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你们疯了?这种血腥的祭祀和这扇青铜门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凭什么觉得靠献祭就能打开这扇门?”
吴正平没有说话,而是用匕首开始在墙面上刻字,看到开头的三个字后,我瞳孔微缩,顿时明白他打算在墙上写什么!
——‘左道录’
——‘夫人之于天地,百妙共生……’
李暇目光闪烁,我也没有出言阻止,眼睁睁的看着吴正平一笔一划,将整个左道录的译本刻在了墙上。
看完后,我终于明白吴正平为什么会提出‘献祭’的想法了。
因为献祭所能换来的能力,实在是太过诱人了!在绝望和生存面前,理智变得不堪一击!
咒杀类的,有‘叫魂术’,剥人头皮,取被下咒的人毛发,一同献祭,既可叫人脑内溃烂……
增强类的,有‘占角咒’,挖人心肝,献祭后生食,既可获得一牛之力……
控魂类的,有‘梦入黄泉’,取人五脏,进行献祭,既可唤出九渊怨气,拉人魂魄坠入黄泉……
群攻类的,有‘碎骨术’,斩断十指或锤烂胳膊,既可以碎骨伤人,三十丈内无人可活……
最重要的,是其中所记载的遁术,名为‘五鬼搬运’,献祭一人的灵魂为饵料,既可驱使五名小鬼,穿墙遁地。
具体献祭方式,是要一名刚死不过一刻的人的灵魂,这个人还必须是施术者亲手所杀,然后将竹简盖在死人脸上,口念咒语,既可施术。
当吴正平将五鬼搬运的法门刻完之后,我能明显感觉得到,这里的气氛变了,就像是一根紧绷的琴弦,轻轻一拨,就会迸裂。
李暇往后退了一步,没说话;
吴正平靠在墙壁上,盯着我,一言不发;
吴秋风十分紧张,缩在吴正平身后一言不发。
而我背靠青铜门,目光在李暇和吴正平之间徘徊,俩人面无表情,面部紧绷,就像是一块生硬的石雕。
看得出来,这两人已经不止是互相不信任了,更带着几分敌视的情绪。
当‘献祭’是唯一的出路时,这就意味着,我们当中有一个人,要成为祭品。
谁也没有说话,谁也不愿意成为祭品。
四个人或许可以拉帮结派,但此刻我们是三个互相不信任的人……吴秋风不算。
我连李暇都不信,因为心底有个声音在不停地的蛊惑我说:
也许他是假的、也许他是假的、也许他是假的……
这诡异的沉默持续了良久,我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说道:
“也许……我们可以抓一个人鱼来试试?”
空气中,紧绷的那根弦松了下来,李暇率先附和道:“好主意。”
紧接着,吴正平也点了点头:“确实,陵鱼凶猛,但人鱼却不堪一击,也许我们能找机会活捉一只人鱼。”
李暇转身,拉了拉安全绳,说道:“那还等什么?快走吧,回去还有一大段路要走呢!”
我腰间被安全绳拉了一下,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刹那间,我看见身后的吴正平眼睛闪过一抹凶光,他左手猛地一扯安全绳,右手向我的腰间抓去!
他要夺枪!
李暇眼疾手快,用小臂隔开了他的手腕,吴正平猝然变招,向后垫步,提膝放跨,一鞭腿扫向李暇头部,带着猎猎的风声,李暇及时用另一只胳膊格挡,于是这一腿狠狠地扫中李暇了的小臂,脚背砸在了李暇的脸上,他身子只是略微晃了晃。
我下意识后退,却不料吴正平翻身一脚踩在了安全绳上,我被拉了一个趔趄,摔了个屁股墩。眼瞅着他又要扑过来抢枪,我仰面躺在地上,像王八一样乱踹,他一时间靠近不得。
这时候李暇冲过来了,他猛地扑过去抱住吴正平上半身,脚下勾住他的后脚跟,使出了一招标准的大内刈,用腰劲将他放倒,在地面上砸出了沉闷的落地声,听着就摔的不轻。
吴秋风扑过去,打算帮吴正平,被李暇一脚给踹飞,倒在地上喘气,一时半会站不起来了。
李暇没打算这么算了,下一瞬他压在吴正平身上,对着他脑袋猛地来了一个下沉肘击,这要是砸实了,那吴正平的脑袋估计就得和张嘉琪一样,当场开瓢!
千钧一发之际,我终于从背包里抽出了手枪,指着他俩,大吼道:
“都他娘的不准动!!”
嘶吼过后,甬道深处传来阵阵回音,两人动作一齐僵住了,他们的眼睛盯着对方,饱含怒火,谁也不让谁。
我勉强靠这把枪控制住了局面,心里稍微松了口气,看到吴正平那狼狈样,忍不住质问道:“不是说好了去抓鲛人么?你他娘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吴正平冷哼一声,说道:“抓个屁!我当着那么多人鱼的面,一连枪杀了四个,就算一群猴儿,也该被惊走了,你觉得它们还会落单靠近我们么?”
说完,他猛地朝李暇脸上一吐唾沫,李暇头一歪,躲了过去。
吴正平又说道:“今天是老子命不好,要杀要剐随你们,但要是想拿老子献祭换你们一条生路,呵呵,没门!老子就算是咬舌自尽,都不会便宜了你们!!”
听到这话,我心里也是气不过,用枪指着他,说道:“你这么硬气你自杀死一个看看?我们保证不阻止,来,你咬一个舌头看看!”
吴正平不说话了,他愤愤的瞪着我,就好像我是他的杀父仇人。
“你还瞪!搞得好像是我们的错,”我恨不得给他一个大嘴巴子,“我们有说要拿你祭祀么?你试都没试,就知道一定抓不到人鱼了?”
“对,”李暇点点头,说道:“我们也没说要拿你献祭……”
话说一半,李暇猛地抽出腰间的匕首,往吴正平的脖子捅去!
电光火石间,吴正平伸手阻挡,扑哧一声,他大声惨叫,因为他右手手掌被匕首刺了个对穿,好在这一举动稍微阻挡了一下李暇的动作,让他左手有机会抓住李暇的手腕,与之僵持角力;而李暇则将上半身的力道全压在匕首上面,缓缓地摁向吴正平的脖颈……
“李暇!你疯了吗!”我瞪大了眼。
“他说得对,我们没机会去抓鲛人了,”李暇语气冰冷道:“你要是下不了手,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