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立誓。”白仙说道。
但我也留了个心眼,问道:“别急,事情还没说清楚。你说的那人,能告诉我王世龙为何会病倒,但它有办法解决这事么?”
“有。”白仙语气笃定。
“那它会帮忙么?”我又问。
“一定会。”白仙几乎没有思考,立即回答道。
一时间,我对她嘴里所说的这个神秘人身份感到强烈的好奇。
我没忘了正事,继续问道:“你方才所说的,能立誓么?”
“能。”白仙耐心的回答道。
我略微放心了一些,和白仙一起聊了大约小半个时辰的誓词细节,互相确认没有疏漏之后,念起了无比冗长的誓词,和在南粤与灰仙发誓时完全不同。
念完誓词后,并没有什么其它的感觉,更没有小说里边什么感到冥冥之中有一股天道束缚的感觉,那些都是扯淡。
要不然从古至今,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把发誓当放屁。
发完誓之后,白仙说道:“那人不难找,很近,就在山下的老坟那边……”
我一愣,问道:“你说的,该不会是底下的墓穴吧?”
“对,上边是乱坟,下边有个大墓,这个你知道?”白仙问道。
我点了点头:“知道,我还知道这墓是为了抽取山里群尸的灵体才建造的。”
白仙‘昂’了一声,说道:“那就省去老身许多口舌,继续说吧,墓穴的主墓室里边,有一个棺材。”
“这我也知道,有壁画的那一间墓室对吧?我进去过。”我说道。
“嗯,没错。打开棺材板,里边可能躺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没都有可能,你别管它,直接去掀开棺材的底座,底下是个暗道……”
白仙说到这,我愣了愣,问道:“等等,那棺材底下还有个暗道?”
“对。”白仙说道,“里边有两具棺材,一具在上边,一具在下边,下边那一具棺材和椁是一个整体,抬不出来的,里边是真空,打开时别让棺液流进去了,底下就是暗道……别问老身怎么打开、怎么进去,你自己去解决这个问题。”
听到这里,我忽然想起当初那一伙闯进墓室里边的灰八爷。当初他们在红色的棺液里边,找出了一个竹简,上边写着说‘胡妻’是陪葬的,墓主人在另一个棺材里边。一般来说,一个椁里,只有一个棺,但那个椁里边,出了装胡妻的棺材,其实还有一个棺材,里头躺着的才有可能是真正的墓主人。
但也正如白仙所说,里头躺着的也有可能是其它乱七八糟的东西,就例如擅自溜进去的黄仙。
而且,那伙灰八爷也说过,他们是来这个墓里边找‘丹’,但却没有在胡妻身上找到,那就只可能在另一具棺材里边,或者在暗道里边了。
紧接着,我忽然想起一件要命的事情,老爷子曾说过,那丹是用来镇压旱魃的,也就是说,那底下还有个旱魃!
那我进去不就是找死吗?
我当即向白仙指出了这个问题,然而后者全然没有在意,回道:“丹在旱魃嘴里,你不抠出来,不就没事了么?”
我越听越觉得不太对劲,说道:“你不是说让我去找人么?谁会住在棺材底下的暗道里边啊?而且那地方……不太安全吧?”
白仙没有解释,而是十分干脆的说道:“你去了就知道了,誓言都立下了,老身没必要骗你。”
“好吧,您继续说。”我无奈的点了点头。
“进了暗道,会有八门疑冢,它会动,但弟马大多会望气术,带个罗盘,别管那些装着陪葬品的棺材,问题就不大。”
白仙越说,我心里越是没底。
刚刚它说的在棺液里边开棺的事情,我就没琢磨好该怎么办,眼下又来一个‘问题不大’,让我总觉得这一趟不会轻松。
很快,白仙就把该交代的交代完了。
按照她的说法,在墓穴底下,还有一层墓穴,真要算起来,就是三层叠墓。就连我这个不懂风水的都知道,叠墓是大忌,不管是在上边的墓室还是在下边的墓室,都不会安生,更何况是三层叠墓。
从这地点我就能看得出来,我要找的‘人’,恐怕不是活人,估计也不是什么妖类,很有可能是清风仙一类的鬼物。
拘魂瓶里边还有老爷子的碑王,但我却不能问它老爷子为什么会病倒。
因为碑王这玩意,你平时全盛健康还好,一旦魂魄虚弱,碑王就会蠢蠢欲动。刘若兰会不会噬主我说不准,但那个骗了我的五十年阳寿的老毕灯百分百会噬主。
一切谈妥之后,我这才想起一个关键的问题:“我怎么离开这仙家洞府?”
“狡兔尚且三窟,进来确实只有一条道,但出去可就不止一条了。老身细细与你说,你且记着,这仙家洞府,有七条出去的隐秘阵法,分别在……”
听白仙说完之后,我心里有了把握。
“该说的都说了,趁着灰老太爷不在,赶紧走吧。”白仙说道。
我没有墨迹,向白仙作揖,客客气气的告辞,随后攀附着铁链,不停地往上爬。
快爬到洞口的时候,我回头望了一眼,只见白仙依旧被锁链压在溶洞正中央,动弹不得,模样看着凄惨又令人同情。
于是我冲她说道:“您放心,下回来的时候,我给您带点蚂蚁白蚁过来,让您开开荤。”
老爷子以前说过,白仙爱吃这玩意,不仅如此,还爱吃昆虫、瓜果、植物根茎等。
然而,白仙的声音从底下幽幽传来:“老身是个正常人,不吃那玩意。”
什么意思?
是个正常人……难道化形之后,爱吃的东西也会改变吗?
可胡仙不也还爱吃耗子、鸟雀、瓜果之类的东西吗?
我心里有些疑惑,但也没有深究。
爬上去之后,我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寥阳殿里边静悄悄的,大殿门口站着俩人,看样子应该是弟马,斜靠着正在抽烟。
我屏住呼吸,慢慢地爬出洞口,猫着腰,迈着小碎步,往门边的窗户走去。
忽然间,其中一人随手一抛烟头,无意间回头往里边一瞥,正好和我四目相对。
这一刻,我和他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