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饭前,肖晨被张涛拖去参加足球比赛,和他们一起去的,还有哲学系的侯斌。
比赛结束后,肖晨直接坐在草地上,拿起手边的水喝着,张涛则在一边把脚上的球鞋脱下来。
对面跑过来一个同学,对他说:“肖晨,那边有人找你。”
沿着那人所指望去,肖晨看见了刘恋。
他很后悔来踢球。看刘恋的样子,已经站在那边有段时间了,看来她一直在看自己比赛。他缓慢地站起身子,把空水瓶丢进垃圾箱,朝她走了过去。
肖晨走到刘恋面前,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她,问:“你找我有事?”
刘恋的目光毫不躲闪地盯着肖晨的脸,这让肖晨很难受,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是的,找你有事。”半晌,刘恋才从嘴里吐出这么几个字。
“什么事?”
“我想和你谈谈。”
“好,你说。”
“你为什么躲着我?”
肖晨不知该怎么回答。如果他说“是因为你喜欢我所以我才躲着你”,这未免太不给人家女孩面子了。但如果说是因为其他原因,又太虚伪,肖晨喜欢直白,为此他得罪过不少人。
“你想太多了吧,我没躲你。”肖晨觉得自己此刻很虚伪。
“我喜欢你。”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肖晨的大脑在那一瞬间突然空白了。纵然其他事情处理得再完美,像这种情况是他从未遇见过的。他希望这是刘恋的玩笑,可他知道不是。
肖晨没有说话,他选择了沉默。
“你不用回答,我不是笨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确实,有些东西不可以勉强,我也知道你和其他人不同,很不一样,也许我正是欣赏你身上这种特质,一种让我捉摸不透却又想了解的东西。”刘恋哆嗦着嘴唇,几乎要哭出来,“但是,我绝不会缠着你,这点你尽管放心。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我希望今后你可以面对我,即使只把我当做普通的朋友来看也没关系,千万不要丢下我……不理我……”
刘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她把头靠在肖晨的肩膀上哭泣。肖晨像是被抽干了灵魂一样,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他突然感觉到有种火热的东西,钻进了自己冰封已久的内心。他承认已经被刘恋感动了,他甚至可以抱住她,接受她,但是他还是忍住了。
他推开了刘恋,对她摇了摇头。
肖晨闭上眼睛,对她说:“我是个危险的人,你离我越远越安全。靠近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我不怕!”
“你回宿舍吧。”肖晨惆怅地叹了口气,转身朝操场外走去。
他心里有点酸楚,知道自己对不起刘恋,但他知道自己快死了,如果接受她,到时候她或许会更加痛苦。他回到宿舍里无心看书,酸楚过后,又感到几分轻松。本来就不应该开始,也都怪自己最近和刘恋走得有点近,以至于造成了误会。他突然想起了殷悦,如果今天面对的是殷悦,他还会这么决定吗?不过殷悦是遥不可及的,他明白。
这一切,使他心烦意乱。
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肖晨正躺在床上看乔治·奥威尔的小说。
肖晨接起来,钟旭的声音显得很激动,像是中了五百万彩票一样,他对肖晨说:“从墙纸上检测出了硫化锌和硫化钙的成分,和你说的一样。”肖晨把书合上,放在枕头边,他显得很平静,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隔着电话,钟旭仍在那边大叫:“肖晨,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吧?”
“啊,和我想的差不多,明天告诉你事件的真相吧。”
“我现在就想知道!”
