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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就如当年他一般,惊鸿一瞥可怜吧?毕竟那雪有多冷他是知道的。

声音依旧是淡淡:“先头的那总管老了,回去后你就接替他的职位,把你爹娘接到这天凉城中好好安置也是可以的。”

于腥一愣,然后狠狠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奴才……奴才谢皇上大恩。”

便跪下行了大礼。

君无忧静静的看着感恩戴德的于腥然后不可察觉的一叹:“仔细着伺候他。”

“是。”于腥望了望远处的队伍悄声退下。

这厢话说完,凯旋而归的大军已行至皇城脚下,看着那满街的热闹君无忧缓缓步下城楼看着那缓缓走进的少年郎。

控制住把他狠狠揉在怀中的想法表情一片淡然,接受所有将士的行礼,然后便是一系列的赏赐。

当说到净欢之时他毫不犹豫打断宣读太监的话轻声道:“17岁朕贬其为贱奴,后发往江北苦寒之地。”

声音微顿。

“天启二十一年寒冬只身一人闯异族大军力王狂澜歼敌200余人,天启二十二年春两次率兵出击占据赤谷以北部落,歼敌4万余人。同年冬,深入敌境800余里,歼7万余人,收回乌孙全部国土。”

声音伴随着内力幽幽远远传过都城的每一处。

热闹便在这一瞬间安静下来,无数双眼睛看着那孤傲如狼笔挺如松,占尽人间风华却又带着一身书卷气息的少年郎,久久不语。

这是如何让乌孙人骄傲又感慨的事,下方的百姓谁也没有想到,眼前的少年郎便是当年传得沸沸扬扬惑乱君心,最终被贬为奴籍后消失无终的小倌儿。

下方的朝臣也是一愣,有人悄悄朝那处望去,满目震惊。

有感慨、有佩服、更有不屑和讽刺。

君无忧把所有人的神色尽收眼底。

本是平静无波的眼神中突然带着笑意看着跪在身前的少年,哑声道:“封从一品,骠骑大将军,与长安王平共掌管虎符!”

众臣哗然。

苏识朗和卫忠一派朝臣数次张嘴,但当迎上上君无忧冰冷的神色时只好默默闭嘴。

毕竟谁也忘不了这两年来他的铁血手段。

菜市口的砖缝里还有一层厚厚的血垢是无法洗掉的,更别说死牢里还有一大批等待发落的死囚。

看着眼前朝臣五花八门的面色,君无忧嘴角微勾终于感到有一丝丝的满意。

净欢随着众人磕头谢恩后便被君无忧明目张胆的接到了长生殿中,名曰为了晚宴做准备。

长生殿中外,净欢看着立于殿前巧笑嫣然的女子,有些紧张的唤了一声‘烟儿姐’便慢慢往前挪去。

那前一刻还巧笑嫣然的女子,后一刻便横眉冷对,一把狠狠的拧着净欢的耳朵冷笑:“切……能跑呀!还知道回来,走的时候连我都不说!老娘这些年真是白疼你了,你说是不是?”

“烟儿姐……烟儿姐轻点……我错了,烟儿姐。”

少年微微有些麦色的脸庞上是灿烂如阳光般的笑容,配置四周怒放的春花君无忧竟似沉醉其中。

于腥公公看着愣愣往那处看出的主子,便朝旁边使了个颜色四周宫人悄然退下。

烟火骂着骂着便骂红了眼睛,又狠狠的拧了一把净欢的手臂:“你这冤家,姐姐我上辈子究竟欠了你什么,被十多年来听心吊胆的被你这般折腾。”

少年如如朝阳般的脸上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一把把烟火拉入怀中撒娇道:“好姐姐,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以后我走带着你还不行?”

“咳咳……”

烟火冲着边走边咳嗽的君无忧无声的咧嘴而笑,戳了戳净欢越发结实的胸膛娇声道:“你家那索命的来了,快放开奴家。”

最后五个字酥得净欢浑身一抖,赶紧松手。

松手之后还不忘后退两步,神色懊恼。

君无忧直接无视烟火,一把拥住净欢便往殿中走去……

整个天凉城都处在这等震惊之中久久不能回神。

不知多少闺阁中的女子因那位少年将军哭红了双眼,因他悲切的身世,因世人的有眼无珠,也因自己此生无望。

第104章密信

长生殿中还是一如既往的摆设,就连他曾经随手放置在窗台上的那株生石花,还是他走时那般摆设随意丢掷在窗角。..

