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族老们都在此了,此事可以议一议了。想必大家都知道了族长贾珍并其子贾蓉遇害一事儿了。此事早已盖棺定论,不用多说。
如今宁国府空出来一个爵位和一众家产,需要从贾氏后辈子弟中选出一个人来继承。
大家伙议一议由谁来继承吧!”贾赦临时主持议会说道。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中都充满了戒备。
“在场我的辈分最大,也是老资格的人,我就先说一说吧!”在场年纪最大的代字辈贾代儒说道,“既然要从族中择一后辈,那么此后辈既要有学识又要有手段,才能担负起宁府的家业和爵位来,我建议还是从这方面来找吧!”
贾璜他爹一听瞬间急了,急忙在贾璜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贾璜也不顾什么长辈不长辈了,场合不场合了,直接跳出来,说道:“代儒叔公直接说贾瑞就得了,还什么学识手段,不就是想为自家孙儿招揽一番家业吗,用得着那么拐弯抹角吗!”
贾璜的话一出,瞬间就惹得众人议论纷纷。
贾代儒见小心思被一个小辈当场拆穿也没了脸面,气得直接起身就走了。
场面一度闹哄哄的,为了继承宁国府偌大的产业,一群跳梁小丑争先恐后地争夺起来,一时之间谁也服不了谁!
贾政向来是不喜欢这等场面的,也是自行离去了,让一帮子年轻人自己争夺。
贾赦见有头有脸的人都走了,留下自己也没有什么意思,顿时也把一众小辈轰走,气得回东跨院去了。
而此时的贾芸就根本没参与那些人的争夺,谁知道宁国府留下了什么坑,正在前方等着呢!
“漫言不肖皆荣出,造衅开端实在宁”,这可不是一句空话。
贾府的没落可与宁国府的造作关系太大了。
尤其是现在还有一个贾敬在,明着去修道了,暗地里却是做了不少的事情,包括秦可卿的身份和婚事。
贾芸可不想参与这些,就宁国府的那点家产,给贾芸时间。不出几年便可轻易获得了!
他唯一图的就是秦可卿的身子,那种考验,是个男人也经受不住啊!
与其去争夺宁国府的家产还不如美滋滋的在书房码字呢!尤其现在红袖添香又多了个云儿,给个神仙也不换啊!
“公子,原来射雕是公子写得啊,给了奴家好大一个惊喜么!”
“啊,公子,这是什么?”
“公子,这是你写的最新的话本吗?”
“神雕侠侣!真是个好名字呢!”
“杨过好可怜呐?”
“小龙女好冷啊!”
“尹志平这个臭道士好可恶啊,公子,你怎么可以写那么可恶的一个人呢,怎么能这样对待小龙女呢,杨过怎么办?”
贾芸就是在这样一个现场书迷的喋喋不休中度过的。
“怎么以前没发现云儿那么能说呢!”贾芸小声的抱怨道。
“公子,你说什么?声音太小了,没听清楚!”
“哦,没说什么,茶有点凉了!”
“哦,奴家这就去给公子沏茶!”云儿恋恋不舍地放下手中书稿,去给贾芸沏了茶。
随即又投入喋喋不休的问题中了。
倒也是颇为可爱!
话说贾赦回到东跨院没多久,贾璜就跟着上门了。
别看贾璜平日里不显,但野心却是不小,那小心思更是挺多。
“贾璜拜见赦老爷,赦老爷安康!”贾璜的小脸讨好的笑容都堆出来褶子了,谄媚地说道。
“哦,贾璜啊,有什么事儿吗?”贾赦眉眼都没抬一下,漫不经心地说道。
“赦老爷,侄儿就不弯弯绕了,就直说了,首先这是侄儿的一点小小的心意,请赦老爷笑纳!”
只见贾璜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看贾璜脸上那肉疼的程度,那大概是他们家仅有能凑出来的银子了,为了承袭宁国府的爵位,忍痛下了巨本。
贾赦稍微瞥了一眼银票的数字,区区二百两,也没什么表情,更是没放在心里。
“哦,有什么事儿说罢,看在同是贾氏一族的份上,说两句话还是可以的。”
贾璜知道事儿想要办成,靠这二百两银子,是万万办不到的,只得另谋他法,继续对着贾赦笑道:“赦老爷放心,贾璜不是那忘恩负义之人,这里只是侄儿给赦老爷的茶水钱,等事成之后,侄儿愿意奉上七成宁府的家产,只要赦老爷能捧上侄儿袭了宁府的爵。
还有以后侄儿愿随赦老爷马首是瞻,赦老爷指哪,侄儿打哪,概不违背。”
贾璜默默的等贾赦思量,他不相信贾赦不动心,面对宁府庞大的家业,其他的人哪有那么大的魄力直接让出七成家业。
“璜儿侄儿,你这话说的,你赦老爷是那样的人吗。只不过是我觉得你年纪太小,管理那么大的家业力有不殆,帮你照看一番罢了。
但这个事儿,还真不好办,你也知道贾氏后辈人才众多啊,尤其是贾芸,文成武略各有成就,你觉得你可以比得上吗?而且,,,”
贾璜突然打断了贾赦的话,道:“八成,再多我也不干了,赦老爷!”
“好,成交,回去等消息吧!”
“那贾璜这就告辞了!”
贾赦眼见白花花的银子就要入了自己的口袋,心里是一阵的爽快,不由得嘴里哼了起来,想想今日去找哪个小妾,是小红,还是小绿!
王熙凤处也不平静,拜访的人络绎不绝,本就亲自事无巨细操持荣府事物的王熙凤就够累的了,这接连不断的接待更是累人。
好不容易得了空,出来透了透气。
凤姐儿正自看园中的景致,一步步行来赞赏。
猛然从假山石后走过一个人来,向前对凤姐儿说道:“请嫂子安。”
凤姐儿猛然见了,将身子望后一退,说道:“这是瑞大爷不是?”
贾瑞说道:“嫂子连我也不认得了!不是我是谁!”
凤姐儿道:“不是不认得,猛然一见,不想到是大爷到这里来。”
贾瑞道:“也是合该我与嫂子有缘。我方才想如何才能结识嫂子,不想就遇见嫂子也从这里来。这不是有缘么!”
一面说着,一面拿眼睛不住的觑着凤姐儿。
凤姐儿是个聪明人,见他这个光景,如何不猜透八九分呢。
一是最近闹得热闹的袭爵之事,另一件事怕是这贾瑞对她起了不该起的心思。
因向贾瑞假意含笑道:“怨不得你哥哥常提你,说你很好。今日见了,听你说这几句话儿,就知道你是个聪明和气的人了。这会子我要到太太那里去,不得和你说话儿,等闲了咱们再说话儿罢。”
贾瑞道:“我要到嫂子家里去请安,又恐怕嫂子年轻不肯轻易见人。”
凤姐儿假意笑道:“一家子骨肉,说什么年轻不年轻的话。”
贾瑞听了这话,再不想到今日得这个奇遇,那神情光景一发不堪难看了。
凤姐儿说道:“你先去吧,我这边忙完,你再来寻我。”
贾瑞听了,身上已木了半边,慢慢的一面走着,一面回过头来看。
凤姐儿故意的把脚步放迟了些,见他去远了,心里暗忖道:“这才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呢。那里有这样禽兽的人呢!他如果如此,几时叫他死在我手里,他才知道我的手段。”
于是凤姐儿方移步换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