“可我已经准备睡觉了。”
钟旭扯着喉咙喊道:“你大约过二十分钟下楼,我在你们宿舍楼下等你。”
还没等肖晨回应,钟旭就匆匆挂断了电话。无奈,他只能换下刚穿好的睡衣,穿了双拖鞋,准备下楼。张涛从被子里伸出头来,问他这么晚了去哪儿。肖晨说下楼买点东西吃。张涛半信半疑地看了看他,然后钻进被窝里。
时间还早,肖晨步行出宿舍区,在便利店买了一罐咖啡喝。最近他太累了,喝点咖啡能够提神,免得等一下话说到一半打起瞌睡来。他拿着罐装咖啡朝宿舍区里走,一路上没见到几个人,除了那些三五成群正准备去网吧通宵的男同学。
他站在宿舍楼下等了十几分钟,钟旭才出现。他走到肖晨面前,表情有点僵硬地说:“交通有点堵,不好意思啊。”肖晨冷冷道:“晚上九点又不是早上九点,交通会堵吗?”钟旭转移话题道:“你们宿舍区还真冷啊,我们到车里去说吧。”
肖晨早就被冻得不行了,于是赶忙跟着钟旭钻进了车。
钟旭看了看表,“已经九点四十分啦!怪不得肚子有点饿了呢,怎么样,我们去吃点夜宵吧?”他说完就发动引擎。肖晨哭笑不得,自己还没有答应他,他就擅自做决定,不过这里确实太冷,换个环境说话也不错,所以他没有反对。
“你想吃什么?”钟旭边开车边问肖晨,“我知道一家烧烤店味道不错,有没有兴趣?”
“我不饿,你决定吧。”
“好嘞!”钟旭一脚踩下油门,车子飞速向前驶去。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车穿过一条小胡同,停在一家水果摊边。这附近有许多小吃店,看上去卫生状况不太好,可每家店的生意都还不错。店老板们将桌椅放置在店外,让顾客在露天的环境下吃东西,也别有一番风味。
“你来过这里几次了?”肖晨问。
“两次吧,都是和同事一起来的。在这边,你跟我来。”
肖晨跟着钟旭一起进了一家门很窄小的烧烤小吃铺。可能是夜宵时段还未到吧,店里的客人并不是很多,他们两人找了一个角落坐下,钟旭叫道:“老板,先来两瓶啤酒!”
“知道了。”正在炉子边忙活的老板手里拿着好几串羊肉低着头应道。
不一会儿,服务员就端来了两瓶啤酒。
拿起正在冒泡沫的啤酒杯子,钟旭一口气喝掉半杯,“真舒服啊!对了,你要吃什么尽管点,我请客。”他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单子。
“随便吧,我七点才吃晚饭,还不觉得饿。”说完,肖晨也拿起玻璃杯,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
钟旭点好吃的后回过头对肖晨说:“怎么样,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嗯,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今天为什么心情这么好。”
钟旭面露微笑,“唐山路那起入室抢劫案的嫌疑人找到了!”钟旭把啤酒喝进肚子里,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那恭喜你,能跟我说说具体情况吗?”
钟旭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压低声音说:“今天送你回去后,我立刻回到局里,把你对这个案子的看法跟徐队长说了,也就是寻找符合那六项条件的人。队长听了后立刻展开调查。没想到进展这么顺利,就在我找你之前,徐队长的助手小张就查到了一个可疑的人,这个人名字叫陆义军,今年四十五岁,是个卡车司机,负责给一些公司送货。”
肖晨面无表情地听钟旭说话,不时喝一口啤酒。
“说起这个陆义军和张博峰的关系……呵呵,原来这个张博峰给陆义军戴了绿帽子!这下连动机都有了。”
“绿帽子?”肖晨有些不明白,“你说的是,陆义军的妻子有外遇?”
