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3章 激战苇泽关(中)

苇泽关的守将是来自益州的冯冲,这位出身于虎骑军的蜀军军官可以说是刘胤的嫡系,早年就曾追随刘胤南征北战,不过在那时,他还只是虎骑营之中的一名曲长。后来随军征战,也是累立战功,积功而升至偏将,此番更是被刘胤任命为苇泽关的守将,将联结晋冀之间的重要关隘交给他来把守。

冯冲到任之后,自不敢有半分地懈怠,他很清楚苇泽关对于蜀军的重要性,自然明白自己肩头上的担子有多重,恪尽职守,严密布防,就是在这种寒冬腊月,冰霜如刀的日子里,冯冲都要求守城的蜀军处于一级战备的状态,并派出多路的巡哨,密切地注视着苇泽关周边的情况,谨防晋军的偷袭。

苇泽关地形险要,如果正面强攻的话,不管对方有多少的人马,也只是能望关兴叹,因为这儿的地形狭隘,大部队根本就无法施展开,而坚固的关城,没有犀利的攻城武器,是很难敲开苇泽关大门的。

唯一担忧的就是敌人会采用偷袭的方式攻打苇泽关,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果晋军前来偷袭的,出奇不意,攻其不备,反倒是有希望拿下苇泽关。

冯冲自然不会给晋军留下这样的机会,整个苇泽关,防备极其地严密,可以说冯冲就算是睡觉也睁着一只眼睛。

当尖锐的哨声响起来的时候,冯冲不禁打了一个激灵,不过他丝毫没有显得慌乱,即刻地下达了全城作战命令,并在第一时间内就赶到了城头之上。

“怎么回事?”冯冲一身的戎装,手按着剑柄,刚踏上城头,就冲着刚才示警的李都伯道。

李都伯手指城外的晋军道:“启禀将军,城外发现了大量的晋军,试图偷袭苇泽关。”

冯冲从城头上的垛口处看下去,果然看到了在雪地之中有着无数的白色人影,正在向苇泽关下聚集而来,虽然那些人影是白色的,整个天地之间的背景也是白色的,但冯冲还是可以从移动着的身影大致的判断出敌人的数量——至少也有上万人。

这显然是一场恶战,冯冲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晋军既然敢在这种冰天雪地情况下就突然地发起偷袭,可以肯定地说,来者不善。

冯冲下令蜀军立刻全部投入战斗,按照既定的防御位置,各就各位,严阵以待。

祁宏顺利地抵达了苇泽关的城下,这一路的长途跋涉,已经让晋军精疲力竭,疲惫不堪,毕竟在大冬天行军,付出的精力和体力都是数倍于平常的,按理说,这个时候晋军急需要休整,以恢复体力和精力,为接下来的攻城作战积蓄能量。

但时间紧迫,逼人的形势根本就不容许晋军有任何休息的时间,本来祁宏还试图想通偷袭的手段拿下苇泽关,但到了苇泽关下才发现,蜀军的守备要无比想象之中的还要严密,偷袭显然是不成立的。

不过祁宏也没有指望能够轻易地就拿下苇泽关,否则也用不着带两万大军来攻打了,唯一有利的条件就是苇泽关只有两千的守军,现在晋军十倍于敌,就算是强攻,也是占据着明显的优势,但必须要速战速决才行,否则从苇泽关到冀州,快马传递消息只需要两天时间,一旦冀州的蜀军得知晋军袭取苇泽关,定然会派援兵前来,到那时再想取苇泽关,就不是轻松的事了。

祁宏下令晋军立刻发起进攻。此番进军,晋军走的是羊肠小道而且是偃旗息鼓,所以根本就没有带大型的攻城器械,现在唯一拥有的攻城器械,就是比较简陋的云梯。

进攻的命令下达之后,晋军便是蜂拥而上,向着苇泽关的城墙冲了过去。

地上的积雪很厚,踩上去很滑,许多的晋兵刚跑出几步,就摔了个四脚朝天,而且可供进攻的的山路极为地狭隘,充其量也只能容纳三四架云梯并排而行,这显然严重地迟滞了晋军的进攻,大量的军队,也根本就无法施展开,只能是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

冯冲非常冷静地立在城头上,他并没有急于地进行防守作战,而是等待着晋军慢慢地靠上前来,接近到一箭之地的射程之内,冯冲才冷静地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箭似飞蝗一般地飞向了晋军阵容之中,由于地势狭窄,晋军中箭者不计其数,洁白的雪面上,顿时被染红了很多片,宛如在雪地之中盛开了一朵朵娇艳无比的红色花朵。

死亡,不会让这些晋兵产生畏惧,战场上的生死见得越多,越容易让人麻木,冲在最前面的士卒死亡率是最高的,但并不意味着没有生还的几率,现在无论是前进还是后退,生存的概率都是相等的,射来的箭矢并不会长眼,运气好的就可以擦着头皮飞过去,运气差的就只能死于流矢之下。

这种情形下,拼死向前,冲出一条血路几乎成为了每个晋兵的期冀,后退那就是临阵畏敌,是会受到军法的处治,往前冲,则可能会建功立业,得到优厚的赏赐,两相对比,还是进攻得到实惠较多,所以再多的袍泽倒地,也没有让晋军的攻势有所迟滞,反而是更加地激发起了斗志和热血,玩命一样地向着苇泽关冲去。

蜀军的弓弩手在这一刻成为了最为忙碌的人,他们不停地换箭射击,城下那白茫茫一片,根本就无须他们去瞄准,只需要将箭投射到晋军的人群之中即可,这样无须精度的射箭速度是极快的,掂弓搭箭到射击,也不过才是几息的时间。

弓弩手频繁地换箭射击,却依然也无法阻止晋军的攻势狂潮,他们终于是冲到了苇泽关的城下,开始架设起云梯,奋力地向着关墙上攀爬而来。

双方的战斗,这才进入到了白热化的程度,整个苇泽关的城上城下,喊杀声震耳欲聋,双方争夺得你死我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