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到晚上下班,她还得不停给供货商打电话,争取货物快点上架。
“喂您好……好的……”侯婷婷一直在礼貌地接话。
她一手扶着手机,单手在手提包里翻找钥匙。好声好气地等手机里的通话结束,侯婷婷终于能腾出手来,从手提包的最底层翻找出今天随手一扔的钥匙。
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剧烈的响动,像是有人撞在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上,可是这撞击带来的响声结束以后,侯婷婷迟迟没有听到那个方向传来人的声音。
侯婷婷被吓了一跳,出于好心,她走下一层楼梯,看看外头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她从单元楼门口探出头去,第一眼没有看到任何人影,外头的寒风凛冽,倒是吹得她直打哆嗦。
在一转头,侯婷婷看向了右侧的破旧置物柜。她隐约记得,在自己回家路过这里的时候,看到柜子的铁门不是关上就是虚掩着的。
可现在置物柜的铁门打开了,在风中吱呀吱呀地响。那样尖锐的声响惹得人头皮发麻,在黑夜里显得更加诡异了。
侯婷婷有些好奇,于是稍稍往那打开的铁柜门靠近了一些。
她弯腰定睛一看,竟然发现置物柜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棕色的纸箱子。
【这是刚刚有人放在这的?】侯婷婷有些诧异,仰头往外瞥了几眼,却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可是现在大家都不会把快递放在这里了啊……】侯婷婷有些无奈。
当她不经意地低头,目光瞥到了铁柜门上褪色的标牌——201。
【怎么放到了我家的柜子里?这是……给我的?】她的心猛得一磕。
好奇与错愕瞬间交织在一起,侯婷婷很快将这个纸盒抽了出来。
“侯婷婷收。”纸盒上果然有四个大字,不过这字是刻章印上去的,看起来像是什么很严肃的包裹。.
“怎么会有人……”侯婷婷忍不住惊了一声,喉咙里的声音又一下子卡住了。
储物柜的门是刚刚才被打开的,那人匆匆离开时还蹭到了柜门,发出了些许动静。也就是说,这送箱子的人现在应该还没有走远。
顾不了那么多了,她抱起这个纸箱就转身往外跑了几步,想要看看这到底是谁送的东西。
她仰着脖子张望,小区里的旧路灯昏暗至极,光线微弱得只能给路灯正下方洒下一圈光晕,楼梯口的白炽灯打亮单元楼门口的那一丁点地儿。除此以外,其他地方都是一片模糊的黑暗。
侯婷婷四处走动了几米,尽全力寻找着这个神秘人的身影。
【看这盒子的样子,它并不是一个走物流的快递。楼下的置物柜早就已经废弃了,这个人为什么不能出来亲自和我见一面呢?】侯婷婷心里一边想,一边伸长脖子寻找。
忽然,她的眼神不经意地望向隔壁单元楼的转角——
透过单元楼门口昏白的灯光,侯婷婷隐约看到了一个人微微露出一半的影子。
侯婷婷忽然一下停下脚步,她不敢继续往前走了。
她捏近了手掌,盯着地上的半个影子望眼欲穿,试图辨认出这个影子到底是谁。
影子的头发长至下巴,身上的裤子和外套看起来像是一套西装工作服。
“是她。”侯婷婷轻舒了一口气,没有几秒,她就认出了那个人是段潇。
可是侯婷婷没有打算走向前去戳穿段潇的隐藏。
其实侯婷婷知道,每天深夜,段潇都会走在她身后几米的位置,以这种沉默却让人心安的方式,陪自己下班。
她记得很清楚,有一夜自己稍不留神,快要被一辆极速行驶的车子碰上,还是段潇一个箭步冲上来拉走了自己,这才让悲剧免于发生。
可侯婷婷想不通,段潇到底为什么不想和自己正大光明地交朋友,以至于但现在,她们都没能好好面对面地聊过天。
也许这只是一个人的性格使然,段潇本身就是一个不喜欢个人交往的冰冷女人。
【索性就随了段潇的意,继续保持这样看似陌生、实际贴近心坎的关系吧!】侯婷婷这样想着,便抱着那个棕色纸箱转头离开了。
纸箱里是一张带相框的照片,拍摄的是一片荒无人烟的松柏林。照片的光影构图极佳,看上去像是一些专业摄影艺术家拍摄出来的作品。
侯婷婷欣喜地在照片上记下了收到礼物日子,将相框挂在了饭厅的墙上。
接下来的故事,便与余子江陶林的记忆线交织在了一起。
段潇送过来的每一张照片,背后都是一具鲜血淋漓的尸体,而这些秘密,侯婷婷八成是不知道的。
余子江的车技不错,很快就从警局赶到了锦绣花园小区,他把车子停在单元楼下,戴上手套拿上工具,便直奔楼底下的废旧置物柜。
根据柜门上褪色的标牌,陶林迅速定位到了201室的柜子。
这个柜门已经长满了锈渍,锁头早就荒废了,虚掩着的铁柜门轻轻一拉就能打开。
随着一声刺耳的声响,柜子里的景象展现在陶林面前。
那个不大的空间里,斜着塞下了一个棕色纸箱。
“我靠……真的有。”余子江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陶林从破旧的铁柜里小心翼翼地拿出那个扁平的纸箱。
陶林迅速端详了一下,纸箱上没有任何的署名标识,仅仅是个干净的棕色牛皮纸盒而已。
“我们得让人看看纸箱的表面、以及透明胶上能不能发现可疑的指纹。”陶林转头对余子江说。
余子江听罢,立刻从拿出一个物证袋来,将这个包裹小心翼翼地密封起来。等局里的痕检对其进行必要的检查以后,才能开箱查看里面的东西。
装好物证,陶林抬头,在附近环视了一圈。
这个老旧的小区里,根本没有装几个监控摄像头。除了进门的主干道上有两个监控以外,单元楼下是没有加装任何监控设备的。
他们想知道到底是谁把纸箱放进了置物柜里,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