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周氏集团后,尧舜立刻驱车前往模特公司,他打算调查一下那名在周浩和刘玲的桃周勇遇害的地点位于一幢正在拆迁的旧楼,尸体被吊在三楼一根离地约三米高的横梁上,早上到这里进行拆楼作业的工人发现了尸体并报了警。在楼前的空地上停着一辆保时捷911turbo新款红色跑车,勘察人员正在车上搜证。
尧舜赶到现场后,先仔细地观察了一下现场的情况。
这幢旧楼有五层高,外墙已经被拆除,从楼外可以清楚地看清楼内的一切:空荡的房间、残破的墙面、钢筋外露的楼板、随处散落着工人用铁锤敲砸下的砖块。或许曾经它也有过风光的时候,但如今却已是风光不再,这一点和那具悬挂在横梁上的尸体倒有几分相似。
尧舜沿着楼梯走上了三楼,此时法医已经完成了初步的尸检。
“情况如何?”
“死者的死亡时间在十个小时左右,也就是深夜十一点到一点之间,死者的后脑有被硬物敲击留下的伤痕,现场也发现了一块带血的砖块,不过这并不是致死的原因,因为死者的身上有明显挣扎过的痕迹,所以死者的真正死因应该是颈部受到压迫,导致机械性窒息。”
“也就是被吊死的?”
“是的,初步判断,凶手先是用砖块敲击死者后脑,使其失去了反抗能力,继而再将其吊在横梁上,所以在死者的颈部有明显的抓伤,应该是挣扎时留下的,而在死者的指甲里也发现了一些皮屑组织,至于其中有没有凶手的皮屑组织,要进行化验后才能得到准确的答案。另外,现场的鞋印非常杂乱,再加上工人发现尸体后多少对现场有所破坏,所以我们需要采集回去进行仔细分析,看能不能发现关于疑凶的蛛丝马迹。”
“除了这些,还有别的发现吗?”
“在死者的身上发现了手机、钱包和车钥匙,钱包里的钱和银行卡都在。”
尧舜接过手机,按开了通话记录,其中有三十几个未接电话,全都是死者的妻子雅丽拨打的,其余的号码也大都有显示姓名,只有几个是直接显示号码的陌生电话。
第一卷湮灭“马上查查这几个陌生的号码。”尧舜将手机递给侦查员,说道。
随后,尧舜又来到楼下的保时捷车旁,他注意到,在车身上有多处非常明显的或砸或刮的痕迹。
“车上有什么发现吗?”尧舜问道。
“车里没有翻动过的迹象,不过车身就很不幸了,被人破坏得乱七八糟的,在车边还有一块沾着红漆的砖块,应该是破坏用的凶器。”
“杀人不算,还要砸车,这完全是一种泄愤的表现,凶手和周勇到底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呢?”尧舜思忖着。
结束了现场的勘察后,尧舜也对案件产生了新的疑问,带着疑问,他立刻赶到了周德贤所住的医院,希望寻找到新的突破口。
周德贤所住的病房位于医院住院部顶楼,是一间豪华病房。说是病房,但其内部的装修和星级酒店的客房没有太大区别,只不过比酒店客房多了一些医疗设备而已。
尧舜轻轻敲了敲门,前来开门的是周文冰。
“尧警官,是你啊!”周文冰说道。
“我来找周老先生了解点情况。”尧舜说完,便径直走进了病房内。
病房内除了周文冰和周德贤,还有梁静,她躺在周德贤隔壁的床上,两个人和之前相比,都憔悴苍老了不少。
一见到尧舜,周德贤立刻撑起身子,紧张地问道:“刚才你们警方来电话通知雅丽去公安局认尸,说周勇遇害了,是真的吗?”
尧舜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他希望这样能减轻一些对周德贤的刺激。
“唉!我这上辈子是作了什么孽啊!老天要这样惩罚我!为什么要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啊?!”周德贤捶着胸口痛哭道,泪水失控般地从他的眼眶中涌出,顺着他布满皱纹的苍老的脸颊滑落。
“周老先生,您不要激动,多注意身体。”尧舜安慰道。
“我这把老骨头还有什么好注意的,如果死了,能换回我两个儿子的命,我宁可死了算了!”周德贤哽咽道。
“爸,您说什么话呢!这样的话可不能乱说,周氏还指望您呢!”周文冰坐到周德贤的身边,说道。
“周老先生,我知道现在您的心情不好,但是您也希望案件能早日水落石出吧!”
