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这边事了,但是贾芸自幼丧父,所以还需要一位男性长辈撑场子。
贾芸原本想得是自家师父,但又不知道自家师父何时去上任,所以还得请贾政来一起帮忙了。
看了看天色,此时,贾政差不多也该下值了,于是又转道去了梦坡斋。
贾政此时还没收到消息呢,所以此时正和几位清客闲谈呢。
但接到小厮的禀报,“政老爷,芸大爷请见!”
贾政一愣,贾芸现在可是崇康帝的大红人,目前大峪千户所初创,可谓是忙得不亦乐乎,轻易脱不开身,如今前来想必定有什么重要事情!
“快请!”
贾芸随小厮步入梦坡斋,屋内茶香袅袅,几位清客正襟危坐,面带笑意,显然正在等着贾芸呢。
贾芸向贾政躬身行礼,目光中既有尊敬又有期许。
“政老爷安好,芸儿此番冒昧来访,实有要事相求。”贾芸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羞意。
贾政闻言,放下手中茶盏,目光温和地打量着贾芸,心中暗自揣摩这年轻后生究竟所为何来。
“芸哥儿不必多礼,坐下慢慢说。何事能让你如此上心?”
贾芸依言落座,轻咳一声,道:“政老爷,芸儿有桩喜事相告,蒙圣上隆恩,太上皇与圣上赐婚贾芸与明珠公主,但我家中情况您也知晓,父亲早逝,我师父又不日便去苏州上任,您是族中长辈,又德高望重,故而斗胆恳请政老爷与师父能屈尊,作为长辈出席,为芸儿撑一撑场面。”
贾政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虚惊一场不说,竟然还是一件大好事。
“哈哈哈,好好好,大喜之事儿啊!芸儿放心,老夫自当到场!我贾家好久没听到如此好的消息了!”
詹光等几人也趁机恭维道:“恭喜政公,贺喜政公啊,贾家百年辉煌更上一层楼啊!”
贾政确实打心眼里高兴,尤其是他看好的贾芸竟然能得到皇族赐婚。
又听得众清客恭维一声,喜得抚须哈哈大笑起来。
贾政这里又拿下一筹,贾芸也不便多待,与贾政这里告了辞,又马不停蹄的往师父宋之问那里赶。
贾芸匆匆赶至书坊。
书坊仿佛如时间静止般,一如既往。
这让贾芸不禁想起之前拜师宋之问的时候,转弯间却是要结亲了。
师父宋之问依然躺在那摇椅中,手执一卷古籍,细细品读。
贾芸不想打扰师父的雅兴,就侍立一旁。
宋之问似有所感,抬头一看,竟然是爱徒贾芸,说不得的惊喜。
望向贾芸,微微一笑:“芸儿,突然来访,必有急事?”
贾芸心中一暖,上前几步,低声道:“师父,确有要事,但是喜事!”
宋之问眉头瞬间舒展开来,道:“可是赐婚的圣旨下来了?”
贾芸一惊,自己可从未给师父说过这件事,师父宋之问是怎么知道的,瞬间便想明白了,原来师父一直在默默的关心自己。
于是心尖一暖,跪倒在地,道:“师父,芸儿自幼丧父,自从得遇恩师,便把恩师视为父亲般的存在,如今圣上赐婚,徒儿想请师父做云儿的长辈前去压场。徒儿知道师父不日便去苏州上任,假若师父有空在没走之前,还望师父能助徒儿一臂之力。”
言罢,他目光炯炯,似有千言万语,只待师父回应。
宋之问哪里会拒绝,即便丢了差事儿又如何,他何尝又不视贾芸为儿孙。
“好徒儿,快起来,师父答应便是,想必上任还需要些时日,不耽误,不耽误!”宋之问欣慰的说道。
转眼间当年那个需要写话本维持生计的小孩也长大成人了!
贾芸心中大石落地,正欲再谢师恩。
却见宋之问神色微变,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轻声道:“芸儿,为师另有一事需你留意。”
贾芸接过信件快速浏览了一遍,心神一惊。
只见宋之问继续说道:“此信乃友人从京城密传,提及朝中近日似有暗流涌动,似乎针对的就是你们宁荣二府,如今你虽圣眷正隆,但也不得不防。且你如今身处漩涡中心,更需谨言慎行。切记不可锋芒太露。”
言罢,宋之问便将贾芸看过的信件当面撕碎。
贾芸没想到贾赦的事儿,还是发了。
也不知道自己派去的人能不能赶在别人之前,来不来得及收尾。
贾芸沉声道:“师父且宽心,这件事儿,徒儿早有察觉,也做了一些安排,虽时间紧迫,但想必也是来得及!”
宋之问欣慰的道:“你做事儿越来越沉稳了,为师也可以放心去上任了!”
随即宋之问又提及一件事儿,道:“为师还听说一件事,不过与你关系不大,但也有些关连,便是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上奏朝廷,说是身体不适,请求另行派遣官员上任。”
贾芸神情一怔,没想到事情还是发生了吗,也不知道自己派去的人还来不来的及暂时救下林如海。
毕竟他不想让林黛玉再次步入那个无依无靠,只得任人宰割的局面。
但又随即想到,为何师父宋之问单独告诉他这个消息,于是狐疑的问道:“师父,您的意思是?”
宋之问哈哈一笑道:“为师可能另行任用了,最大可能便是接替林如海,做这个巡盐御史了!”
贾芸瞳孔微微收缩,透露出震惊和难以置信。
嘴唇不自觉地微微张开,仿佛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堵住了话语。
巡盐御史可不是个好活,不由得为自己师尊担忧起来。
没见到如今林如海落得个什么下场吗。
一家人尽数被害得个干净,最后林黛玉不也间接的跟着遭殃了吗!
眉头紧皱,形成一道道深深的沟壑,显示出内心的焦虑,道:“师父,不是徒儿危言耸听,确实是那个位置太过危险,扬州八大盐商报团取暖,谁若是过去动这块蛋糕,虽然明面上不会表露什么,但暗地里绝对会下死手,这正是徒儿担忧的地方!”
宋之问摆摆手道:“若一个人做官仅仅是因为危险,就避而不做,那么这个国家还有希望吗。
正是因为有危险,师父更要前去,而且早日解开八大盐商这个死结,早日就能为大顺收取盐税,要知道,大顺天灾人祸的,可是需要不少的银两去填这个窟窿!”
宋之问的一番正气感染了贾芸。
既然宋之问决意要去,那贾芸这个做徒弟的自然要替师父扫清一切障碍。
宋之问见贾芸两眼忧郁,依然在担忧自己的安危,便拍了拍贾芸的肩膀,道:“好了,不谈这件事,还是与为师聊聊你们大峪最近的发展吧!”
贾芸见师父转移了话题,便不再纠结,既然师父决意去了,那便提前布局就是了。于是与师父宋之问详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