死因是产后大出血。”
“什么?!她死了?”周德贤惊讶道。
“是的,所以孩子掉包的事不是她干的,应该是她身边的人,而且这个人应该还知道你和她之间的关系。”
“可是除了我和刘艳,应该就只有廖凯知道啊。”
“在你看来,或许是这样,但是你想想看,刘艳还有家人,她未婚产子,还因此送了命,她的家人会对此不闻不问吗?”尧舜反问。
“可是如果他们知道我和刘艳的关系,为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却从没人来找过我呢?”周德贤疑惑道。
“这一点我们也还在调查中,现在刘艳家里只剩下她父亲一个人,只有找到他,才能更进一步了解整件事。”
“你的意思是案子和刘艳的父亲有关?”
“是的,现在他的嫌疑是最大的,因为凶手除针对你的几个儿子外,还杀害了廖凯,显然整件事凶手真正的动机是为了替刘艳报仇,这也是为什么我要向你了解当年整件事的原因。”
“作孽啊!作孽啊!是我犯下的错,为什么要惩罚我的儿子啊!为什么啊!”
周德贤痛哭着,此时他内心的痛苦相信比之前的丧子之痛更要重上数倍,但是无论他有多么后悔,内心有多么痛苦,都无法挽回曾经犯下的过错,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此时后悔已经无济于事了。
通过周德贤的叙述,尧舜终于将当年发生的事情了解得一清二楚,他更加坚信案件和刘艳的父亲有着莫大的关联。
不过有一点让他不解,先抛开凶手的身份不谈,就目前案件的发展来看,凶手已经杀了四个人,除廖凯外,周氏三兄弟的死法和之前发现的假人模型如出一辙,如果四个假人模型里并不包含廖凯的话,那也就是说周家应该还有一个人会是凶手的目标。
凶手的行凶动机如今已经基本明确了,很可能就是要让周德贤绝后,最后一个目标是周文冰的可能性最大。但是就目前的局面而言,警方一定会加派人手保护周文冰和周德贤的,那么无论凶手最后一个目标是谁,想下手都绝非易事,这一点凶手应该也会想到,那么他到底是会继续行凶,还是就此罢手,逃之夭夭呢?
回到公安局,尧舜立刻召集所有参与案件调查的侦查员开碰头会,他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开会,因为他已经能感觉到自己离凶手越来越近了。
“刘艳父亲的下落有线索了吗?”尧舜问道。
“暂时还没有,不过我们已经找到刘艳家以前的几个邻居,也从他们口中了解到一些情况。据他们反映,在刘艳死后,他们曾看到刘艳的父母带着一个婴儿回家,对此他们都颇为好奇,以为是两老的外孙,原本还想祝贺两老,可是刘艳父母对这个婴儿却是绝口不提,甚至一旦有人提及,他们就会立刻翻脸走人。后来刘艳的母亲过世后,刘艳的父亲刘天明就和婴儿一起消失了,至于搬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这个刘天明是目前案件中唯一一个能把周家和廖凯联系在一起的人,而且他经营过书法用品店,廖凯又是被宣纸闷死的,所以刘天明有重大的嫌疑,我们必须尽最大的努力把他找出来。”说完,尧舜又将自己在周德贤那里了解到的情况简要地进行了叙述。
“真没想到周德贤和廖凯之间还有这么见不得光的事。”
“这廖凯也算是个聪明人,懂得放长线,钓大鱼,利用机会,让周德贤养他一辈子。”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根据之前护士长赵文芳的描述来看,刘艳是一个贪财的女人,按理来说,如果她知道周德贤对她有好感的话,应该不可能拒绝对方的追求呀,可是为什么她偏偏拒绝了呢?”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尧舜说道,“如果刘艳不是采取一种以退为进的手段,就是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隐情。”
“尧队,难道你认为整个计划是廖凯和刘艳共同策划的?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勒索周德贤?”