“是啊,陆义军的妻子名叫袁佳婧,我看过照片,虽然已经三十五岁了,可还是很漂亮,我想不明白这样的美人怎么会嫁给一个卡车司机。”钟旭戏谑地说。
肖晨不作理睬,催促他继续说下去。
接过服务员拿来的盘子,钟旭又说:“张博峰和袁佳婧一直保持着情人关系,大概持续了好几个月吧。刚开始陆义军并没有发觉,可最近他总觉得妻子的一些举止有点奇怪,晚上也和他保持距离,不做亲密的接触。他觉得事情古怪,于是便向单位请了一天假,跟踪出门的妻子。果不其然,他目击袁佳婧和一名陌生男子一同进了家五星级酒店开房。知道此事的陆义军怒火中烧,但他是个惧怕妻子的人,又不愿和袁佳婧离婚,所以选择自行去找张博峰把事情说清楚。
“他先是到医院了解了张博峰的工作时间,然后抽空去了他家。陆义军在公安局里说,那个时候他并不打算杀死张博峰,只是想和他好好谈一谈,让他离开自己的妻子,还自己一个完整的家庭。他和袁佳婧有一个十岁大的孩子,如果离婚的话对孩子影响也不好。他还说当时谈得好好的,张博峰突然反悔,还说:‘是你的妻子离不开我,她死皮赖脸地要和我好,我甩也甩不掉她。不过说实话,你的妻子玩起来感觉还不赖,真看不出是生过孩子的女人……’这些话彻底激怒了陆义军,然后他在失控状态下误杀了张博峰。”
“这些情况都是他自己交代的?”肖晨喝了口啤酒,问道。
“嗯,传讯陆义军的时候,这家伙对自己所犯的罪行供认不讳。”钟旭将成串的羊肉咬下来,边嚼边说。
肖晨冷笑道:“他说谎,这起案子从一开始就是故意杀人。陆义军的刀是一直藏在身边的,你见过带着刀具去和谈的吗?而且还故意伪造现场,扰乱警方的调查,让大家都以为这是一起普通的入室抢劫杀人案,这是经过精心策划的犯罪。”
“天晓得,现在还在审讯呢,我出来的时候就听到这些情况。不过总算解决一件案子了,我心情能不好吗?”
“对了,跟我说说你对黄劲羽那件案子的看法吧。之前你不是怀疑杨远威是杀人凶手吗?”钟旭问。
“我不是怀疑,而是肯定。”肖晨冷静地说。
“好吧,想必你已经知道杨远威用了什么方法杀死黄劲羽了吧?”
在他们谈话期间,又陆陆续续走进了不少顾客,烧烤店也随之嘈杂起来,周边顾客谈话的嗓门也更大了。不过也正因为这样,在这里说话倒自在起来。他们谈论案件的声音也被埋没在其他顾客的声音里。
“可以这么说吧。”
钟旭急切地问道:“那太好了,你告诉我这个密室杀人案的真相。或许根本不是什么密室杀人吧,只不过是凶手迷惑警方的手法罢了,又或者是黄劲羽自己跳下去的。你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关键在于硫化锌和硫化钙上,这个问题解决了,真相也就昭然若揭了。”
“你还是一口咬定凶手就是杨远威吧?”钟旭上身凑近肖晨问道,“那么,他的女儿杨诗钰有没有参与谋杀黄劲羽?”
肖晨摇头说:“不可能,如果杨诗钰想杀死黄劲羽,那么杨远威的杀人动机就不存在了。所以我相信杨诗钰还是很爱黄劲羽的,并且她不知道杀死她男朋友的凶手就是她的父亲杨远威。”肖晨接着说,“第一次走进黄劲羽房间的时候,我就感到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直到我第二次去的时候才发现问题。”肖晨放下手里的空杯子,“他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很散乱,比方说一般人的水笔或圆珠笔都插在笔筒里,而他的却散落在桌子的各个角落,一些零钱也散开来放置,这让我非常不解。于是,我便打电话给杨诗钰,问了一些关于黄劲羽的情况。果然和我料想的差不多,黄劲羽患有严重的密集恐惧症。”
“密集恐惧症?是什么病?”钟旭给肖晨倒上啤酒,顺便也把自己的杯子斟满了,“患上这种恐惧症,会有自杀倾向吗?”
