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正在打印资料地警员先看到了陶林,他瞳孔一缩,下意识抓住了身边的同伴。
“陶老师来了……”
下一秒,更多人停下手上的工作,目光一下停聚焦在了陶林的身上。
气氛一下子就降到了冰点原本忙碌喧哗的办公室也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怎么了?为什么都看着我?”陶林强撑着扯出一个微笑。
办公室里的气氛似乎变得更加尴尬了,大家的目光依旧久久落在陶林的身上,没有人敢先开口回应陶林的话。
“陶老师是不是没有看新闻……”有些警员微微张着嘴,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
“他早上没来来紧急会议,估计不知道这事儿呢。”
“这事儿陶老师还是别知道的好,他一定会特别难过的。”
……
队里的警员们都知道发生了什么样的惨剧。
“都赶紧干活去,不要因为陶老师今天格外精神帅气就往人身上乱瞥。”余子江重重一咳,直接大步流星地往前走,猛挥几下手把过道里的警员们打发走了。
陶林冷冷地站在原地,就这样看着原本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纷纷移走。
他们已经明明已经不再看向自己了,到这样令人发毛的诡异气氛,如何都无法消磨下去。
余子江最后停在了陶林面前,一伸手挽过他的肩膀,将他拉出了办公室门口。
“你其实不用瞒我。”还没等余子江说话,陶林就先开了口。
“没有……我没打算瞒你。”余子江笑着拍了拍陶林的肩膀,故作轻松的样子。
陶林轻喘了一口气,一缩脖子从余子江的手臂里溜了出来,一步靠站在了走廊的墙壁上。
“你只需要告诉我,火车上死的人是谁,他和顾繁森是什么关系。”陶林冷冷地问。
r城发生一起性质恶劣的枪击时间,一大早新闻已经传得铺天盖地了,陶林怎么可能不知道。
可是新闻网站上不可能披露更多案件细节,他只知道绿皮火车在减速进城期间,一颗子弹穿破火车的玻璃窗,打死了一个中年男人。
新闻上说,警方已经定位了狙击手埋伏的位置,视频摇晃的镜头一闪而过,陶林一下就认出了那栋坐落在车站旁边的大楼。
只是那一眼,陶林就已经彻底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
那栋大楼是最好的射击地点,火车在车站缓缓减速,段潇拍摄的照片,就展示了最佳的射击视野。
周常忍痛吞下这么多钢珠,就是为了给警方拉响警报,让警方及时保护住那个被狙击的目标。
所以这个被一枪毙命的人到底是谁?他的地位到底是多么重要,才会让顾繁森千方百计地要他的命,让周常拼了命地保护他?
余子江咽了咽口水,他迟迟没有开口,完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必须得告诉我他是谁。”陶林拽住了余子江的手臂,一个字一个字地咬出了这句话。
余子江刚刚的反应让他极度不安,手心跟着一阵一阵地冒汗。
“死的男人名叫蒋一楠,是省厅王厅手下派出去的卧底警员。他的身份不幸在任务中暴露,所以顾繁森让人解决掉他了。”余子江重重舒了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把真相告诉了陶林。
“受害者的身份也是刚刚开紧急会议的时候确认的。”他说。
陶林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咯噔一声,整个人像是双脚踏空,一下子挨在了墙壁上。
“案件发生在昨天凌晨0点三十五,整好是附近安保最薄弱的时间段,没人注意到大楼的天台上有人。”余子江轻舒了一口气,他的声音缓缓的,他其实也很难接受这样的事实。
“12点35分……原来是0点35分啊……”陶林苦笑了一声,重重地点了点头。
原来他从一开始,就悟错了周常留下来的暗号。
就算顺利找到了这个时间未知数又如何,这道要命的题陶林始终没有解对。
“简谱里没有【0】这个数字,这不能怪你。你让任何一个人看到这串数字,都没办法推理出正确的答案的。”
“周常他是不是又在玩我。”陶林的声音极度颤抖。
他自己没有力气再经历一次情绪爆发了。
灭门惨案发生以来,他一次又一次眼睁睁看着悲剧发生,有多少次他离真相近在咫尺,却被冷冰冰血淋淋的事实打败。
到头来,陶林居然救不成任何一个人。
“简谱里没有数字【0】,难道拼不出数字【24】吗!”他只觉得自己连呼吸都要变得艰难。
“为什么每一次,我都栽在他周常的手上。那个人就算是死,也要出一份我会做出错误选择的考题来折磨我!”陶林想要怒吼,可是他的声音依旧变得嘶哑起来。
“陶林你听我说——”余子江按住了陶林的肩膀,将他抵在墙上,强行让他恢复冷静。
“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你分析出的中午12点35分是正确的时间,可是闯入别墅杀死周常的人,比你更早读懂了周常留下的信息,所以顾繁森临时更改了时间,就是为了让你出错!”他说。
“你现在崩溃就是正中他们的下怀。顾繁森就是在将计就计打垮你而已。”余子江用最有力的声音,想让陶林相信自己的推断。
“你不用安慰我了。”陶林声音一沉,打断了余子江的话。
“顾繁森的目标是省厅王厅安排在他身边的卧底,他算准了时间火车会在零点三十五分减速进入r城。火车入城的时间不可能由中午变成凌晨,我错了就是错了,不需要找任何安慰式的理由。”陶林说。
陶林的语气其实没有体现出他的崩溃,可他究竟经历着怎样折磨难耐的心理历程,余子江怎么可能不会感同身受。
“如果顾繁森的目标本来就不是那个卧底呢?我查过了,中午12点35分也有火车进入r城,也许上面也有他瞄准的目标。”余子江狰狞着表情,他现在只想要安抚陶林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