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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话要说?”

“念苏贵妃之情,也是老臣糊涂了,忘了皇上已不是当初老臣怀中保护的稚童,请皇上赎罪老臣罪当万死!”

“苏爱卿严重了,既然如此那苏后便暂时闭门思过三个月”君无忧玩味一笑:“朕一向赏罚分明,贬苏后为苏贤妃!”

贤妃,位列四夫人之末。

“皇上!”终于苏识朗再也维持不住颓然倒了下去。

君无忧转身:“苏爱卿,朕的耐心是有限的,朕也不再是当年那个被你护在怀中的少年,而苏爱卿也早已不是那位为了我和母亲跪于太和殿前的亲人。如今请苏爱卿好生记得‘君臣’二字!”

“烟火,扶贤妃娘娘下去。”

“是。”

龙袍翻飞,明黄色的色泽在这夕阳之下通身华贵,净欢就这样静静的跪在太和殿前的玉阶之上愣愣的看着那个越来越远的男人,最终两抹清泪留下。

从今以后他的生命里再也不能伺候于他的身侧了。

静悄悄的夜。

半轮皎月,歪歪斜斜的挂在如泼墨的天际间,春末夏初交接之际连蝉儿也不敢轻易打扰了眼前这个满身戾气的男人。

偌大的苏府中,君无忧依旧一身明黄的龙袍悄无声息的立于苏识朗的榻前,吓得跪坐在榻间的明艳丫鬟失手打翻了汤药。

黑褐色的汤药撒了一地,花容失色的丫鬟只知不住的磕头求饶。

君无忧越发的烦躁:“出去,再端一碗过来!”

“无忧~”

“苏爱卿,朕是皇上君臣有别。”

一瞬间的静默之后,便是苏识朗粗重的喘息声,但张嘴数次也不敢把那到了嘴边的话骂出来,只能颤抖着嘴唇面色涨红的看着眼前这个他几乎抱了一辈子希望的孙子:“皇上,你就不怕后世舆论?”

“后世舆论?若是没有你们的推波助澜哪里来的后世舆论!苏爱卿你别忘了乌孙的开国皇后苏天凉是谁?那是苏家的老祖宗,他可是是堂堂男儿之身嫁给了始皇。”

“如今这将近千年的岁月里,你们似乎忘记了当年苏家存在的意义苏家的祖训——誓死拥护君家!”

“可皇上,您是苏家苏与醉的孩子,是我苏识朗的孙子。”

“呵呵”

君无忧冷笑一声,看了一眼外头战战兢兢的丫鬟,端过她手中的汤药蹲身坐在榻前缓缓的说出那惊天的秘密。

“朕是苏与醉的孩子没错,但朕更是苏与醉为君风华生下的儿子,朕的身上同样留着君家的血液。”

“您叫我娶苏家的女儿我便娶了,立苏家的女儿为后我也立了,如今她自己不知深浅当了一日的皇后被废了那也就废了,今后这宫中还会有数不胜数的女人,苏家的女儿我不碰那些女人我也不碰,那个孩子我也贬为奴籍今后能否回这天凉城中那也看他的造化,这样相对交换的条件想必苏爱卿甚是满意。”

“今后苏爱卿与我的恩情也一笔勾销,你若是不愿走路那这轮椅也就一辈子坐着吧,该还的我都还你了,我欠的本就不是你的恩情,我欠的是您女儿对我的养育之恩。”

摸了摸手中温度正好的汤药,君无忧如寻常人家孝顺的子孙一般断药喂药。

那个一日之间苍老了许多的老人却只是愣愣的张口喝药,看着那个如苏年儿一般绝美容颜的君王,那无时无刻不透着媚意的嘴角一张一合的说着把他一生希望打入地狱的话。

这个看着还依旧年少的帝王,他究竟有何种通天手段,那当年更多的秘密?想到此处苏识朗不由得后心发凉冷汗涔涔。

第100章如鲸向海

第100章如鲸向海

深夜。..