“我明白,尧警官,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吧!”周德贤说道。
“是这样的,之前周浩的遇害,我们警方一直认为是他个人的原因,但是经过我们认真细致的调查,无论哪一方面都没有发现可疑之处,然而只隔了短短几天,周勇又遇害了,虽然在行凶的手法上有所不同,但是我还是有理由怀疑两起案件有某种关联,也就是说,凶手的目标不只是周浩一个人,很可能是你们周家的人。”
尧舜的话让在场的三个人都颇为惊讶。
“尧警官,你的意思是凶手想杀光周家所有的人?”周文冰问道。
“现在我只能说不排除这样的可能性。”
“那不用说了,肯定是周照天那个小子干的,警官你快把他抓起来吧!”周文冰不假思索地说道。
“给我闭嘴,不许胡说!”周德贤怒喝。
“爸,警官都把话说得那么直接了,您还有什么顾虑呢?谁都知道照天和这家里的每个人都不和,难道您想我也被他杀了吗?”周文冰说道。
“你给我闭嘴!照天虽然恨我,和你们的关系也不是很融洽,但他始终是我的儿子,也是你的亲弟弟,我不相信他会干出那种事。”周德贤肯定地说道。
“爸,现在可不是您信不信的问题,现在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周勇和周浩已经遇害了,尧警官也都说了,凶手的目标是我们周家所有的人,而我们也都清楚,除了周照天,哪还有什么人想要杀了我们全家呢?您是不是要看到我也被他杀了,您才肯相信啊?”周文冰质问道。
面对儿子的质问,周德贤一时间无言以对,虽然他的嘴上在替周照天辩护,但是心里或许也对周照天产生了怀疑。
“周老先生,您的家事我本不应该过问,但是之前我就已经看出您和他的关系不是很好,而且在先前的调查中,我也了解到了你们之间的确有很深的矛盾,现在既然提到了周照天,我倒是非常希望能详细了解一下他和您之间的事。至于他是否和案件有关,只有查过才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尧舜说道。
“就是啊!尧警官说得对,身正不怕影子斜,如果他真是清白的,还怕查吗?”周文冰说道。
“唉!其实照天之所以那么恨我,甚至恨这个家的每一个人,也不能全怪他,我要负主要的责任啊!如果不是当年我那么迷信,相信他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周德贤苦涩地叹了口气,接着说,“照天出世后没多久,他妈就被检查出患上了淋巴癌,还是晚期,三个月之后就去世了。之后我打算扩大公司的规模,但是却遇到了一些阻滞,我觉得这一切都是照天的出生导致的,于是就找了个算命先生。结果算命先生说照天是刑克之命,不仅克父母,还会克家中的兄弟姐妹,让我最好不要把他留在身边,送得越远越好。于是我就听信了算命先生的话,在他两岁那年就把他送到了美国,寄养在一个朋友的家中。在这二十几年间,虽然他所有的生活费都是我出的,但我却从来没有去看过他一次,不过,他成长的点点滴滴,我朋友都告诉我了,他每个成长阶段的照片和视频资料我也都珍藏着。其实我也曾想过把他接回身边,但是每当我一想起他才出生,他妈就过世了,再加上算命先生的那一番话,我就又狠下了心。我心里清楚得很,我欠他的实在太多了,甚至对他而言,我根本配不上‘父亲’这个称呼,所以现在他回来了,我能做的就是尽力去弥补对他造成的伤害。我不怪他恨我,甚至恨这个家,我只希望在我有生之年,他肯原谅我,那样我就是死也能瞑目了。”
无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眼神,都充满了周德贤对儿子的愧疚之情,虽然他已经把周照天接回了身边,也尽力去弥补了,但是那已经逝去的二十几年时间却是永远也无法弥补的,这一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其实您在周照天两岁的时候把他送出国了,当时他应该还不记事,如果您不说,您的朋友不说,或许他根本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世,也就不会恨您了,可是为什么您还要主动把他接回身边呢?是因为亲情,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呢?”尧舜疑惑地问道。
“尧警官,你的问题还真是一针见血啊!”周德贤佩服地道,“其实我也曾想过永远守住这个秘密,那样的话他就永远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也就不会恨我了。但有的时候都是天意,由不得我做主啊!就在两年前吧,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所以,最终这件事没能成为永远的秘密。”
“那他是如何知道自己身世的?”