“所谓密集恐惧症,就是某些人对密集物体发生本能的恐惧心理,只是一种心理反应而已,类似于有人有恐高症,有人有尖锐物体恐惧症一样。有些人看到细小密集排列的物体会产生强烈的不适感,如蜂窝、斑点、鱼子等。看到这些东西,会让患者感到头晕恶心、头皮发麻,重度的患者,就会精神紧张、呼吸困难,其实密集恐惧症几乎人人都有,但程度却因人而异。黄劲羽对于密集物体的恐惧感非常强烈,有时甚至会昏厥过去,不省人事。”
“昏厥?这也太夸张了吧!”钟旭感到不可思议。
“这是杨诗钰告诉我的。有一次他们去看一部科幻电影,镜头播放外星生物攻打地球的场景,看见密密麻麻的宇宙飞船冲向地球,黄劲羽就开始冒冷汗了。而且他们看的是3D电影,加上现场影像效果很好,不一会儿黄劲羽就昏过去了,这件事让杨诗钰吓得半死,所以记得很清楚。”
钟旭问:“密集恐惧症和黄劲羽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着呢!”肖晨说,“凶手就是利用了他这个弱点,最后要了他的命。杨远威可能是从他女儿那里知道了黄劲羽患有严重的密集恐惧症这件事,所以他为黄劲羽量身定制了一套杀人计划。说到这里,我不得不佩服杨远威的想象力和创造力,他应该去写推理小说,而不是当一名英语教师。钟旭,这个杀人手法很巧妙,甚至不输给推理小说中的手法。”
钟旭不由得眼睛一亮,嚷道:“哦,是吗?说来听听。”
肖晨双手抱胸,平静地说道:“你们从墙纸上检验出硫化锌和硫化钙的成分,有一样东西同时含有这两样化学物质,就是我们常说的荧光粉。荧光粉在受到自然光、日光灯光等照射后,把光能储存起来,在光停止照射后,再缓慢地以荧光的方式释放出来,所以在夜间或者黑暗处,仍能看到其发光,持续时间长达几小时至十几小时。这你应该知道吧?”
“嗯,我知道。”钟旭机械地点了点头,然后示意肖晨继续说下去。
“杨远威先是趁黄劲羽不在家的时候,潜入他的房间。然后用诸如荧光笔之类的东西,把黄劲羽整个房间都涂满密密麻麻的符号或者圆点,这在白天根本看不出来。而且杨远威从他女儿那里知道了黄劲羽的一个怪习惯,就是从来不关灯,即使出门也不关。杨远威借此实施这个诡计。因为在日光灯的照射下,荧光粉的图案是不会显现出来的,此刻的荧光粉只会大量储存光能。
“当一切就绪,杨远威便离开了黄劲羽家,在附近等待时机。十点左右,黄劲羽回到家锁上门。此刻的他是看不见满屋子的荧光粉图案的,因为灯没有关。这个时候,杨远威给她女儿手机打电话,发现打不通时,他就知道女儿正在和黄劲羽通话。他看见黄劲羽在阳台上,正准备回房,这是个绝好的机会,于是他立刻跑进了楼里,拉下了黄劲羽房间的电闸。断电后,黄劲羽房间一片漆黑,荧光粉开始发挥作用,原本黑暗的房间里突然闪起了一点一点的亮光,那些亮光成群地挤在一起,密密麻麻。
“患有密集恐惧症的黄劲羽自然受不了,他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身后是阳台。此刻他心中充满着恐惧,一步步往后退着,虽然正在和杨诗钰通话,可除了喊‘不要’他什么也说不出,最后失足掉下了楼,摔死了。而杨远威要做的,就是再次拉起电闸,这样即使警方进入黄劲羽的房间,也不会发现荧光粉的秘密。再过数个小时,等荧光粉的光能消耗殆尽,证据就自动消失了。警方只能认定黄劲羽是自杀,没有其他解释。虽然他认为计划天衣无缝,但墙纸上却还残留着硫化锌等化学物质,这是他没有考虑到的。”
钟旭放下酒杯,点燃了一支香烟,看样子是在思考肖晨的推理,他嘴里轻声嘟哝道:“如果真像你所说的那样,杨远威是蓄意谋杀啊!”
