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他中了毒。”凤无邪笃定道。方才在玄冥堂的时候,凤无邪就不住在暗中打量鬼王,结果却发现鬼王在催动真气运行。
这鬼域的功法本就和星云大陆上不同,为了确定鬼王究竟想做什么,凤无邪按照鬼王的法子将丹田处的真气运行了一遍,这才查出其中的玄机来。
鬼王中毒,也就是说这鬼域并不如它所呈现出来的这么风平浪静。姬瑶光心思几转,怪不得云卿年一个劲要自己当这鬼域圣女。她从小便是在星云大陆上长大,若非想解开体内的禁制修习真气,压根就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鬼域”存在,更不可能与鬼域中人有什么瓜葛,参与到他们的利益纠纷之中。
圣女一职,非同小可。若是新任圣女正是对云卿年下毒的那一方势力,那么云卿年岌岌可危矣。敌方在暗,云卿年在明,是以云卿尘根本就不知道该让何人当选这鬼域的圣女。之前那么多年,鬼域圣女之位空置。虽然会引得某些人颇有微词,可总归不会对云卿年造成威胁。
而姬瑶光的出现正好给了云卿年一个很好的理由。姬瑶光身为云卿尘的女儿,也算是鬼域中人,又加上她不是在鬼域长大的,当这个圣女,自然不会给云卿年带来什么威胁。
此时,朱雀旗主说的那个“天命所归之女”卦象,自然就给了云卿年借口。无论姬瑶光是否是完璧之身,云卿年都不会错过将她推上圣女之位的机会。
想到这,姬瑶光已经完全明白过来凤无邪为什么让她接管摇光堂的事务。她若是不接管摇光堂,则无法这么轻易得摆脱云卿年。那个劳什子的圣女待遇那么苛刻,她姬瑶光才不想去当呢。
不就是个摇光堂嘛,她接便是。在星云大陆上,她都可以掌管好“喋血”以及“霹雳堂”,更何须畏惧鬼域这一个小小的摇光堂?
鬼域七堂,分设在不同的地方,因着摇光堂乃是圣女所掌控,便设在了玉华山脚下。每半月,堂中便派人前往顶峰神殿一次,向圣女禀告大小事务。
第二天,朱副堂主就派了软轿来接姬瑶光去摇光堂总部。
可以离得云卿年远一点,姬瑶光自然是万分欣喜的。不用多说就收拾了东西带着凤无邪往山脚下去。
一开始的时候,朱副堂主还教授姬瑶光该怎么打理堂中事务,可姬瑶光原本就是做惯了这些的,渐渐地,朱副堂主发觉自己压根就不用教授这位新主做些什么,她就可以将摇光堂打理得很好。这才放心得将全部事务移交给了姬瑶光,自己安安稳稳做一个副堂主。
这摇光堂将近二十年没有堂主,她这一来,虽然没有明确说是掌管摇光堂的事务,却因为云卿年那明确的态度,摇光堂上下都把姬瑶光当作了正经的主子。对于姬瑶光的命令,执行起来丝毫没有含糊。
过了几天,姬瑶光终于把摇光堂的情况给摸了个透彻,空闲的时间自然而然便多了起来。这个时候,姬瑶光看着整天顶着一张女人脸皮的凤无邪觉得怪异起来。动了想让他变回来的心思。“无邪,先前的那个莞儿你弄到哪里去了?”先前在总坛的时候怕他暴露身份,现在可不一样了。这摇光堂也算是她暂时的地盘,她出去一趟,带回个人来旁人也说不得什么。只是,凤无邪变回来,姬瑶光身边的莞儿可不能无缘无故的失踪。
凤无邪可不想变回去,他现在顶着这么一张面皮可以时时刻刻和瑶瑶在一起。要是换回去了之后,在鬼域这些人面前,怎么也得避避嫌,晚上还怎么进瑶瑶的屋子。反正他现在用的是别的男人的身子,又不能同瑶瑶行夫妻之礼。只要能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男相还是女相有什么关系?于是,凤大爷决定装傻了。“先前的莞儿,小姐你说什么呢,婢子就是莞儿啊。”
姬瑶光不屑瞪了他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这整天顶着一张女人的脸像什么话?”
凤无邪摸摸自己的脸,一本正经道:“小姐,你可别说,婢子也就算是一个清秀佳人,自然是不像画的,小姐您才像画呢,比那画里的仙女还要好看。”
油嘴滑舌,凤无邪早就这样惯了。
无论姬瑶光怎么说,他都一律插科打诨蒙混过去。
说了几次,见他油盐不进,姬瑶光也就懒怠着再说道了。不过,她终究是不甘心的。
这日,姬瑶光处理玩手头上的事务,觉得心中有些憋闷,决定去外面透透气。
刚出了房门,就看到凤无邪在外面和一个男人站在一块。凤无邪正一脸的不耐烦。
那个男的姬瑶光认的,正是她的“手下”之一。姬瑶光眯起眼睛来,打量着这两个人究竟在做什么。
只见那男子神情有些无措,从自己怀里掏出一支翡翠发钗来,欲要递给凤无邪。“莞儿,送给你。”
凤无邪的脸当时就绿了,没好气道,“你送我这个做什么?”爷是个纯爷们,收一个大男人的发钗做什么!