“不清楚,我问过他,他没说,只说这一切都是天意,是老天要他回来拿回他应得的一切。毕竟是血浓于水啊!既然事情曝光了,我还有什么好问的,本来就是我的错,我必须面对现实。”
“现实就是您把他接回来是大错特错了。”周文冰在一旁责怪道,“先不说那小子是不是杀人凶手,但是算命先生都说他是刑克之命了,您还把他接回来,当年他克死了妈,现在又克死了老二和老四,接下来不是克死我,就是克死您。”
“够了,你给我闭嘴!咳咳……”周德贤怒吼。
“老爷子,您别动气,一会儿心脏又难受了。”梁静赶忙下床,坐到周德贤的床边,轻轻抚摸着他的胸口。
“无论他是什么命,他都是我的儿子,是我的亲生儿子,你的亲弟弟,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就算他真的会克死我,那我也认命了,这是天意。”周德贤说道。
“您要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警官,既然你刚才也说了凶手的目标很可能是我们周家的人,那你是不是应该派些人来保护我们的生命安全呢?”周文冰问道。
“这一点你放心,我会进行安排的。”说完,尧舜又继续问道,“周老先生,不知道您有没有和什么人结过仇怨?”
“我?”周德贤思索了片刻,“如果说到生意场上的竞争对手,我倒是有很多,但是和什么人有仇怨,我想是没有。”
“您要想清楚啊!”
“我做人的原则是‘以和为贵’,根本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如果有的话,我一定会有印象的。”
“那你们兄弟四人呢?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尧舜转而向周文冰询问道。
“反正我是没有,不过他们几个我就不清楚了,你最好还是自己去调查好一些。”
“对了,周老先生,我还想问一下,您认为会是谁和周照天说了他被送出国的原因呢?会是您那位在国外的朋友吗?”
“不会,他并不知道我送照天出国的真正原因。”
“那也就是说,除了您和算命先生,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真正的原因了?”
“是的。”
“那您有没有怀疑过是算命先生将此事透露给周照天的呢?”
“有,我也曾问过他,不过他说他没有和照天说过。”
“那您相信他的话吗?”
“当年我曾要求他对此事保密,尤其是不能让照天知道,他也答应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非常信任他,家里和办公室的风水都是由他打理的,我还介绍了不少生意给他,更何况他把这事透露给照天又得不到任何好处,反而会因此失去我对他的信任,从而失去那些客户,所以我相信他不会向照天透露一个字。”
“既不是您,也不是算命先生,那周照天又怎么会知道呢?”
“这我就真不清楚了,或许真的是天意吧!”
“那您能把那个算命先生的联系方式给我吗?我想向他核实一下。”
“没有问题,我这就写给你。”
尧舜接过纸,看了一眼后,说道:“那好,先到此为止,如果你们再想到什么,随时和我联系。”
“没问题,尧警官,那我和你一起走吧,正好我也要回公司。”周文冰说道。
走出病房后,周文冰立刻神秘兮兮地说道:“尧警官,刚才在病房里,我爸在,有的话我不太方便说……我有一条重要的线索要提供。”
“什么重要的线索?”尧舜问道。
“我能先问一下,我二弟和四弟具体是怎么死的吗?”
“这和你所说的重要线索有关吗?”
“我也不知道,所以我才想问清楚嘛。”
“周勇是被吊死的,周浩是被人割断了颈部大动脉,失血过多身亡的,之后凶手又点火烧尸。”
“被吊死,也就是脖子上会缠着绳子咯?烧尸,那就是全身发黑咯?”周文冰自言自语着。
“你到底有什么重要的线索要提供,我可没太多的时间和你在这闲扯。”尧舜说道。
周文冰把尧舜拉到消防楼梯间,在确定了四下无人后,他才说道:“是这样的,就在案发之前没多久,曾有人约我们兄弟四人去市第三医院旧址那里,去了以后,我们在418病房里发现了四具假人模型,当时也没太在意,以为是医院给实习生学习用的,但是据尧警官你刚才所说,我感觉其中有两个假人的样子和我二弟、四弟的死非常相似,一个脖子上缠着根麻绳,一个全身发黑,就像是烧焦了一样。”
闻言,尧舜立刻警觉起来,“大概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周浩死前的三天吧!”