偌大的殿宇之间一抹明黄色的身影快速从中掠过,凉爽的夜风也吹不散他满腔的戾气。随着他的经过四周无数的黑影闪出又缓缓的消失,好似一场悄无声息的膜拜。

衣摆纷飞长生殿中那厚重的花梨木门被轰然推开,君无忧面无表情大步跨进殿中冷眼看着桌上摆着的那个简单的包袱。

然而此时桌旁却是跪着个人。

君无忧冷笑一声,越过那个跪着的少年继续往里走去。

往哪个这些时日来他和他夜夜/缠/绵/的榻中看去,然后转身继续冷眼看着那地上跪着的少年:“就是奴,你净欢也只能是我君无忧一人的贱奴!”

那沙哑的声音说出来,就连君无忧自己也愣了数秒。

净欢浑身一震抬眼望去。

才发现那个在他心中一直天神一般的主人,不知何时竟是变得如此消瘦,那双本是星辰一般的瞳眸那冷漠之下隐藏的毫无他记忆中那种洒脱与无畏,此时此刻却充满了深深的无奈与疲惫。

仓惶起身只知无措的向他那处奔去。

看着眼前那苍白而消瘦的脸庞以及双眼之下那两抹无论如何也遮不住的青黑,净欢重重的跪下双手紧紧的抱住君无忧的双腿浑身无助的颤抖。

终于,君无忧那紧握的双拳缓缓松开,垂首看着身下跪着的少年郎:“净欢,帮朕宽衣罢。”

净欢一愣抬起泪蒙蒙的双眼,看着那神情依旧冷漠的主人,快速起身服侍他的主子。

夜,寂静无声,长生殿中的烛火早已熄灭。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净欢以为君无忧已然睡着时,白色的纱帐内突然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带着一股狠戾把跪在榻前的少年郎拉进纱帐之内。

惊呼声消失在那布料撕裂的声响之中。

须臾之后便是君无忧那咬牙切齿的声音:“我不叫你你就不会上来是吧?”

“净欢不敢。”

“不敢?呵!还有你不敢的事?如今一切我都随你!要滚你就滚吧,给我远远的滚到那边疆去,滚过去给我好好的活着,让我看看也让世人看看!看看你到底值不值得我君无忧的怜惜!到底值不值得”

“好。”

君无忧看着怀中那已然泣不成声的人儿,吻了吻那艳红的唇瓣,终究忍住只是同样/赤/身/裸/体/的紧紧抱住净欢的身/子,在谁也肯不见谁的黑暗中双目赤红。

这如今是他在这世间最为在乎的人儿啊,不知何时一切早已超出他所想,本来此生的目标便是成为人上人为那个养育他的女人报仇和这乌孙的江山。

可如今在现实中一步步走来与一切早已偏离,在不知何时这个少年早已成为了他的心头肉,成为了只能他一心一意霸占着的私物。

只是有些事,君无忧想着那些暗探们报上来的线索,但愿有些事不是如他所想那般……

天还未明朗外头便响起一阵快速的脚步声,然后又无奈在门前停下,君无忧扯开纱帐看着昏暗的室内哑声道:“进来!”

烟火看着整齐的屋内微微松了口气,但看见榻上只有穿戴整齐的君无忧一人时,提着食盒的手不由一阵紧握,便是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汤汤水水撒了一地都是。

君无忧看着从未如此失态的烟火淡淡道:“他走了,三更时分便走了,别找了,你也追不上他。”

那般事不关己的君无忧,烟火气得狠狠的跺脚转身往外走去。

看着从未有过如此小女儿姿态的烟火,君无忧忍不住弯了弯嘴角,也许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也只有这个天不怕地不怕敢和他作对的女人才能护得他一生周全。

那也算成全了他今后的不忍。

一人、一马、一身粗布衣绝尘而去,看似退无可退但此行却是不可避免,谁说不是新的开始?

两世为人,除了那次生死此次却是净欢第一次与他的主人相隔万里不止。

一直往西而去便是乌孙的边界之处,远离山川溪流越过江中地区越往江北而去越是一片荒芜,在那之后便是一片巨大的戈壁和无数的残渣断壁。

风沙漫天中净欢不由眯起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远处那位同样是一人、一马、一身黑衣的君如许:“王爷~”

语罢净欢便要俯身行礼,君如许却是以风一般的速度赶紧闪过。

这简直是天杀的。

君如许吓得脑门都是汗,这是谁?

