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贾芸觉得如此太慢了,于是提醒道:“卫兄,这样是不是有点太慢了?那么大一堆,你自己一个人要切到什么时候。
是不是找些有经验的农人过来帮帮忙,你在旁教导指挥一下。
这样一来,效率上也提升起来了,你也不用那么劳累!”
卫若兰一听觉得贾芸说得也有道理。
虽然有些心疼这些可爱的小嫩芽被农人弄坏,但面对这一大堆的薯种,确实有些无可奈何了。
于是同意的点点头。
贾芸忙让人去挑选一部分手脚伶俐的人过来。
卫若兰左看看这批人,右看看这批人,直到把这批人看得头脚发麻。
这才自己拿起一个薯种来,细细的讲解起来,如何切薯种,和各种注意事项。
这些灾民出身的农人,虽然听得仔细,但一些小错误也在所难免。
但卫若兰那个心疼啊,又不好多做指责,要不然这群农人被吓得哆哆嗦嗦,错误率更高了。
卫若兰缓缓地蹲下身子,双手颤抖着捧起那颗被农人不小心弄坏的胚芽。
手指轻轻地抚摸着断裂的边缘,仿佛在试图抚平那无法弥补的裂痕。
他的掌心微微弯曲,小心翼翼地将其托起,仿佛是在为其生命的终结而挽伤。
他的目光紧盯着那处裂痕,眼神中流露深深的痛惜,恨不得以身代替。
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却又害怕再次伤害到它而不敢太过用力。
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胸膛随着急促的呼吸一起一伏,整个人仿佛都魔怔了!
那名弄坏胚芽的农人见卫若兰脸上悲痛欲绝的表情,心底陷入深深懊悔当中,自责不已。
恨不得弄伤的是自己。
贾芸却是忍不住了,至于吗!
再这样下去,那名农人都能被卫若兰这表情逼得挥刀自宫,赔偿卫若兰一个小芽芽了。
贾芸拍了拍那名农人的肩膀,安慰的道:“没事儿,以后小心点就是了,别理他,都入魔了!”
那名农人给贾芸露出一股歉意的表情,自责不已,尤其是在听闻冯紫英给他解释了这土豆以后是给他们裹腹之用。让天下在没有饥荒。
那名农人瞬间就理解了卫若兰的心情。
这哪里是胚芽,这是未来的希望。
于是接下来的每个薯种都像是对待自己孩子一样,仔细的查看,然后再切种。
再也没犯过错误。
贾芸见这方也步入正轨之后,便来到了训练场。
训练场这边可是热闹非常。
几乎所有的百户小旗官们都集中在这里了。
不用问,副千户童战,以及牛莽几人也是在场。
看样子今日好像是在举行障碍训练比赛。
以小队为单位,计时比赛。
副千户童战见贾芸到来,赶忙来到贾芸身边,打招呼道:“大人,您来了!”
“童大人,这是在比赛吗?”
“是的,大人,我们想通过比赛选出一部分人来,专门做强化训练,另成一个强营!”
贾芸看着挥汗如雨,不断腾转挪移前进的士兵,满意的点点头,叫了声好,然后对童战说道:“好,术业有专攻,组成特战营之后,加强训练。这批人就负责训练以及作战任务。
其他的士兵就负责一般的任务。
这样一来,更能有效的执行任务。”
童战深以为然,为贾芸的先见之明而感到赞叹。
贾芸又看了一会儿,总感觉哪里还有些不足之处。
想起前世的特种兵来,灵光乍现。
对,是兵器。
当然前世的先进武器,暂时是想也别想了。
但是近战武器,还是可以幻想一下的。
比如短小精悍的手弩。
比如可以飞檐走壁的飞爪。
比如可以伪装的吉利服。
这些都是目前可以实现的。
看样子,没事儿的时候,贾芸还得去将作监多走动走动,那里可是集成大顺最优秀的匠人。
训练场看完,贾芸便随意挑了一个方向,漫无目的的走着。
但是前方却传来一阵争吵声。
贾芸顺声而去。
只见一名年轻人和一名两者正在争吵的厉害。
而大峪千户所的士兵两头为难,也不知道该劝谁,一时之间束手无策。
眼见争吵越来越升级。
贾芸连忙上了前去,看看究竟。
在此地的也是一位名叫赵平的小旗官带着几名士兵在维持秩序。
见贾芸前来,就像是看到救兵的眼神一样,赶紧跑到贾芸面前,求救道:“大人,您快看看吧,这真劝不住啊,快打起来了!”
贾芸有点不悦,训斥道:“你们怎么回事儿,这都不能拉开吗?”
小旗官赵平委屈的道:“大人,不是我们不拉,而是已经好几次了。
各说各的有理!就一直那么吵着,我们也拿不定主意。
而您又太忙,找不到您人。
所以就一直那么放纵下去了!”
贾芸被小旗官赵平的话,给气笑了,合着还成他的错了!
于是问道:“因为什么事儿争吵啊?”
那小旗官赵平挠挠头,不好意思的道:“那个什么卑职听不太懂!又是什么高炉,什么锻打,什么铸造什么的!太专业了,听不明白!”
贾芸瞪了赵平一眼,推开他走向前去。
赵平自知自己犯错了,赶紧带路。
“来,让一让,千户大人来了!”
众人听到声音赶忙让开一条道来。
贾芸只见两人已经吵的面红耳赤,再这样下去,过不定真动手了。
贾芸赶紧命人把两人隔开,道:“你们两个因为什么争吵?”
哪两人一见贾芸来了,仿佛找到了心灵的宣泄口。
只见那老者先开口道:“恩公,您评评理,咱们老祖宗用了多少年传下来的,木炭炼铁,和灌钢法,却被这个年轻人什么都不懂,就给否定了!”
贾芸见是学术问题而争吵,便了然了。
“老人家,先消消气,待我问个清楚再给您个交代。”
那老者脸色一缓,点点头应了。
贾芸走向那年轻人,只见那年轻人二十多岁,长得但是颇为精神,虎头虎脑的,尤其是两只胳膊,贾芸感觉挂两个自己都没问题。
“你又何和那老伯争吵啊?”贾芸问道。
那年轻人见到贾芸颇为激动,连忙一拱手,道:“恩公,不是我愿意和那老伯争吵,实在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恩公,您给评评理,那老伯一直要求我们用精木炭炼铁,然后采用灌钢法,此法虽有些妙用,但不适合北方啊!”
“北方少木,如果用精木炭炼钢,炼不了多久,北方将再没有大树了!而且咱们大峪产煤,如果操作好了话。用焦炭炼铁,配合炒钢法,实在要比灌钢法效率高!”
至于青年人所说的炒钢法和灌钢法,其实贾芸是有些了解的。
这年轻人所说的并无没有道理。
而且因地制宜,给出了最合理的方法。
这不禁让贾芸对这个年轻人感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