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等下去不是个办法,我干脆顺着刘毅离开的方向,一路找了过去。
路过的村民们都十分热情,每一个都想挽留我,在他们家吃个饭或者聊一会。但我没那个闲工夫,所以除了打听关于刘毅的去向外,其余事情我一律板着个脸拒绝。
很快,在村民们的热情帮助下,我在一户人家的后院里边,找到了烂醉如泥的刘毅。
和他一起的,还有俩陌生人。
三个人围坐在桃园的石桌子边,桌案上摆着一个关二爷的雕像,底下摆着几样贡品,还插了三根香。刘毅和那两人一边嚷嚷着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我一凑近,就能闻到一股子浓烈的酒味。
刘毅显然是喝上头了,见我来了,就拉着我,大舌头说道:“老王、嗝!给你……给你介绍一下……这些是我刚……刚拜把子的好兄弟……”
我摁住他的肩膀,使劲晃了晃,说道:“你他娘清醒一点,你忘了我们是来干嘛的了?”
刘毅醉眼惺忪的盯了我片刻,随后一拍脑袋,说道:“对!我……我差点给忘了……”
随后,他回过头,对刚拜把子的两‘兄弟’说道:“对不住对不住,哥们还有点事儿要去办,等回头来了,就陪一杯!”
和他一起喝酒的村民一把拉住他,说道:“这才哪到哪?嗝!能有什么事情,比跟兄弟喝酒重要啊?”
“就是就是,”另一名村民附和道:“而且……呕……这位大哥也是你兄弟啊?不介绍一下?一起喝一杯,认识一下?”
我板着脸,摆了摆手,架住刘毅,说道:“不了,我们还有事……”
话还没说完,那两名村民就把酒杯重重的磕在桌子上,说道:“刘哥,是不是不把我俩当兄弟?是不是?”
刘毅连忙争辩道:“你这是哪儿的话,没这回事,真没这回事……”
“刘哥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我也不妨你们的事儿,这样,喝一杯,交个朋友就走,成吗?”村民递给我一杯酒。
我没接。
刘毅劝说道:“老王,哥,就喝一杯,就当给我个面子……”
我叹了口气,说道:“面子?你现在站都站不稳了,还有面子吗?你觉得就你现在这样,能去爬山吗?”
“怎么不能!”刘毅脸色通红,说道:“我、我没醉!我清醒得很!你看、我、我一口气能跑上山……”
他话还没说完,我一松手,说道:“那你跑一个……”
啪!
刘毅直接摔地上了。
我弯腰准备去扶他,他把我推开,说道:“别扶我,我自个能走……”
俩村民在旁边鼓劲:“刘哥!你可以的!刘哥你不是千杯不醉吗,这点自家酿的酒算什么?”
刘毅自己扶着桌子,吃力的站了起来,他振臂高呼:“老子无敌!”
“刘哥海量!”
“刘哥牛逼!”
俩村民在一旁起哄。
但刘毅无敌了不到一秒,就倒在了地上。他意识已经不太清醒了,躺在地上说胡话。
看到他都醉成这样了,爬山的是没指望了。
我要今晚前赶到山顶,所以也不能留在这儿等他。
最后,我只能将刘毅交给这些村民照顾,等我忙完了从山上下来,再接他们回去。
临走的时候,刘毅还抱着我的腿,说道:“好兄弟,一起走,一生一世一起走,不是哥不讲义气……”
我叹了口气,扒开他的手,轻声说道:“你就是太讲义气了……我和你之间,不需要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说完,我就离开了村子。
上山的路有一条明晰的分界线,我深呼吸一口气,踏上了铮亮的黄金阶梯。有那么一刻,我心头一颤,以为会发生点什么。
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生。
于是我怀揣着疑惑和忐忑,继续往上走。
踏出第二步、第三步、第四步……一步步往上。
没有遭遇任何意外,四周山清水秀,放眼望去,好似人间仙境……不,这就是仙境。
随着我越走越高,风景也在逐渐变幻。我看到茂密变成了稀疏的松柏,荒芜的金玉森林逐渐变得生机盎然,有飞禽走兽,也有许多我从未见过的奇珍异兽。例如驮着石碑的玄龟、浑身燃烧着火焰的猛虎、长脚的蛇、披着黄袍的老鼠……走阴蛇若是混入其中,感觉也不过稀松平常。
就在我以为会这么一路平安顺遂的上去时,意外还是发生了。
前头没路了。
准确的说,是前头的路断了一截,中间坐着一名宝相庄严的尊者。它长相雌雄莫辨,周身祥云缭绕,眉眼低垂,嘴角含笑,满目慈悲,好似佛陀。
搞什么鬼?
江仙人不是道教的吗?
正当我疑惑不解的时候,尊者双手合十,低诵一声‘阿弥陀佛’。它缓缓抬头,看向我,说道:“这位施主……”
我几乎没有犹豫,当即从饕餮袋里边抽出了一把霰弹枪,盯着尊者的脑门,扣下了扳机。
只听一声轰然巨响,林鸟惊飞,尊者的上半身血肉模糊,撒了一地。
然而,它的脖颈端口处,并没有流出多少血。我瞧见在它的骨肉深处,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着,试图从里边爬出来,令人作呕。
我就说,江仙人座下怎么可能有正常的尊者?
被轰掉的头颅在地上弹了两下,随后,它的眼睛、鼻子、耳朵等地方,猛地长出了几根虫子一样的节肢,好似蜘蛛一样,在地上爬行着。
这让我想起了刘若兰当初遇到的蛊虫。
看到这一幕,我不假思索的一脚揣向尊者的‘尸体’,试图将它揣向山崖。但没想到,它脑袋掉了都没有死,虽然被我踹了下去,但它的双臂抓住了石梯边缘,眼看着又要爬上来。
我又踹了一脚,还没踹中,尊者的脖颈断口出猛地迸射出一条触手,缠上了我的脚踝,甚至试图拖着我一同掉下山去!
我将枪口下垂,对着触手又开了一枪,打断了那紫黑色的湿滑触手。
下一刻,四五条更粗更长的触手从脖颈断口处迸射而出!
见势不妙,我又取出一把喷子,对着它脖颈断口连开了三枪,触手纷纷断落,在地上不停地扭动着,试图缠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