“把具体的情况给我说一遍。”
周文冰没有详细描述那晚所发生的一切,只是说了他们进入418病房后的情况。
听完了周文冰的叙述,尧舜沉默了片刻后,问道:“那个人以周家的秘密为由,约你们出去,还说只要知道了这个秘密,就有机会接替你父亲成为周氏集团新的董事会主席,这个理由的诱惑力对你们而言的确是非常大啊!”
“可不是,否则我们也不会去啦。”
“那对方的身份呢?”
“我也说过了,那人从始至终都没出现过,他只是通过电话联系我们,所以对方的身份我们都不清楚。”
“既然和你们电话联系,那声音你总该有印象吧!”
“那人的声音很怪,和我们正常人的声音不太一样,低沉而且沙哑,我真听不出是谁。”
“对方的身份你们都不了解,居然也敢去,就不怕是‘鸿门宴’吗?”
“当时真没往那上面想。”
“我看不是没往那上面想,而是因为对方所说的对你们的诱惑力太大了吧!”
“这个……”周文冰尴尬地一笑,没再说下去。
“你现在马上和我去第三医院旧址走一趟。”尧舜说道。
阳光下的市第三医院旧址失去了深夜里的那种阴森恐怖的感觉,但却增添了几分灰暗的色彩,歪斜残破的红十字招牌和随处可见的废旧垃圾,让这座建筑物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此时它就像是一个等待死亡降临的邋遢病人。当然,死亡的另一面是重生,再过几年,这里将会有一幢全新的建筑物拔地而起,但这是后话了。
在周文冰的带领下,尧舜和侦查员、勘察员来到了418病房,在里面那间大约30平方米的病房内,众人果然看到了周文冰所说的场景。
正对门的墙边并排摆放着四张床,床上各摆放着一具假人模型。
“就是这四个。”周文冰指着病床叫道。
“你仔细看看,这里和那晚你们来的时候有什么变化?”尧舜问道。
周文冰环顾了一圈,说道:“那晚很黑,我们是借着手电筒的光看的,大致上和现在没什么区别,如果你要问我细节,我也说不上来。”
“嗯,非常感谢你提供这条线索,我们警方一定会认真地进行调查,现在你可以回去了。”尧舜说道。
周文冰并没有马上离开的意思,他把尧舜拉到一旁,小声地说道:“尧警官,是这样的,原本我们兄弟四个人有约在先,对这事要保密,毕竟这事牵扯到我们竞争董事会主席的问题,我原本是真的不想来,因为我爸希望我们能凭各自的本事进行公平竞争,不希望看到我们私底下搞些小动作,但是没有办法,他们执意要来,我也只好跟来凑个热闹,顺便盯着他们点,免得他们搞出什么麻烦事来,谁叫我是老大呢!不过还好那晚我跟来了,不然也没办法提供这么重要的线索不是?所以希望你在这件事上替我们保守秘密,在我爸面前能不提,最好不提,毕竟二弟和四弟都已经遭遇了不幸,我不希望因为这件事影响了他们在我爸心中的形象。”
周文冰虽然冠冕堂皇地说是替周勇和周浩着想,但是尧舜清楚得很,他这么做只是为了自己。周勇和周浩原本是董事会主席最有力的竞争者,如今他们都遇害了,这等于宣布周文冰提前坐上了董事会主席的位置,因为周照天几乎不可能对他造成威胁,但是万一这件事让周德贤知道了,那么他周文冰就未必能稳稳地上位了,所以他不希望在这个时候出任何纰漏。当然,还有非常重要的一个原因,那就是这件事很可能关系到他的性命,所以他才会说出来,毕竟在董事会主席的位置和性命之间,性命还是最重要的。
由此尧舜也再一次认识了周文冰。正如周浩所言,他的确是个卑鄙小人,一只阴险狡猾的笑面虎。
“如果没有必要,我们警方是不会向周老先生提起这事的。”尧舜说道。
“对了,尧警官,你可千万别怪我在背后搬弄是非,我这也是为了周家,刚才在医院你也听到了,自从周照天那小子回来后,我们家就不得安宁,现在又出了这么大的事,所以我怀疑这些事和那小子一定有什么关系,或许是他干的都有可能,你们可一定要查清楚啊!还有,可一定要派人保护我和我爸啊!”