这可是他三弟心尖尖上的人物,**不离十的“弟妹”虽然此时眼前此人毫无这般自觉,但他君如许可是不敢当。

看着君如许的深情,净欢也知道君如许心中所想,无奈一叹:“王爷,如今我可是被皇上贬为奴籍的贱奴,已和皇上没有丝毫关系,请王爷慎重。”

“罢罢罢……随你,随我回军营去,那处无贵贱之分只论战功!那才是我们乌孙大好儿郎该去的地方。”

“净欢在此谢过王爷。”

只是净欢在垂首之时不小心瞟到君如许腰间挂着的那个精致异常的竹节酒壶,眼角不禁微微一挑,立马又恢复了正常。

在净欢悄悄打量君如许的时候,君如许同样也在悄然打量着净欢,既然他敢把那酒壶随身挂在腰侧,那他内心自然是坦坦荡荡毫不掩饰对于那只妖精的追求。

只是净欢那一身风骨,不是这几日夜以继日的奔波劳累可以遮盖的。

此时此刻的净欢哪怕是一身粗布衣,但少了身旁那人夺目的风华。如今的他如蒙尘的的明珠,被这江北的烈风一吹,夺目而耀眼。

一望无际的戈壁,满腔的热血豪情,想着那个叫苏天凉的男人,净欢心中一涩,这世上千千万万人中也只有一个苏天凉如此幸运而已。

净欢心想这一世,他是他培养的杀手,是他手中的利剑,也是他身旁养着的那条最忠诚的狗。

如今为他守护他的国土也守护者他们热爱的乌孙的大好河山,那便是战死在此处也是死而无憾。

他如海里的鱼,离开了他的海便是心死,如鲸向海也退无可退。

第101章再远,也去寻你

天启二十年。..

夏。

正是一年最热之时。

朝堂之上,哪怕四周都放着冰也挡不住外头涌入的阵阵热意。

此时的谢三刀却是不住的擦着脑门上的冷汗,那不是热的而是被当今天子给吓的。

他说什么,他竟然说要迎娶他家的女儿,入宫直接为妃?

这不是在咒他谢三刀早死么?

朝堂上下谁不知道他谢三刀作为言官虽一条肠子耿直到底,但到底快五十的岁数也就得那么一个宝贝疙瘩,而且家中有那么一位悍妻,平日里就连个陪房也不敢有。

如今皇上竟然想他家的宝贝疙瘩?

难道这后宫的宾妃还不够多么?

自从那卫家的三公子被贬为奴籍之后,这帝王的妃子可是天天的娶,短短半个月时间后宫之中就不知多了多少美人。

无忧公子如今的皇帝陛下果然如那些年传闻中那样是个极度沉迷于/美/色/之人。

这样的人,那个天真可人的女儿若是嫁了进去,哪有一天能过上舒坦日子?

谢三刀抬眼看着上头的帝王神色悲切道:“皇上~您就饶过老臣吧,老臣也就那么一个宝宝疙瘩,宫规太严小女性子顽劣实在不适合呆在宫中。”

“呵呵~”君无忧慢悠悠的笑了两声。

看着下头的众位朝臣:“也就谢家自认为没把闺女养好,倒是各位自认为家教极好规矩懂礼的爱卿们养的好女儿呀?”

“臣万死!”

“哼!贤妃虽被朕贬为贤妃,那至少也是四妃之一,但卫家的女儿真是好生教养,进宫不出五日竟然把贤妃给推进了御花园的湖中!。”

苏家的女儿被推进御花园湖中的事大伙都知道,至少谁也不知皇帝竟然会发这么大的火。

下头的大臣全都面面相觑看着前面笔直跪着的卫忠。

“念在卫家对乌孙的汗马功劳上,卫家的女儿,卫将军还是领回去,日后择了好人家重新再嫁。”

满朝哗然。

帝王榻上/睡/过的/女/人他的妃子,不说嫁不嫁得出去,就是低嫁也没人敢娶呀!

卫忠狠狠的磕了三个响头,低声道:“皇上,卫家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就是死,今后她也得死在宫里,今后她若是再不知礼数顶撞贵人就是被皇上打死老臣也绝无怨言。”

看着大义凛然的卫忠,君无忧心中冷笑:“这可是卫将军说的?”

“是。”

“那各位爱卿呢?”

一阵沉默之后,满头白发的苏识朗带头低声道:“臣当如卫将军所言!”

其后又是一阵骚动,凡事有女儿进了皇宫的都纷纷效仿,立下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