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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头颅而过。

卫忠竟然叛了她。

浑身颤抖的看着那位走到眼前的男人,那张慈悲的面容。

卫忠看着皇后那绝望而疯狂的面容,寒刀已经抬起,便在这时被一道内力而破:“呵呵……卫将军,她还是一国之母,是帝王的妻,你还没有资格!!!”

君如许从暗影处走出,身后跟着他的生母——江裴芙。

最终皇后被赐下一尺白绫,但依旧以国母的身份下葬,太子被软禁在璟瑄殿中。

张家人的血染红了大殿前那洁白的玉砖,就是事后那大桶大桶清水的冲洗下,也冲洗不干净那浓重的血腥味儿。

然而。

这一夜,君无忧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

原因却是,暖了烟火的心。

无奈与净欢抵不过疼痛,所以在烟火的提议下,给净欢灌了半壶桃花酿。

喝了半罐桃花酿的净欢,却又是发起了酒疯,抱着、蹭着、像八爪鱼一样的粘在君无忧的怀中,又哭又闹。

奈何,君无忧又怕碰到他的伤口,只得由着他胡闹。

听着净欢张口闭口都是烟儿姐最好,主子欺负……

还有那苍白中带着嫣红的脸蛋。

此刻君无忧恨不得化身为狼,狠狠的欺负他。

但是,看着他不像平日里那般的倔犟,知道撒泼、知道撒娇、会哭、会闹,他却是狠不下心来,因为他感觉自己的心会痛。

所以。

只因为,这一夜净欢哭着闹着粘着他,就连宫变与逼宫那么大的事情他都可以置之不理。

而这一夜而过,净欢却不知,从此之后将与前世不同。

因为,宫变他活下来了,卫忠没有杀他,而卫家也没有站在太子君左思那方。

而是把位置牢牢的选择了皇帝陛下的龙榻之下,当一条忠心的狗。

朝廷除了张家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的动荡。

那一夜,太后娘娘在福寿宫中,念了一夜的佛经。

君如许事后在醉欢楼买醉,却是如何胡闹也没见着那位传说中的桃夭姑娘,倒是没楼子里的妖精们卡了不少的油。

逼宫以失败告终,太子却是疯了……

谁也没有发现他的耳根处多了一粒针眼大小的伤口,然后他便疯了……

第084章您是净欢的主子

这一夜bào • dòng除了给那些生活在皇城脚下,或是张家周围的百姓的深夜好眠中带来少许噪音之外,并没有带来太大的影响。..

也只有那菜市口周围早早便起来摆摊的菜名们发现,那地缝中的血液混着泥浆格外的泥泞,一队不知是哪处来的黑衣人,正打着一桶桶的清水在那细细的冲洗。

洗完便是人散。

寻不见踪迹。

然后张家的火光足足烧了一夜,从此之后乌孙五族再无张家,因为这一夜从张家那华贵的门院中未曾有一个活人走出。

而皇宫之中,张娴绣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三尺白绫。

最终却是从怀中抽出一把精致的匕首,艳红的刀鞘上头金色龙凤缠绕的花纹,显得喜气极了。

这匕首就是当年她大婚之人,在那喜庆的婚房之中君风华随手赐下的物件,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还留着。

看着那匕首君风华微微皱眉,最终张张嘴没有说什么。

张娴绣凄凉一笑:“皇上,就让臣妾最后一次违逆圣意,臣妾会在下头等着你!”

举刀,刀光恍着宫灯,刺痛了君风华的眼。

天子说留她全尸。

她却是为了违背圣意,连全尸都不要。

最终,三尺白绫未曾用到,这个死去的女人是以一国之母的身份,风光下葬。

卫忠看着那倒在他脚下的皇后娘娘,看着她那到死也不曾闭上的双眼,因为那双眼睛正在直直的看着他,那里头的怨他懂。

君风华虚弱的靠在美人榻上,看着卫忠的眼中带上了些许的深意:“今日有劳卫将军费心了!”

