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凝并没有去打扰楼上名为祖孙实为师生的两人,她挽起袖子进了厨房,只让保姆打下手,手脚麻利的飞快整治出四菜一汤来。
看着时间不早她才上了楼,敲开门把两人叫出来吃饭,什么都不需要问,从两人轻松的神情就知道他们是开心的。
“不要着急,有些事是水磨功夫,急了反倒难有寸进。”吴老语气和蔼,“你还年轻,慢慢来。”
“是。”夏乐扶着老人下楼,看下来一切没变,可身在其中就能发现有些地方还是有了改动的,楼上曾经是吴爷爷的卧室,现在成书房了,不用想也知道才中风那段时间爬楼辛苦,卧室肯定是挪去了一楼。
吃了饭,又陪着说了会话母女俩才起身准备离开。
看着柱拐送出门的老人,夏乐心里有些难受,面对岁月,谁也没有办法让时间走得慢一些,“明天我要录个节目,录完了我就过来。”
吴老长叹一口气,“你性子我知道,去录那些只怕也没多愿意,我其实更希望你走幕后,没有那些个勉强你的事,不过你这么决定肯定有你的用意,我就不干涉你了,不过也不要总委屈着自个儿才好。”
“我不会委屈自己。”
“那吴爷爷就高兴了。”吴老笑,“回吧,随时过来。”
“您注意身体。”
“放心,好着呢。”
走出院子,抓着铁门夏乐回头看去,还站在原地的老人朝她挥挥着,背着光看不清表情,可夏乐知道一定是在笑着的。
“郑先生。”听到妈妈的声音夏乐连忙看过去,刚才没注意,郑先生靠着车等在那。
“伯母,打扰了。”
邱凝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女儿,也不多问,点点头道:“我先回了,你们去谈你们的事。”
“一会我把夏夏送回去。”
安全方面邱凝还真是没有担过什么心,三五个大汉只怕都近不了小乐的身,就郑先生这样的,吃亏的总不会是小乐。
目送车子走远,郑子靖看了眼夏夏身后的院子,“吴老家?”
“恩。”
“我去问候一声。”
夏乐一把拉住要越过她的人。
“怎么?不方便吗?那我改天……”
“不是。”夏乐打断他,“郑先生,我把乐器放到公司后吴爷爷可以经常过去公司吗?”
“相信我,夏夏,这是任何一家和音乐有关的公司都求之不得的事。”郑子靖微微倾弯腰倾身和夏乐平视,“如果不舍得乐器依然可以由我去采购,质量可能没有吴老收藏的好,可差的我也肯定不会买。”
夏乐摇摇头不多做解释,“可以的是吗?”
“当然。”
夏乐转身重又拉开铁门快步跑向还站在门口没有动的老人。
看她跑过来吴老连忙步下台阶,“怎么了?落下什么东西了吗?”
“我公司地址在益民大厦,离这里不算太远。”
吴老一时间没抓到她想表达的重点,只是点头道:“近点好,近点好。”
“我会将乐器都放到那里去,回头再带你过去认认路,您要是愿意出门就过去坐坐。”夏乐回头看向郑子靖,“郑先生还弄了一个很专业的录音室,到时候您还可以现场指导我,是不是,郑先生?”
“对,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事。”郑子靖一口应下,然后朝着吴老弯下腰去,“吴老您好,小子郑子靖,立青靖,是夏夏的经纪人,这个时间过来打扰您了。”
“你好。”吴老没戴眼镜,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个气宇轩昂的小伙子,“咱们小乐老实,你要好好护着点,别让她吃了亏。”
“别的我不敢保证,这个您可以放心。”
吴老信了一半,另一半还得再看看,他现在更关心的是小乐说的那事,“你在弄录音室?”
“是,以后小乐能用上,总去租借也不是个事。”
“是这个理,弄成什么样了?请的人专业吗?”
“我是往专业这个方向去请的人,可是不是真的专业我也不知道,不怕您笑话,我也是才进这个行业。”
“那不行,我得去看看,你们别被人糊弄了,益民大厦几楼?”
“八楼公司名称叫蜗牛您到了八楼一眼就能见着。”郑子靖一口气不带停顿的把地址报了个全,眼角余光注意到夏乐松了口气他就知道自己做对了,这就是夏夏的目的。
“行,你和你们公司的员工说一下,别到时候把我当个骗子打出去了。”
“我一定说好,回头我就让人准备一张工作证,凭工作证您就能自由进出那栋大楼了。”
想着要替他们把把关的吴老觉得这样挺好,也就不用麻烦别人了,连连点头表示认可。
“您回屋吧,晚上有点凉了。”夏乐扶着人送回屋内。
郑子靖跟着送到门口,这会又道:“改天再来拜访您,您早点休息。”
吴老挥挥手,“不兴那些虚的,你们回吧。”
两人并肩走出院子,夏乐把铁门关好,极自觉的上了经纪人的车,“郑先生是有什么事吗?”
郑子靖从包里拿出几张A4张给她,“这是我和那边确认的访谈问题,你看看还有没有要去掉的。”
夏乐从头到尾翻了一遍,想了想,用一个词形容,“很官方。”
确实很官方,郑子靖没告诉她这还是根据他的要求改过的,第一版不上心得他直接发给了徐成,后来徐成那边又重新发了这一版过来。
“新人的爆点少,对你的了解又不多,更不会去挖你的黑料来抹黑你,当然,你没有黑料给他们挖,对了。”郑子靖伏在方向盘上看着她,“回头你去公司填一份资料,后边要给你做个百科,人都有先入为主的观念,这个观念要做好。”
“就是差不多自我介绍那样?”
“更详细些,身高体重学历这些都填上,不一定都要写上去,但公司里的人心里要有个数。”
夏乐沉默片刻,问,“学历可以不填吗?”
“不能让人知道?”
“我后来念的军校。”
郑子靖明白过来,这个未必需要隐瞒,可也没有大张旗鼓去说的必要,就像夏夏从来也不见人就说自己是个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