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秦大小姐知心体贴人美心善,身手敏捷办事利索。【knife】酒吧员工吃住待遇也好,你也不用有什么压力……”余子江刻意换了一个轻快的语气,用开玩笑的方式与乔玉洁说话,好让她完全从刚刚的紧张和惊恐中放松下来。
“好好查吧破案天才,这案子那是又杀人又放贷又腐败啊!”余子江还在笑面盈盈地劝着,站在他身后的秦幺拍了拍陶林的肩膀,感慨了一句。
“这封举报信牵扯到隐藏在放贷团伙背后的头目,还会把其中的整个利益集团都给掀翻。这样一来,就必须得杀冯仪茗、郑萱、乔玉洁灭口了。”陶林此刻如一座雕塑一般地站着,大脑里极速思考着问题。
没过多久,余子江终于好说歹说把乔玉洁安抚下来,整个包厢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夜已经深了,好大一通折腾过后,谁都觉得有些疲惫。
余子江叫现场的情况稳定下来,便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准备招呼大家收队。
“秦幺啊,乔玉洁这段时间还得在你这呆着,你得继续保护她的安全。”余子江转头走了过来,对秦幺说道。
“放心吧余队,我这不缺能打的人。”秦幺立刻自信满满地回答。
“有新情况和我联系,一定不能硬来……”余子江再三强调,接着唠唠叨叨开始讲起一堆的注意事项。
“人在我这肯定安全,已经这么晚了,您就放一百个心收队吧!”余子江的唐僧念经让秦幺觉得耳朵起茧子,对门口做了个请的动作,要赶紧送走这尊大佛。
“听哥的话,怎么还嫌我唠叨呢?”直到自己半推半就地被秦幺请出了酒吧,关上门后他还继续对摇摇晃晃的隔音门嘀咕了一句。
外头天气挺冷的,最后余子江裹了裹大衣,喘一口气,歪头看向了身边的陶林。
“我们也走吧。”他说。
“嗯。”余子江觉得陶林是随口回了自己一句,然后自顾自地转身往警车的方向走去了。
他立马意识到,陶林这是在思考——当他全身心地投入到思索种种细节与线索时,就会把身边的一切事物都当成透明。
余子江已经习惯这样的无视了。
“你是发现什么不妥了?”余子江立刻跟上他的脚步问。
“我没想明白,灭口这种事情,为什么要等上差不多一年才下手。”陶林苦恼地摇摇头。
“因为她们三个举报人被打怕了,所以就不要急下手了嘛!”余子江回答。
“既然知道举报人被打怕了,不会再去进行举报,那为什么现在又忽然想要把她们全部灭口?”陶林立刻接话。
“被打怕了,只是一时半会不再会去举报了,可保不准有人好了伤疤忘了疼,时间一长,又动举报的心思了。凶手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思来想去,还是要把他们杀了,一劳永逸。”余子江叹了一口气说。
陶林沉默了几秒,连脚步都跟着停下了:“我觉得没这么简单。”
“我相信你的直觉,但咱们还是先上车再继续推理吧,现在的温度可是零下了,我都快被冷死了。”余子江一把拉开了警车的门,对陶林用抱怨的语气吆喝了一声。
“来了来了。”陶林草草回了他一句,一头钻进了警车的后座里。
这大冬天的,确实没人想在外头受冻。
余子江后他一步坐上了警车后座,关上门后,猛得搓了几下手,又哈几口热气,最后吩咐警员开车回警局。
“你刚刚说,觉得乔玉洁的证词有古怪?”余子江转头接着上车前与陶林的话题。
“我觉得这期间有说不通的地方。”陶林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十个月前郑萱、冯仪茗、乔玉洁三人想要递举报信,结果被发现,挨了周剀一顿猛揍。她们三被打怕了,就再也不敢动举报的心思了。谁知十个月后,借贷团伙又重新起了意,开始杀他们灭口……”陶林扶着下巴,开始复述起这个案子的扼要动机。
“如果我是那个放贷头目,但凡是发现了有人要举报,我不仅不会让他有活路,而且会以最快的速度除掉他。”陶林压低了声音,看着余子江说道。
“我绝对不会让定时炸弹留在我的身边。这才是最正常的心理状态吧?”陶林摇了摇头。
余子江一下沉默了,他认真思考陶林孙说的问题,觉得这的的确确有些说不过去了。
“我唯一能想到的解释,是凶手在这十个月里,正准备着他的杀人计划。”陶林双手环抱起来,接着说。
车子快速行驶在柏油路上,车轮转动的闷响声,将这个狭小的空间包裹起来。
陶林埋着头,在这机械反复的声音中不停思考起来。
“我让你去查腾隆集团的资金转出情况,现在有什么发现了吗?”他重新转回头看向了余子江。
“这东西不太好查,公司财务上的频繁进出属于正常现象。一笔大的资金如果分批转出,就足以掩人耳目。现在光有乔玉洁一个人的说辞,还不足以证实这个公司确实在进行违法活动。”余子江回答道。
“我已经让人去摸查地下钱庄,如果腾隆想要不知不觉完成所有资金的转移,我猜他们可能会以赌资形式在赌场注入资金,给钱庄交一些手续费,再把这些资金以赢资的形式移花接木到新的公司去。这时一种非常常见的洗钱手法,可以避免大规模的银行转账,在正规渠道上留下可疑的痕迹。”
“如果腾隆用的是这种办法……调查的渠道我有,就得多耗点时间。”余子江最后小叹一口气说。
“倘若展玫真的继承父业,手上有一窝见不得光的钱,有她就是那群非法放贷的同伙。如果不是同伙,只要她有钱,至少不会让自己落得,被追债人骚扰得走投无路的地步。”陶林歪着头,缓缓回应了余子江的话题。
“都是假的,她把自己形容得那么可怜那么绝望,都是假的……”陶林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