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课间的时候做完广播体操,各班集合了之后教导主任站在高台上俯视学生们。
在他身后不远处还站了两个人高马大的男生。
贝妧眯眼看了看,觉得有点眼熟。
在她身旁的陶乐乐小心碰碰她,说着悄悄话:“哎,那上面不是顾之野还有上次在书店遇到的你的小奶狗竹马吗?”
这下贝妧看清了,还真是这两个人。
只听教导主任严厉道:“学校有学校的规章制度,总有些学生要做出头的那一个,无视校纪,败坏校风!”
“我一再强调你们现在身为高中生,要以学习为重,不论男生女生不允许染发烫发!偏偏就是有同学要彰显自己的个性,觉得自己的头发卷起来很个性很张扬很惹人注意。”
“你们两个给我过来,让大家看看你们是不是长得特别帅,无视校纪,染发烫头!”
教导主任的话一出,底下的学生们乱糟糟一片张望着往台上看,还津津有味地讨论着。
看个热闹也不亏。
那两个男生依言站到前面来,前排的学生们一下子喧闹起来。
甚至有个女生的声音直接激动地传入教导主任耳中。
“卧槽!这是真的帅啊!”
教导主任的脸一下黑了,底下的老师们一边肃着脸维持纪律,一边看着主任脸色忍笑。
主任也真是的,这两人往这儿一站,能不帅么。
她们瞧着这两个学生比电视上的明星都亮眼。
教导主任烦闷地摆摆手,不耐道:“行了行了,你们赶紧给我回去。”
顾之野和祁温又退回去,两人顶着一头卷毛,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
甚至两人还小声讨论起来。
顾之野自恋道:“听见没,底下都是我迷妹为我欢呼。”
祁温“嘁”了声:“你真是没皮没脸,前排都是我们高一新生,谁知道你是谁啊,那明明是为我叫的成么?”
“知道我来这学校第一天,至少十个人来找我要联系方式么?”
顾之野冷哼道:“才十个人啊。”
“我当年不算多,也就比你多五个吧。”
两人暗戳戳地贬低嘲讽对方,站在前面的教导主任脑瓜子嗡嗡的,怒火更上一层楼。
这两个学校吊车尾太过嚣张!全凭着家长捐楼才能上他们这所市里最好的高中。
再想到最近学校要往高端化精英化的教学模式走,他心中气火更盛。
学校年头久了要重新维修,目前谈妥的合作光是顾家就承担了学校几乎一半的翻修,最近领导们又在和祁家接触,越接触就越是满面春风。
他心底隐隐不屑,学生来学校是来学习的,学校建那么好有什么用,夏天有空调吹着还不够吗,课桌也是崭新的,居然还要更好的。
听说后续要为学生开设游泳课等各种特色课程,他完全没有办法理解。
学生来学校是学习的还是玩水的?
此时后面两个不良学生比拼谁更帅的窃窃私语,他叫家长的话都秃噜到嘴边了,理智又让他硬生生拉回来。
“不良风气在我校是坚决不允许、坚决要被杜绝!罚两人各写八千字的检讨书,下周一站在国旗下深刻检讨自己的行为!”
说完,教导主任潇洒闭了麦。
顾之野和祁温互看了眼。
祁温眼神复杂:“你去年也写的八千字?”
“从来没超过一千字。”顾之野也惊到了。
手写八千字的检查是要死人的吧?
台下看热闹的同学们也一片哗然,要知道,他们平时写个八百字语文作文都愁的抓耳挠腮,八千字,相当于十篇作文啊。
这让人怎么写?
教导主任心想,这下看谁还敢染头烫发!
当着全校同学的面训斥过后,两人的班主任也被教导主任说了两句。
顾之野的班主任早已习惯,面上还乐呵呵的,祁温的班主任就没这样的心态了。
他的班级是新一届最好的班级,每个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好苗子,当初学校硬要把祁温这个全年级吊车尾的关系户插在他们班,他强烈地反抗过。
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再加上祁温他爸爸开学前请他吃饭亲自和他谈自己儿子的情况。
他又是惶恐又是感动于这位父亲的爱子之心。
当即脑门一热,拍着桌子说祁总您放心,您儿子我一定替您管好!
