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只有亲自前往E市之中才能最终知晓。
在离开L市之时，第五正并未将手下的三支重案组给一并带走，而是吩咐他们继续留守在L市，按照之前的计划行事。
就当前的局势来看，虽然犯罪集团已经将所有的精力全都放在了E市之中，但在L市之中依旧处于空置状态的一枚闲棋，目前来说依旧十分危险的平俊凡和马希水两人，还依旧需要强势的力量予以监视，甚至在关键时刻还要将两人给及时控制住。
毕竟他们也是犯罪集团的重要成员，是白奇手中的重要力量，且目前已经完全暴露在警方的面前，假设今天的最终表演确有弃车保帅的目的包含其间，为了能够更好的掐断通往白奇的所有线索通道，那么在这两人身上一定会发生一些非常重大的事情。
如果两人是被白奇手中所隐藏的其他力量给灭口，那么经由这样的突发事件之后，在思想形态上本就已经陷入徘徊境地的马希水，将会是一个非常良好的突破口。
若是两人被安排了一些其他的任务，那么通过对这两人的打击，一样可以顺藤摸瓜的通向白奇。
所以，就算当前L市看起来风平浪静的一片，也要在其中布置一定的核心警备力量。
至于E市那边可能的警力匮乏情况，第五正觉得并没有任何的问题，既然第五正已经选择了前往E市，那么所有的关注重心绝对不可能会是钟柳山。
再者，就钟柳山当前的暴露属性，以及其所刻意展现出来的极强复仇状态来看，其最终的结果一定会是自爆身亡，就算不会自爆，也会和整个警方系统顽抗到底。
面对钟柳山这种极端凶残的悍匪，且杀人的手段极其高超，第五正对其的态度一直都是击杀优先。
当前E市之中的绝对核心，已然是白雪，以第五正当前的状态，也只会将所有的工作重心全都放在白雪的身上。
为了追赶时间，第五正并未乘坐一般的专车前往E市，而是搭乘当初为转移魏阳而准备的警用直升机快速前往E市之中。
在登机之前，第五正回头望了一眼这座看似静谧无限的L市，脑海之中的各种思绪更是一刻都没有停止过，仿佛是一种冥冥中的召唤一般，在第五正的脑海之中突然蹦出了一个略显熟悉的身影。
哈凝暖。
脑海之中的念头一经闪过，第五正之前的某个推理过程便在其脑海之中重现出来。
白雪和魏阳都是福利院出来的，钟柳山极有可能与白雪存在某种非常密切的人际关联，且钟柳山经由白雪还能进一步的关联到魏阳，让钟柳山以同伙的身份进一步的补完魏阳的替罪羊属性，那么钟柳山与福利院有没有什么直接的关联呢？
再次反观白雪和钟柳山的个人背景资料，一个是失去直系亲属的可怜人，一个是先后失去妻子和女儿的可怜人，两人的社会属性都显得极其单薄，能够产生关联性的地方，似乎也不多。
“暖姨，您认识一个名叫钟柳山的人吗？”
一念及此，第五正连忙拨通了哈凝暖的电话，电话刚一接通，第五正便问出了这个问题。
“钟柳山？”
哈凝暖接到第五正的电话还是挺高兴的，可是听闻到第五正的这个问题，瞬间也有点晕，不知道第五正打听这个问题的目的是什么。
“我今天遇到了一个人，他说曾经在您的福利院做过义工，我想要确认一下，看看他是不是在夸大自己的价值履历。”
听闻到哈凝暖的这种回应，第五正的心头就已经凉了半截，但为了进一步的促进哈凝暖的回忆势头，第五正张口就来一句合情合理的谎言。
“这就很难说了，我们院子的规模虽然不大，但时间开得久了，过来做义工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我这老胳膊老腿的，记性哪有这么好。
若是有人曾经以正式身份服务过我们院子，我肯定记得住，对于这样的在职员工，我们也有详细的记载。
这个钟柳山若是仅仅只做过临时性质的义工，我确实不能给出一个什么太过于确切的甄别意见。
不过，想要鉴别真假也很简单，只要问一问他当义工期间都干过什么活，一般滥竽充数的，要么答不上来，要么说错。
……”
面对第五正的帮助请求，哈凝暖的解答非常的详细，看得出来，经由昨天的后续交流，哈凝暖对于第五正的认可度已经达到自己人的程度。
没有从哈凝暖这里获得想要的信息，第五正在挂断电话之后整个人显得更加的沉闷。
第一次在对福利院进行摸排的时候，第五正首先查询的就是福利院的工作人员名单，在其中确实没有发现过有钟柳山这个名字。
如果钟柳山不是使用化名的话，那就只能是通过临时义工，又或者是爱心人士的身份接触过福利院。
