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医生。”夏乐站起身来,大衣滑落,“我……申请封闭治疗。”
宁浩大步进来,从口袋里拿出准备好的药递给她,“小病而已,用不上,吃了。”
郑子靖连忙去倒了水来,夏乐拿着药没有动,固执的想要把对社会产生了危害的自己关起来,“我伤了人。”
“没死人就是小事,把药吃了。”
夏乐抬头,对上宁医生的视线半会才听话的把药吃下去。
宁浩朝她笑了笑,转过身去看向门外身穿制服的一众人,他看了眼他们的肩章,径直走向中间的人敬了个礼,“我是夏乐的心理医生宁浩,隶属于南方军区。”
“老城公安局局长刘建。”对方摘下帽子,“夏乐就算是军区的人,她大闹我局,我想我应该有资格向贵方要个说法。”
“贵局可能需要先给我一个说法,我好好一个夏乐为什么会在你们局里被刺激得发病,我想知道,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两人眼光相撞,谁也不落下风,站在他们的立场他们也不能后退。
刘建在看到宁浩那身制服的时候就知道这次踢到了铁板,虽然刚从现场赶回来他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可做为重要嫌疑人会被怎样对待不用问他也知道,这是常规程序,不能说他们错,但前提是夏乐不能是部队的人,如果夏乐在这件大案中扮演的真是一个立了功的角色,他们却把人逼得发了病,那这事够他们喝一壶的。
可不论如何他现在都不能认这个错,毕竟从大方向来说他们没有错。
宁浩轻哼一声,他的目标可不止是护住夏乐全身而退就算了,首先夏乐是他的病人,还因为他也曾是大院子弟,他们这种家庭出身的人比一般人对部队更有感情,更有荣誉感,他要维护的不止是病人,还是一个立了大功的退伍老兵。
手机铃声打破这片僵持,刘建拿出手机看了眼号码立刻走到一边接起来,“谢局。”
“小刘啊,发生了这么大的案子知道你压力也大,可压力再大也不能乱了分寸嘛是不是,无凭无据的咱们也不能落人口舌。”
“是。”
而这只是开始。
脚步还没动,另一通电话又进来了,他接通,是吴副市长。
就像是拧开了某个开关,一个接一个的电话紧跟而来,且级别越来越高,刘建手心湿滑得几乎要握不住手机,他回头看去,宁浩已经没站在那里,那张门也已经关上了。
这一刻他就想知道,夏乐他妈的到底是什么人!
可当电话不再响起,他心更是直线下沉,军方没有动静,就好像明明看到一只脚抬起来了却始终没有落下来,越是这样他越没底,恨不得主动打过去问问他们为什么没有动静!如果可以,他更想将夏乐这尊神请走,他提供车子!
屋内,郑子靖把事情经过和宁浩说了,宁浩基本推测出来夏乐病发的原因了,凶杀案恐怕就已经诱发了,再被警察的态度一刺激可不就犯病了,情况比预料的要严重。
可神情上他仍然轻松,“不用担心,这样对治疗更有利,就和其他普通疾病一样,不也得症状全发出来了才能好,你平时情绪管理得太好我都使上不力,现在我反倒知道要从哪里入手了。”
郑子靖把衣服给夏夏拉得更紧,“可她一直在发抖,还一直在流虚汗。”
宁浩看着两人自然而然的亲密眼神闪了闪,“知道焦虑症焦躁症那些吗?夏乐现在那些情绪都有,突然爆发出来后她又习惯性的想要控制住它们,身体受不住了。”
看了下手表,宁浩心里暗暗着急,他得尽快把夏乐带回医院,在这个环境下夏乐根本无法放松下来,时间越长她越辛苦。
“夏乐,第一次见面我就建议过你接受催眠治疗……”
“现在我仍然拒绝。”夏乐回得干脆利落,和她此时的状态半点不符,可宁浩半点不意外,第一次她也是拒绝得这样干脆,她不会把自己的思想敞开在别人面前,哪怕他是自己人,她也不愿意自己的思想被侵入。
这时外边有了动静,当了许久隐形人的唐潜走到窗口看了一眼,一辆军卡直接开进了院子里,军容齐整的一溜人从车上跳下来占据各个重要位置,莫名的他有了一种山头被强占的感觉……
郑子靖问,“什么情况?”
“部队的人。”
来了,宁浩站起来,上前要去扶夏乐,郑子靖不着痕迹的先一步将夏夏扶着站好,两个男人对望一眼,宁浩率先朝门口走去,门刷的拉开,那边的人看到他立刻走了过来。
他敬了个礼,“冯亚良,奉命前来。”
“宁浩。”宁浩回了礼,两人又握了个手,“辛苦了。”
“应该的。”冯亚良动了动脖子,一阵卡卡作响后他咧嘴,“需要我们做什么,请指示。”
“那我就不客气了,他们之前有审问过夏乐,我要当时的监控,审问夏乐的人也带走,另外,夏乐报案时有三个记者在场,请他们做个证词,顺便将人保护起来,免得有人找他们谈心。”
“小事一桩。”冯亚良拍拍手,“听到了?干活!”
公安局从上至下都面色铁青,刘建接的电话多了心里多少有点准备,其他人却忍不了,老刑警先站了出来将自己的下属护在了身后,“这里是公安局,你们不要太过份!”
冯亚良假笑了一下,手一挥,一帮人越过他们冲进了屋内,他们忙着呐,要抓人不得先看监控知道要抓的对象是谁吗?
“局长……”
“忍着!”刘建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上边的意思表现得很清楚,这事他们自己惹出来的后果就自己担着,由着他们找回场子后再大事化小。
“局长!”老刑警压着声音喊,“总不能真让他们把人带走!”
“你们把夏乐带回来的时候怎么没想着她不止是嫌疑人,还是报案人!”刘建脸色更难看了,“如果你们是按正常程序先给人做个笔录,而不是把她当成嫌疑犯来审哪来这破事!”
老刑警脸皮抖动了一下,那种情况下任何人都有嫌疑,夏乐做为第一个发现案情的人嫌疑最大,他们太过习惯成自然了,当时根本没想过做笔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