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陶林和余子江回到警局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了,辛苦工作了一夜,两人挨在沙发上凑合闭目养神了一会儿,等到八点半警局上班时间,他们准时来到了审问室。
段潇已经被扣在了审问室中央的凳子上,她与余陶两人之间隔着一张宽大的铁桌子,白亮的灯光毫不留情地刺进了段潇的瞳孔里。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已经找到刘映月的尸体了。”余子江首先开口。
“连续两具尸体被找到,已经足以证明,你拍摄的照片就是有指向性的埋尸地点。只有凶手本人最清楚这些地方,你逃不掉了。”他说。
段潇没有回答余子江,而是直接威威转头,目光就这样从余子江身边擦过,聚焦在了陶林身上。
她所有的动作都是这么的从容冷静——这个女人看起来一点也不想逃。
“我们现在一比一打平了。”段潇忽然笑了笑。
“够了段潇!没人想和你玩游戏!”余子江听到这话,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拍台而起。
她是个冷血的疯子,把这种惨无人道的杀人计划称作【游戏】。
陶林面不改色,只是伸手拽了拽余子江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因为义愤填膺而情绪失控。
“我一定会赢你的。就像外界说的那样,我永远都比你强。”陶林最后冷冷地笑了笑。
这是一个天才杀手和天才侦探的对决,是至暗与至光的争斗。
陶林觉得——现在必须用疯狂打败疯狂。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段潇并没有因为这一句刻意激怒她的话而有任何的情绪改变。
她完完全全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动不动地看着陶林。
【是她把情绪隐藏的太好,还是她其实……并不在意游戏的输赢?】陶林忽然想。
可是这个问题暂时没有答案,段潇真是一个神秘莫测的女人。
余子江倒是被这样冷漠的段潇气得不轻,最后他狠地推开桌子,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审问室。
“我们现在拥有主动权,你有什么可置气的?”陶林拍了拍余子江的肩膀,示意他顺顺气。
“你说的是,但我从小就痛恨这样畜牲不如的罪犯。”余子江叉腰。
“我就是因为生来痛恨他们,所以我才成了刑警。”
“余队,有新的调查结果需要向您汇报。”这时一个警员从办公室门口探出头来,顺着走廊对余子江和陶林喊了一声。
“来了。”余子江立刻伸手致意。
他深吸一口气,也只能暂时把愤怒的情绪压下去,打起十二分精神面对案子。
一分钟后,第一刑侦支队办公室——
“坐,一起听听汇报。”余子江一边坐下的同时,一边侧身用力往旁边伸出手臂,拖过来一个空椅子,拍拍椅子的坐垫,示意陶林坐下。
陶林没多说什么,拍了拍身上的大衣,一边坐在椅子上,一边伸手示意警员继续。
“我们刚刚调查到,刘映月失踪之后,那个片区的下水道有过一次开井作业的记录。”警员继续说罢,将具体地报告递给了余子江。
“二月五日晚上十一点半,刘映月是在二月四日报告失踪的,这个日子很可疑啊!”余子江眼皮一撑,忍不住叹了一声。
二月五日晚上十一点半,片区报告下水道堵塞,工作人员立刻前往报告地点清理下水道,这段时间是段潇抛尸的绝佳机会。
只要进行仔细的乔装打扮,就能混进工作人员的队伍里,找到时机神不知鬼不觉地往下水道拋送尸体。
“根据这个开井作业的时间,图侦调取了下水道附近所有的监控录像,根本没有发现段潇车子的踪影。”警员又汇报道。
“段潇不可能蠢到开自己的车子去拋尸,我想她肯定是租了二手车,将尸体运到了目的地。”陶林摇了摇头。
“这就难办了,刘映月失踪都已经是两个星期前的事儿了,就算我们把r城二手车行翻个遍,也未必能找到段潇的行踪。”余子江叹了一大口气道。
“她太精明了,知道这么样规避风险。”陶林也跟着皱紧了眉头。
“时间是消磨证据最好的方法,现在已经是二月末,想要从当天清理下水道的工作人员中问出关于二月初的线索,希望是非常渺茫的。就算真的有人说自己想起了什么异常,过去那么长时间,人的记忆会出现很大程度的模糊与错乱,这样的证词我也不敢信啊。”余子江苦恼地挠挠头。
段潇太了解警方的破案流程,所以她计划出的每一步,都完美得找不出痛点。
“图侦发现不了线索、这么多天过去了,现场勘察估计也不会有什么进度……看来我们所有的希望,都要寄托在章韵身上了。”余子江说罢,举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
刘映月不仅被分尸,尸块还泡在污水你那么久,对这具尸体的解剖调查难度很大,换作是普通一些的尸体,章韵这个时候该把报告交过来了。
“体谅体谅章韵姐吧,这具尸体太惨烈了。”陶林对余子江说。
余子江轻咳一声,把戴着腕表的手重新放下。
其实他知道法医科的难处,所以即使他心里很是着急,也没有向从前一样给章韵发过去一堆的【夺命连环催】。
可谁知陶林话音刚落,余子江和陶林一个不经意地歪头,看到办公室的窗外掠过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匆忙身影。
“说曹操曹操到,章韵真是从来没让我失望过。”余子江看着女人大步流星地朝自己走来,忍不住啧啧赞叹。
章韵最后一步站到余子江的工位面前,直接从背后递过来一式两份的文件,陶林哥余子江便一人抽了一份。
“时间紧迫,我先把这份比较简单地报告交给你们,对于尸体的调查还没有结束,后面肯定还会有补充。”章韵说。
余子江迫不及待地翻开意料,上面的内容一目了然,也算是比较丰富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