王大军看一眼祁温比他家泰迪还卷的毛,沉下脸来:“我给你两节课的时间,立马去外面找家理发店把头发给我弄回来。”
顾之野的班主任陈有为挥挥手:“你也一块去吧。”
顾之野摸摸自己的头发,不满:“我这头发昨晚刚花五千块烫的,新鲜劲还没过呢。”
“五千块?你这是被坑了啊,我去犄角旮旯里随便找个大爷烫的都比你这个好。”陈有为苦口婆心,“顾之野,有钱也不能随便造啊。”
王大军惊奇于这对师生的相处方式,面对顾之野这样三天两头惹事的主,陈有为可以说相当包容了。
连脸色都没摆,反而是以一种亲和的方式去相处。
顾之野和祁温不情不愿地把头发弄回原样,好耶,学校门口的理发店还真是便宜,两百块两颗头。
放学之后,裴则趁众人不注意,俯身在贝妧耳边轻声道:“我在那条街等你。”
贝妧懵了一瞬间,后知后觉昨天她随意回答的话。
来真的?
这不是有病吗?各自回家不好吗?为什么搞的像地下组织接头一样。
贝妧半信半疑地到昨天和祁温一起走的街上,还真看到了裴则。
他单肩背着书包,捧着一本书静静站立在街口那家24小时便利店屋檐的阴影下,似是有所觉一般,他抬头朝这边望了一眼。
看到贝妧后,裴则面上露了一个极浅的笑,他动作不紧不慢,把书放进书包里后朝她走过来。
裴则伸出手:“给我吧。”
祁温朝她伸手,贝妧能立刻会意他要帮自己拎书包,毕竟小时候他就是跟在身后帮姐姐拎包的小屁孩。
但裴则伸手,贝妧是真不理解了。
犹豫着,贝妧把兜里的大白兔奶糖掏出来,放了一颗在他手里,留一颗给自己。
裴则看到手里的白蓝色奶糖,愣了。
他无声笑了笑,算了,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本就不一样,何必去学别人。
贝妧拆了包装把奶糖放入口中,顺道把包装纸也塞在裴则还没收回去的手里,看着他坦然接受再笑出声来。
这是贝妧的小小恶趣味。
裴则并不介意。
路过蛋糕店时,贝妧被香甜松软的气味吸引,眼睛止不住地往装修可爱温暖的蛋糕店瞥。
内心做了好大一番挣扎。
每次吃甜食时都很苦恼,要担心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吃了会不会发胖,会不会冒痘……
裴则冷静的声音传来,没什么情绪的:“你今天已经吃了很多糖。”
“再吃会蛀牙。”
贝妧纠结了一番也决定放弃了,但仍旧反驳道:“我会好好刷牙的。”
她每天刷牙都有很好地坚持3分钟。
裴则笑了声,说:“那你可真乖啊。”
……
贝妧感觉自己被嘲讽了。
她今年暑假还因为蛀牙去看了牙医。
当时爸妈没有时间,便委托最可靠的裴则陪她一起去。
牙医以为裴则是她哥哥,便苦口婆心说了很多让她控制甜食摄入量的话。
裴则那会儿也笑了声,和现在的模样简直一模一样!
贝妧嘴笨,想不出怎么阴阳怪气回他,便只能吃个哑巴亏,不跟他计较。
人这一辈子,谁还没长过几颗蛀牙。
贝妧问:“你以后不会每天都在这里等我吧?”
“不可以吗?”
“可以,但没必要。”
裴则面色未改,只坚持道:“我认为有必要。”
“贝妧,学校离家里的距离不算近,如果你坚持自己搭公交车回去,那我也只能坚持和你一起走。”
这套老成的说辞让贝妧眉头微皱,和她爸妈一样,还拿她当不懂事连家都不能自己回的小孩子。
“我又不是不认识路。”
不加掩饰的不爽语气和脸色让裴则一顿,他放软语气:“我当然知道,你快十八岁了,再过不久就是成年人了,但是我们学校的放学时间不算早,等回到家后天都黑了。”
“黑夜之下危险总是多的。”
贝妧在夜间的视力不是很好,以前经常夜里看不清路被绊倒,她一个人在夜里很少出门。
想了想,确实是这个理,最起码黑夜对她来说很危险,毕竟路上的小石子也能成为绊脚石。
贝妧接受:“那就麻烦你了,我以后会早点出来的。”
裴则弯弯唇角:“不麻烦。”
到了家门口,贝妧刚和裴则挥挥手说再见,顾之野便骑着机车匆匆赶到她面前。
顾之野朝她招招手:“小喇叭过来,哥哥有事找你商量。”
贝妧:?
叫谁小喇叭呢?
作者有话要说:回来啦宝子们么么么么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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