只是如今的生石花,早在这春暖之日花开得亭亭玉立。姜黄色的花朵如凤凰翎羽般,每一片纤长的花瓣娇嫩得好似江北最水嫩的豆腐,又似这江南十里烟波的秦淮河中随便翻起的一朵浪花。

没想到江北戈壁上的石头也能开出这般娇嫩的花朵。

净欢伸手想要触碰,但看见指尖那粗粒的茧子反而仓惶的把手负在身后。

那样娇嫩的生石花他深怕把它碰坏。

身后的手被一双温暖而又干燥的双手紧紧裹住,又温柔执起包入怀间,然后缓缓上移……

发丝扫过指尖,而后带着淡淡暖意的双唇轻轻吻上那微张的掌心。

净欢猛然张嘴却又发不出任何的声音,除了手上的触觉感觉四周万籁俱寂。

他能感觉到主人低垂的脑袋柔顺的发丝,俯下的身子带着淡淡暖意却分外灼人的唇温,以及那纤长的睫毛轻轻刮过他的掌心。

浑身僵硬不知如何是好。

身子被强行转了过来,下巴被一支温热的指腹轻轻托起,净欢不得不抬头直视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那双眼中似乎有光溢了出来,又带着满满的笑意。

三年了。

他远在边疆听说他娶了一位又一位的妃子,他的心便越发痛苦,听说他以铁血的手段几乎把整个朝堂紧紧的握在手中,他又禁不住的欢喜。

还好,这殿中如三年前那般,没有任何不属于这里的东西,也没有任何不属于这里的味道。

净欢在心中默默的想着,无措的脸庞不自觉的溢出一丝丝的欢喜。

抬着脑袋看着那张心心念念的脸,撩起衣袍单膝下缓缓说道:“主人,奴回来了。”

君无忧皱了皱眉,还是忍着心中的那一丝丝怒意以及心胸间澎湃的情绪,把单膝跪在身前的人儿一把拉起半楼在怀中哑声道:“起来。”

江北的风吹黑了他如雪的肌肤,三年的时间人也长高了不少,变得更加的高挑。剑目星眸温润中多了几分的书卷气息,他的明珠此时变得越发的耀眼夺目。

“净欢你是我的少年将军,唯我独有,谁都不能觊觎。”

君无忧轻声呢喃,转而毫不犹豫的吻上那张略显苍白的唇瓣,明明每月都见怎会如此的眷恋。

君无忧深深闭眼,一把抱起净欢往大殿深处走去。

(自行脑补…………)

深夜。

君无忧看着怀中睡得毫无戒备的少年,起身出去。

长生殿外,除了宫门处一盏宫灯之外四周一片漆黑,但若仔细听去可以听见些许微弱的呼吸声。

信步往灯光那处走去。

灯下立着一位面色苍白的粉衣女子,绝色容颜没有了白日里的张牙舞爪,似乎手中的宫灯都有些拿不稳,灯影摇摇晃晃显得格外的心急。

君无忧随手拿过烟火手中的密信,眯着双眸细细的瞧完并未表现出任何不妥的神情,但烟火却是心中狠狠一惊。

声音略微颤抖:“主人?”

“按原计划进行!”声音中是不可反驳的斩钉截铁。

“主人!您就不怕……不怕永远失去你的明珠?”烟火面色惨白。

看着漆黑的夜空君无忧声音冷然:“我怕失去他,但我更怕失去我的初衷和我背负的整个乌孙。”

“烟火,已经十三年了,我都快忘了十三年前在我未预见他之前我是个怎样的人。那时的我为了生存不得不委屈求全,这天下所有人都认为我尝遍人间富贵,谁有知道我历经世间苦楚,几乎没有一个像样的童年。”

“那时我是父皇手中的棋子,是另一个男人实现家族荣耀的工具,那时他们虽给了我生命,但因彼此的立场不断争斗。”