以钟柳山个人的悲惨经历来看，他确实也有这个动机前往福利院之中当义工，通过与孩子们接触的方式来缓解自己对于女儿的思念之情。
可是，一个只是短暂接触过福利院的人，又怎么可能和白奇产生密切的关联性，并且在很多年后还被白奇给招拢到犯罪集团之中呢？
以钟柳山一个爱心过客的身份去分析，这样的人际关系关联属性，其可行性确有几分天方夜谭之感。
如果钟柳山不是通过福利院和白奇、白雪产生的关联性，难道钟柳山不过就是一名犯罪集团通过严格筛选所产生的普通外围炮灰吗？
可是如果钟柳山与白奇并没有什么过硬的人际关联属性，那么又应该怎么去解释钟柳山能够拿到白雪的私人日记这件事呢？
难道，白雪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加入到犯罪集团之中，正在配合着犯罪集团联合攻心他第五正吗？
脑海之中再次陷入到混沌之中的第五正，只能暂时放下这个问题，乘坐直升机快速前往E市。
拥有这种在紧急关头可以随时调用的秘密武器，第五正只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便已经赶到了E市之中。
这种在时间上的巨大缩短，想来在第五正离开L市警局的时候就已经被传到了白奇的耳中，在有充足时间反应的大前提之下，E市之中的整体局势又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呢？
防噪耳机降低了直升机旋翼的大量噪声，但驾驶舱之中依旧不是清净之地，坐在里面沉思的第五正，给人以几分沉闷之感，又给人以一种遗世独立的孤寂之感。
自知时间紧迫的第五正，没道理会浪费掉路上一丝一毫的时间，现在他已经一脚踏入到犯罪集团为他所精心准备的巨大陷阱之中，待会到底会遇见什么，这是谁都无法提前给他剧透的。
当前第五正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他自己的逻辑推理能力。
只有尽可能的预演在E市之中可能发生的重大刑事案件，才能在几个小时之后亲身经历这一切时，更多几分的从容之感。
仿佛才刚刚在直升机之中坐下，直升机落地时的颠簸感瞬间就将第五正给拉回了现实。
降落的停机坪是拥有民用直升机的私人领地，不久前才刚刚焚毁的焦黑痕迹依旧铺满了地面，一脚从直升机里面踏出的第五正，竟然生出了些许恍惚之感。
明明离开E市不足24个小时，但总感觉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四周所有的一切都仿佛是完全陌生的，空气中所飘荡的味道，也带着某种异常陌生的焦灼之感。
第五正刚刚走出几步，早就等在这附近的第一大队长石长利就靠了过来，本就是特种兵出身的他对于直升机再熟悉不过，笔直站立于直升机旋翼范围之外，满脸焦急的等待着第五正慢慢靠近。
“第五正，你昨天说走就走，今天又是说来就来，这种来去如风的做法，真是让我们这些在手下办差的完全摸不着头脑。
不过，说来也奇怪，自从你昨天突然离开之后，那个钟柳山就不闹腾了，就好像是看菜吃饭一般。
你现在突然又出现了，那个钟柳山不会再次出来闹事吧？”
待得陪同第五正远离了直升机旋翼的噪声范围，石长利才略带调侃的询问了几句。
很明显，他对于第五正突然来去并不清楚，对于钟柳山行动上的巧合性也不是太懂，非常迫切的想要从第五正这里获知一些答案，但由于整体级别不够，所以问得就有些扭捏。
“今天就是皮俊被释放的日子，也是钟柳山所预设的最终报复时间节点，你觉得，我和钟柳山的行动之间，还具有某些内在联系性吗？
另外，现如今整座E市之中的犯罪格局在暗中也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你的思想准备若还仅仅只是停留在一天之前，那么必然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怎么样，皮俊那边，你们局里面是怎么安排的？”
由于第五正已经将蔡刚所赋予的权利给交还了回去，他现在只不过就是一名客居E市的协同调查人员，已经没有资格再指挥像石长利这样的大队长。
在保持基本尊重的同时，为了让石长利能够发挥出更大的作用，第五正的话语确实比之前详细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