“我觉得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你们还要注意一点,那就是刘艳是死于产后大出血。刘艳并没有结婚,而周德贤也表示过,当年他除妻子、梁静和刘艳外,再没有和第四个女人有过交往。如今法医通过dna检验,证实了周照天并不是周德贤和第一任妻子所生,也不是梁静所生,这就等于确定了他是刘艳和周德贤的儿子。然而奇怪的是,这件事周德贤从始至终都不知情,刘艳在怀孕期间也没找过周德贤,更奇怪的是刘艳的家人居然也没有找周德贤的麻烦。以刘艳贪财的性格来看,就算她不把这件事告诉家人,至少也会以此为筹码向周德贤再勒索一笔钱,但事实却是整件事风平浪静,我一直没想明白到底刘艳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尧舜说道。
“尧队,你之前认为整个计划是廖凯和刘艳共同策划的,那刘艳怀孕这件事会不会也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呢?只不过刘艳的死却是个意外,而她父亲刘天明在无意中得知了一切,于是他就把女儿的死归咎于周德贤和廖凯的身上,然后杀了周德贤的儿子和廖凯,以此报复?”
“如果刘艳怀孕也是计划的一部分,那这个赌注下得也未免太大了吧!”
“可不是,廖凯倒是无所谓,反正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不吃亏。而刘艳就惨了,得不到任何的好处,还把命也搭了进去。”
“除非刘艳和廖凯有着什么更深一层的关系,否则她根本不可能和廖凯同流合污,更不可能对他唯命是从。”
尧舜对侦查员们的分析点头表示同意,他说道:“所以,我们要继续对廖凯和刘艳的情况进行深挖,看看他们之间到底还隐藏着什么。另外,现在我们虽然把矛头指向了刘天明,也推测出了他的杀人动机,但是周照天被掉包的事呢?周德贤虽然很小就把周照天送出国了,其间也从没去国外看过他,但是周照天成长过程的照片他都有,他可以很肯定这个周照天就是他从小送出国的儿子,然而dna的检验结果是不会出错的,也就是说,周照天在刚出生的时候,就已经被人掉了包,能做到这一点的,应该也就只有刘天明了。也就是说他当年其实已经知道了女儿和周德贤的关系,如果他真的是因为女儿的死而报复周德贤和廖凯,那为什么当年他没有把事情曝光,却要等到现在呢?”
“也是,而且刘天明还养大了周德贤的儿子,他到底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呢?”
“会不会刘天明从一开始就是想谋夺周德贤的家产呢?如果他带着外孙去找周德贤索要赔偿,能得到多少钱?而且再多的钱也换不回他女儿的命,与其像个乞丐一样上门乞讨,倒不如来个狸猫换太子,让他的亲外孙从私生子变为名正言顺的周德贤的儿子,然后继承周德贤的家业,这可比索要赔偿得到的好处多太多了。”
“难怪刘天明要杀光周德贤其他的儿子,他这么做实际上就是在替外孙铺路,周德贤其他的儿子如果都死了,那刘天明的外孙自然就能顺理成章地继承周德贤的家业了。”
“可是这个计划,刘天明的外孙,也就是假的周照天到底知不知道呢?”
“应该不知道。”在静静地听了侦查员们各抒己见后,尧舜终于开口了,“如果刘天明的外孙知道整个计划,那从一开始他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得到周德贤的信任,但是事实你们也都看到了,无论是周家内部还是外界,都不看好周照天,所以如果真凶是刘天明的话,那么我认为他的外孙应该不知道整个计划。而且刘天明这么做,相信他也不希望外孙知道,以免外孙受到牵连。”
“这么说来,假的周照天未必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刘天明不希望外孙知道整个计划,自然也不想他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否则只会对其造成沉重的打击,甚至还有可能影响到全盘计划的实施。”
尧舜认同道:“没错,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的话,其实刘天明的报复行动早在‘狸猫换太子’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计划了,只不过在这过程中却出现了一个插曲,那就是他没有想到周德贤会因为迷信,狠心地把周照天送到国外,所以算命先生陈文炳才会在周照天被送出国后遭人威胁,我相信这一定也是刘天明干的。而两年前告诉周照天他被送出国原因的人,应该也是刘天明,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自己接下来的一切行动做准备,毕竟如果周照天不回来,他的心里就没有底,到时候万一周德贤因为迷信,不把家业传给周照天,那他的一切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真搞不明白,这个刘天明到底是为了替自己女儿报仇呢?还是为自己的外孙好呢?”