“臣惶恐……”卫忠一惊单膝跪下。

君风华嘴角处的嘲讽之色一闪而过:“若是无忧身旁那个孩子,你喜欢,那要回便是,是个好孩子,这些年在外头也苦了他了……”

无忧身旁的孩子,是谁?

那便只有一个!

净欢。

卫忠震惊的抬眼看着帝王:“臣不敢!”

“那有什么不敢的,那不是咸池为你生的孩子吗?那张脸倒是像极了她……”

咸池是谁?

咸池便是当年苏年儿身旁随身伺候的大宫女,后来那年苏年儿被打入冷宫之后她便随之不见了,而且谁都知道卫忠当年异常喜欢苏年儿身旁的那位大宫女。

只是谁都没想到咸池竟然为他生下了孩子。

“喜欢便带回去吧,那孩子朕也颇喜,今后好好补偿便是。”

卫忠深深垂了脑袋:“臣遵旨。”

但他却知道那并不是咸池的孩子,因为那年冷宫之时,咸池早已经死了。为他生下孩子的女人,只不过是青/楼之中与咸池几乎有一样面容的/妓/女罢了!!!

最终曙光窥破黑夜的暗沉。

然而一大清早君无忧便是冷了神色坐在那花厅之中,他很少会这般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意。

神色淡淡的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卫忠。

卫忠那两鬓的苍苍白发显得格外的显眼,似乎哭肿了双眼,看着君无忧有些哀求道。

“三皇子,皇上已经下了命令,让我把那可怜的孩儿接回府去,这些年来那命苦的孩子多谢三皇子照拂了……”

说罢竟是起身行礼。

但自始至终君无忧也只是冷冷的看着卫忠,就连卫忠躬身行礼,那眼皮子也未曾抬一下。

卫忠那弯下的身子最终微微一僵,弯下身子躬身行礼。

君无忧看着眼前的那道圣旨,看着里头的内容,净欢竟是母亲的随身宫女咸池和卫忠的孩子,心是呼是有些冷了。

便在这时,外头响起婢女的一声惊呼:“少爷……”

然后是瓷器打碎一地的声音,君无忧与卫忠同时霍然起身。

外头只剩下碎裂的瓷碗。

君无忧回头,冷冷的看了卫忠一眼,戏虐道:“那孩子若是愿意,他自然会回去!”

卫忠看着眼前这空旷精细的花厅,看着厅前那些如花般的婢女,若有所思转身离去。

看着如鬼魅一般,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君无忧,净欢仓惶后退一步:“主……主人……”

看着净欢那惊慌的神色,君无忧知道他必是有事瞒着他。

但也只是轻轻的拉起他的手,缓缓道:“外头大……回屋去……”

软软的床榻,伴着冷香的被褥,净欢却是不敢去看君无忧的神色。

最终君无忧捏了一束净欢的墨发在指尖玩耍,似乎心不在焉的淡淡道:“刚才……卫将军来了一趟……”

净欢的身子抖得越发的厉害了。

神色煞白煞白的,抿着唇,低低的垂着脑袋。

君无忧继续道:“皇上下了圣旨,要把你归入卫家的宗祠……”

净欢先是一愣,然后猛然抬头:“不……不……净欢不要离开主子……”

听了这话君无忧的眸色越发的寒了。

他一把扯住净欢的头发,强迫他扬起脑袋与其对视:“难道……我的欢儿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卫家的孩子?恩?”

“不……不是怎样的……主人……”

“那究竟是怎样?难道欢儿不知道吗?”

净欢通红了眼眸,却又是倔犟的不让眼泪流下来,但也不知如何开口告诉他的主人。

就算说了,那么玄乎的东西又有谁会相信呢!