“没错,因为只有这样,黄劲羽才会从他女儿的世界中消失。”
钟旭感叹道:“我实在难以想象为人师表的杨远威会是凶手,他怎么看都不像杀人凶手啊。这个世界越来越疯狂了,为了这么点小事就动手杀人,这样做值得吗?”
“为了保护心爱的女儿,做任何事情都是值得的,甚至不惜犯下杀人的罪行。这就是杨远威的想法。”肖晨苦笑着说。
“嗯,明天就得传讯杨远威。可问题是我们没有证据啊,怎么才能证明凶手是他呢?按照你的说法,任何人都可以办到啊。”钟旭露出为难的表情。
“钟旭,你还记得吗?我们曾经从干燥的雨伞和鞭炮残渣推理出杨远威对我们撒谎,而且他并没有那天晚上的不在场证明,加上对被害人仇恨的动机,警方完全可以将他列为头号嫌疑人。至于证据方面,一次性购买那么多荧光粉一定会留下记录,这就要靠你们警方去调查取证了。我也只能告诉你们谁是凶手,证明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放心,找证据这种事我最拿手。”钟旭认真地说。
肖晨低下头,用低沉的声音说:“虽然已经解决了两件案子,可我还是有一种感觉。很奇怪,那个感觉告诉我,我们只看见了事情的表象,却没有深入了解下去。这种感觉非常强烈,但我却无法解释这是为什么。”
“你没事吧?是不是最近功课太多,累坏了?”钟旭忧心忡忡地看着肖晨。
“可以称为直觉吧。我总觉得最近发生的两起杀人案,和陈教授被杀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我又搞不清楚他们中间有什么关系。也许是我太多心了,刚才说的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就当我喝醉了说疯话。”
“我看你是有点醉了,这两起案子怎么会和陈教授的案子有关系呢?”钟旭朝他笑了笑,调侃道。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肖晨却驱散不了心里的那种感觉。他觉得越是感觉离真相越近,而实则离真相越远。但是没有任何逻辑推理可以证明肖晨的担忧是正确的,所有推理都指向了现在的答案——陆义军杀了张博峰,杨远威杀了黄劲羽,如此而已。那么,又是谁杀死了陈教授呢?他不知道。
“过了明天,你的时限就到了,你现在知道是谁杀死了陈教授吗?”钟旭突然想起了F大的案子,如今只有这件谜案还没有头绪。对于刑侦来说,时间拖得越久,案件侦破的难度就越大,从案发到现在已经那么长时间了,警方的压力也很大。
“明天我去综合办公楼确认几件事,至于后天能不能破案,目前还不好说。”
“跟你开玩笑呢,破不了也没关系,毕竟你已经帮了我这么多忙。来,我们干一杯。”
钟旭把杯子高高举起,和肖晨的杯口碰了一下。
“还记得陈教授死前留下的信息吗?”喝了几杯之后,钟旭突然说起了陈教授的死前留言,“不瞒你说,这个信息我回去也研究了不少时间,可就是理不出个头绪,完全没有规律。你那边怎么样,破译出来了吗?”
“没有。”肖晨摇摇头。
“我觉得只要破译出死前留言,就能知道陈教授向我们传达的信息是什么……”
“我倒不这么认为。”肖晨打断钟旭的话,说道,“这个案子的关键在于凶手为什么在陈教授死亡之后对他的遗体进行伤害。而你所说的死前留言,我却觉得隐藏着一个很大的秘密,至于这个秘密是什么,目前我们还不得而知。”
“不过今天解决了两件杀人案,咱们的努力总算没白费啊!”钟旭高高兴兴地说,“接下来只要全力以赴破陈教授的案子就行了。”
那两件杀人案真的解决了吗?虽然肖晨心里这样问,却没有说出口。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认为这三起案子是有联系的,这只是他的直觉。但直觉太抽象,根本难以说服别人。随后他们又喝了几杯啤酒,钟旭就开车送肖晨回学校了。
这天晚上,钟旭脸上始终挂着笑容,而肖晨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