那男子解释道:“姑娘家都爱打扮的,你平日里太过素净了。我经过市集的时候,就觉得这支发钗十分衬你,就给你买了过来。”
凤无邪盯着这支最普通不过的发钗,脸不由更加绿了。爷好歹也是一国之君,绝世珍宝一抓一大把,就这么一支普普通通的钗子会衬爷,什么眼神?!“我就是喜欢素净怎么了,滚,带着你的东西赶紧滚,别污了我的眼!”
不等那人滚,凤无邪调头就走。正好碰上双手环抱着胸看好戏的姬瑶光。
“瑶瑶……”凤无邪十分委屈,爷可是为了你才这样的,你竟敢取笑爷!
姬瑶光望着那落落失神的男子,摇摇头叹息道:“可惜了啊,人家一片痴心对莞儿,莞儿却辜负了这大好心意。”
“爷不是莞儿。”爷只不过是用了那女人的面相而已,其实爷的本质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爷们的!
“可在别人眼中,你就是莞儿。”姬瑶光好笑道,说不定这就是个契机啊,凤无邪一定会主动要求变回来的!“想不到咱们的莞儿丫头还是很受欢迎的嘛,这才来几天,就已经有人倾慕了。有人喜欢你是好事啊,别那么闷闷不乐的。女大当婚,真有那么合适的男子,小姐我一定会把你风风光光给嫁出去的。”
在姬瑶光的有心之下,她这话就传了出去。于是乎,整日里向凤无邪示好的人更多起来。凤无邪烦不胜烦,终于将手中的册子拍在桌案上,对着姬瑶光说:“瑶瑶,爷要变回自己原来的那个样子!”整日里群大老爷们围着他示好,这像个什么话?爷的取向一直很正常,那群男的,都快把爷给恶心吐了!
姬瑶光面上笑吟吟的,“好啊,你先去把莞儿给找出来,今天晚上,我们就去逛一下这玉华城的夜景。”
夜市之中,鱼龙混杂,最容易出个什么状况。到时候随便编个理由,让凤无邪成为自己的恩人,然后再把他带回摇光堂,这下还用怕众人不服吗?
姬瑶光原本计划得很好,可凤无邪出去一趟后,回来郑重对她讲,“瑶瑶,爷暂时还不能变回来了。”
姬瑶光眉毛一挑,目中放出威胁的光芒来,“为何?”他不会是半路反悔了吧?今天他要是拿不出个理由来,休想让她饶了他!
凤无邪道:“魅芷回来了。”他两手一摊,肩膀一耸,目中似在说,与他无关,实在是形势迫人。魅芷向来与他们不对付,若是被她发现了凤无邪就身在鬼域,这还不得除了他?
姬瑶光也是顾虑到这一层,斜睨着眼对凤无邪道:“便宜你这次了!”
可事后凤无邪就苦了,这哪里是便宜他,分明是在折磨他。那些大老爷们总是隔三差五得就对他示好,想着让她嫁出去。
这种男女的事儿,姬瑶光也只是开了一个头,却怎么也止不下去了。摇光堂里虽是不乏女子,可更不缺的是男子。更何况,都到了婚嫁之龄,又有姬瑶光说的话摆在面前,自然对着凤无邪那是可着劲的追求。
每每见到凤无邪被缠得厌烦的样子,姬瑶光心中就一阵愧疚,低下头不敢看凤无邪那气急败坏的样子。
这种境况大约持续了一个月,从总坛那边又递过来消息,要姬瑶光前往玄冥堂议事。
现在已经进入十一月份。鬼域的冬天特别的冷,比星云大陆上要冷得多,这一点姬瑶光和凤无邪已经感觉出来了。
越往山上走,这天气就越冷。凤无邪看到姬瑶光体内流动的真气,就知她已经扛不住这寒冷,要动用真气来保护自己。
凤无邪忍不住有些想骂娘,他伸出手,贴在姬瑶光的后腰处。
感受到凤无邪的意图,姬瑶光身子一僵,“你体内的真气还没有我的来的浑厚,先照顾好自己吧。”
凤无邪贴着她的耳朵道:“瑶瑶,你的真气得留着,不能浪费了。魅芷又不知道爷就是你身边的莞儿,自然不会对爷不利的。可你就危险了,留着真气,好保护好自己,也保护好我们的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