“虽说变了,最后一切都变了,我有了苏年儿的疼爱有了自己的实力,在机缘巧合之下的成为毒窟的毒君。”

“在宫里最为无用的三皇子,不知何时竟在江湖之上成就了自己强大的实力。但那有何用,我还是被困在宫里的皇子,那时我的命运还是被牢牢掌握在那些人手中。最后我遇到了我的那颗明珠也遇到了你,但十三年了我发现还是没变,还是那般的无情无心,家族的使命血脉的传承这也许就是我生来必须背负的命运。”

君无忧看着我手中的那封密信,无力坐倒在石阶上。

烟火看着在这一瞬间突然满目颓然的人,心中微痛但还是毫不犹豫的开口:“主人,可这不关净欢的事,你心中也清楚除了血脉他根本就和卫家毫无关系,所有的事多年之前就已经查证!”

“血脉!烟火你也知道除了血脉,可是他终究流着的卫家的血脉!而且他也不会原谅他自己的更不会原谅我!”

君无忧声音一顿缓缓抬手。

烟火眼前见到的便是那封密信,看那字迹平淡无奇,但里头的内容却是让烟火震惊的后腿数步。

当年给苏年儿下药的竟然是苏年儿那位贴身婢女,但最令人震惊的是那女人也就是和卫忠生下净欢的女人,而且那女人如今还活着。

如果是这样那就是净欢的生母杀害了苏年儿,而君无忧却亲手养大了净欢。

烟火看着外头的黑夜口中苦涩,这简直是造化弄人。

“所以!桃花!”

君无忧猛然起身狠狠握住烟火的肩头叫着她的小名:“如果有这么一天我求你带他走,走的越远越好千万不要让我找到,我怕我会控制不住把我和他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而且!”君无忧满眼寂寥。

“桃花,这天下除了我也只有你的血可以救他一命,我怕哪天我过不了这个坎,也护不了这乌孙的天下他会随我而去,就像这三年来那个不断重现的那个梦境那般,最后我活着他却不在了。”

烟火看着漆黑夜色中那双依旧明亮的眼眸,手中昏暗的宫灯‘啪’一声掉在地上灭了。

而她似下了什么决心那般,撩起衣摆对着眼前的黑夜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声响头,而那咚咚咚的响声似乎磕在了这夜色中每个人的心间。

只剩刀割一般的痛。

看似大好的山河景象竟是已然到了存亡之际。

第105章让我抱抱你

夜深露重。(..)

这一夜,似乎也只有长生殿中那个少年一夜好梦。

而那个叫做烟火的妖精,在长生殿前的一跪三叩首也同样没有逃过君如许的眼睛。

君无忧还是静静的站在那处,终于一声细微的响动黑夜中走来一位身着白色中衣的男子,男人随意披撒着满头秀发,神情很是僵硬。

“君无忧!”男人压着声音,似乎在忍着怎样的怒火。

君无忧静静的看着那只狠狠揪住他衣领的手,骨节分明的指甲盖上是一轮弯弯的月牙儿,儿时的记忆涌入心头:“二哥!”

君如许震惊望向那双平静的双眸:“你说什么?”

“二哥。”

长久的沉默之后,君无忧缓缓说道:“我知道你喜欢她,喜欢那只妖精,而且你当年遇到的那个女孩便是她。”

非常直白的回答,确是震惊得君如许后退了数步,不敢相信的看着君无忧。

“怎么可能!”反射性的回答。

“怎么不可能,君无忧眼神瞟向他腰间挂着的酒壶,很多事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敢说你不喜欢她?喜欢我们醉欢楼的那只妖精?如果不喜欢,那你今夜找我又是何因?”

“月氏。”君如许低垂下眼眸轻缓的吐出这两个字。

“我知道。”

而且,君如许从怀中掏出一张密信交到君无忧手中,看着密信的内容,君无忧也是震惊的微微挑眉。

“谁给的?”

“君梓。”

“回来了?”君无忧难得眼眸中带上了温柔的笑意。

“未归……被困在了上京城中。”

君无忧一愣,这是不可能的事,因为君梓虽然出走但她所有的动向都被醉欢楼一手掌控,只要在江湖之中就没有他不知道的消息。

似乎看出了君无忧的疑惑,君如许看着远处的夜色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