周文冰的这番话再一次将他小人的本质暴露无遗,周照天对他已经构不成任何威胁了,可是他却还要在周照天背后“捅上一刀”。
尧舜对周文冰这副嘴脸感到厌烦,他不耐烦地说道:“我们警方办案不需要你来教,你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至于安全方面,我会进行安排的,你可以先回去了。”
周文冰自讨没趣,虽然心里有些不爽,但也不敢再多说,怏怏地离开了。
尧舜再次走进摆放着假人模型的房间,他仔细观察着四具假人模型,发现其中两具假人模型的确和周勇、周浩的死状非常相似。
“四具假人模型,和周氏四兄弟的人数正好相当,颈部缠着绳子和全身发黑也的确和周勇、周浩的死类似,难道这四具假人模型会是凶手摆在这儿的?是一种杀人预示吗?”尧舜紧锁眉头,思忖着。
“尧队,这部摔坏的手机是在角落里发现的。”勘察人员递上一部手机,说道。
“拿回去检验,尽可能完整地调取手机内部的信息。”
“尧队。”一名侦查员跑到尧舜身边。
“什么事?”
“在楼下的一间病房发现了一具男尸!”
“什么?”尧舜惊讶了。
在侦查员的带领下尧舜来到了三楼发现尸体的病房,这间病房位于418病房的正下方,比418病房小很多,只有大约20平方米,进门的左侧是卫生间,再往前走两步就是病床区。
踏入病床区,立刻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屎尿的臭味,或许是弃用已有一段时间的原因,这股味道并不非常浓烈,不过还是让人不禁掩鼻。
在病床区的中央摆着一张病床,病床边满是凌乱的鞋印,病床上躺着一具呈“x”形的尸体,尸体双目圆睁,双拳紧握,额头上有几个非常明显的指印,而那股难闻的臭味则是从死者裆部散发出来的。
尸体的四肢被铁丝固定在病床的四个床脚上,捆绑在四肢上的铁丝深深地陷进肌肉内,甚至有些地方已经可以看见骨头,病床和地上随处可见早已干涸的暗红色血迹。
“马上叫法医来。”尧舜说道。
“尧队,才有了条重要的线索查到这里,就又发现了命案,你说这起案子和周氏兄弟遇害案有没有关系呢?”侦查员问道。
“现在暂时还不好说,不过周文冰才提到这里,我们就在这里发现了命案,要说毫无关系,似乎又不合理,一切都要等查明死者身份后才能下定论。”尧舜皱着眉头,说道。
法医很快就赶到了现场,勘察人员也在418病房搜查完毕,继而来到发现尸体的病房展开搜查工作。
“尧队,在死者的裤兜里发现了钱包和手机。”法医将钱包递了过来。
尧舜打开钱包,看到里面有六百多元钱和几张银行卡,其中还有一张身份证,上面的名字一栏写着“廖凯”两个字。
尧舜把钱包和手机递给侦查员,说道:“通知这个廖凯的家人一会儿到局里认尸,另外查一下手机的通话记录和死者的底细,看他和周家的人有没有什么关系。”
经过一段时间的等待,法医终于有了初步的尸检结果。
“尧队,根据初步检验,死者已死亡两到三天,不过由于现在是冬季,气温偏低,所以初步检验会存在一定的误差,要等详细检验后才能得出准确的结论。”
“明白,那死因呢?”尧舜问道。
“尸体表面没有发现明显伤痕,不过综合尸体嘴角流出带有血色的唾液,牙齿出血,以及大小便失禁等情况来分析,死因应该是机械性窒息。另外,死者的口腔内有股酒精的味道,相信死者死前曾喝过酒。”
“窒息?没有表面伤痕,尸体又呈现这样的情况,应该是被捂死的吧!”
“我在死者的鼻腔和口腔内发现了一点碎纸屑,而且死者额头上还有几个指印,如果凶手是用枕头之类的物品捂死死者的,应该不会留下指印;如果是用手,那么指印应该是在脸颊两侧,而不是额头上,所以我怀疑死者并非是被捂死这么简单,可能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嗯,那我就不瞎猜了,还是等你的详细尸检报告吧!”尧舜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