“或许两者都有吧!”
“不管哪一点,他都触犯了法律。”尧舜说道,“现在所有的线索和证据都指向刘天明,所以我们必须尽全力把他缉拿归案,同时一定要确保周家不能再有人遇害了。”
“明白!”
尧舜才把接下来的行动部署完毕,在医院负责保护周德贤的侦查员就打来了电话,说医院方面出事了,大批媒体记者拥入了医院,他们说接到知情人报料,周德贤牵涉进一起迷奸护士的案件。而周德贤在得知消息后,心脏病发作,已经被送入了手术室。
“看来凶手已经开始行动了。加派人手,务必要确保周家人的安全。”尧舜说道,“立刻通缉刘天明,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逃离本市。”
随后,尧舜立刻驱车赶往医院。
在医院的大门口,果然聚集了大批的媒体记者,原本他们都聚集在周德贤的病房外,在周德贤进入手术室后,他们就被侦查员驱赶到了医院门口。同时侦查员也兵分两路,一路守在手术室外以确保周德贤的安全,另一路则守在医院门口,防止记者拥入医院,引起骚乱。
医院的门口此时就如同菜市场一般喧闹,虽然侦查员进行了劝导,可是记者却始终不肯离去,大有采访不到周德贤誓不罢休的架势。
尧舜走上大门外的台阶,冲着记者喊道:“各位记者朋友,我是刑侦大队的队长尧舜,请大家安静一下,听我说句话!”
一听有人喊话,而且还是能说上话的人,记者们顿时激动起来,纷纷拿起录音笔、话筒、摄像机,对准了尧舜。
“请问尧队长,据知情人报料,周德贤涉嫌和二十几年前的一宗迷奸护士案有关,是不是真的?”
“案件已经过了法律追诉期,警方是否会抓周德贤呢?”
“以周德贤目前的身份和地位,他是否会利用人际关系干预司法呢?”
“周家的二少爷和四少爷接连遇害,警方抓到凶手了吗?”
“之前我们也找了大少爷周文冰了解过,他说周照天被绑匪绑架,勒索赎金一亿,不知道这起绑架案侦破了吗?周照天现在的情况如何?”
“而且周文冰还说绑匪要求他去交付赎金,因为这事,他的父亲周德贤已经答应将周氏集团交由他管理,而尧队长你就是见证人,是不是真的?”
“凶杀案和绑架案是不是同一名凶手所为呢?案子是不是和周德贤当年迷奸护士案有关呢?”
记者的问题不仅犀利,而且如同连珠炮一般,一个接一个射向了尧舜,几乎没有给他任何插嘴和思考的时间,不过尧舜从一开始也没打算回答他们的问题,只等他们先把问题提完。
见记者没再提出新的问题,尧舜便说道:“我想知道,到底是谁向你们报料说周德贤和二十几年前的一宗迷奸护士案有关呢?”他没有回答记者提出的任何一个问题,而是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是知情人给我们打的报料电话。”
“那报料人的身份呢?”
这个问题让在场所有的记者顿时面面相觑,很明显他们也不清楚报料人的身份。
“连报料人的身份你们都不清楚,就相信对方的话跑来这里采访,你们不觉得身为媒体人,这样的行为太草率了吗?”尧舜质问道。
“我们来就是为了求证一下嘛!”
“就是,而且报料人说了,以人格保证新闻的真实性,那我们能不来看看吗?”
“周家接连发生命案,还有绑架案,现在又冒出周德贤涉嫌迷奸的丑闻,怎么能不引起我们的关注呢?”
“就是就是,警官,到底事情是不是真的啊?”
尧舜说道:“现阶段,案件仍然在调查阶段,任何问题恕我无可奉告。还有,这里是医院,我希望各位能够遵守医院的秩序,不要为了采访,骚扰了就诊的病人,如果你们真想向周德贤采访,那就等他出院后再和他联系吧!”
“怎么这样啊?”
“说了等于没说嘛。”
记者们对于尧舜的回答大为不满,发起了牢骚,不过尧舜并不理会他们,转身走进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