初夏还未到。

便是轰隆隆的雷声彻响天际,暴雨如黄豆般泼撒而下,洗净了乌孙城四周的街道,菜市口那浓重的血腥味也淡去了少许。

路上雷雨倾盆,行人躲闪不及,只是瞬间便被淋成了落汤鸡。

此时,落云轩前,那清幽的大门前跪着一个身形有些瘦弱的人。

净欢整个人已经像是从水里捞出来那般,背后的白衣透着斑斑的血迹,顺着身子蜿蜒而下,形成了一条淡红色的涓涓溪流。

他只是直直的跪在落云轩的大门前,看着那紧紧闭着的大门,口中发苦,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从嘴角流入口中,很咸而已。

便在这时。

一辆华贵的马车突然而至,卫忠那高大的身影从马车中跨了下来,站在净欢的身后。

俯身,把整把雨伞都撑在净欢的头顶:“孩子,跟为父回府去吧……”

净欢却是恍若没听见那般,直直的盯着落云轩那紧闭的大门!!!

第085章烙印

似乎是真的为了响应净欢的眼神那般,那扇已经紧闭了半日的大门缓缓开启,里头君无忧一身白衣,手持一把桃色竹伞。..

迎着风雨缓缓走出。

那名贵的天蚕丝步履毫不犹豫的踏入泥泞的石阶上,雨水打湿了鞋面,但却是一步一步向净欢走去。

净欢仰头,看着那一步步向他走来的主子。

那本是昏暗的眼眸渐渐明亮起来,心中升起了莫大的希望。

他的眼中心中,只有那位如神明一般的主子。

最终看着离自己还有两步之遥便停下来的主子,净欢毫不犹豫上前,一把抱住君无忧的衣摆。

紧紧的抱住,生怕眼前的人就此消失,此时也不在意是否弄脏了他的衣服。

声音仓惶而急促:“主人,你不可以不要净欢……不可以不要净欢……您是净欢的主子……”

君无忧倒是没理净欢,直直的对上卫忠的双眼:“卫将军,真是不好意思啊……你看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都这般了还是不肯离去,我也不知怎么办才好。”

卫忠沉默半晌,最终说到:“皇上已经下旨了。”

“我知道,那又如何?”眼神依旧淡漠。

卫忠一时间愣住,这语气回答得平直而又霸气!

在他的眼中丝毫没有任何皇权的威压,似乎这一刻这天下就在他的俯视之下。

卫忠权衡之下,虽然心中愤恨。

但眼前的人终究是皇子,在礼数之上他是丝毫不能得罪的,而且他至今都不能明白帝王的意思,太后那处也没给个明确的回复。

最后。

卫忠转身离去,在离去之时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看着那个伏在君无忧脚下,可怜的如小狗一样的净欢。

他果然是她的种,果然如她一般的下贱呢。

马车离去。

终于,听着那远处的马车声,净欢无力从君无忧脚下滑落。

也许因为水滑的原因,净欢竟是从那石阶上滚了下去。

背后再次被石阶可破,伤痕累累,地上的血水越发的鲜红,净欢却是咬着牙恍惚起身,直直的跪好,生怕再有一丝丝的错误君无忧便不要他了。

君无忧蹲下身子,伸手轻轻抬起净欢的下巴,看着那苍白如纸的面色,心中闪过一抹心痛,但很快便被心中的怒火所取代。

这小子真是厉害了,翅膀硬了,这么多年也是白疼他了。

他知道净欢对他的忠心,只是气愤不过竟被他隐瞒了这么多年,而且若不是卫忠捅出这件事,只怕他还是会继续瞒下去。

想来竟是也有些可笑。

卫忠是谁?

卫忠可是杀了苏年儿的人,而他却是养了仇人的儿子十年。

亲了亲为的教会了他所有的生存技巧,让他的骨肉成为了他的羁绊,让他的骨肉能在这世间叱咤风云。

越想,君无忧越发的愤恨。

所以他决定得给净欢一个好好的教训,让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教训!!!

只有那样,似乎他的心中才能稍许平衡。

落云轩的一处地窖之下。

这处便是幽阁。

铁锅之上燃烧的昏黄烛火,让净欢那浑身冰凉的身子有了一些些的暖意。

然而。

当他看得君无忧的动作之后,他却是浑身入赘冰窟般的寒冷。

主人,他手中拿着的那块烙铁是要干嘛?

那只有奴隶身上才会留下的印记,越想心中越发的害怕,使得净欢不断的退后,直到退入墙角,退无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