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仙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声,随后连连求饶:“别杀我!别杀我!”
我也跟着喊道:“别杀它!我有话要问它!”
王邪略微一犹豫,随后将手指拔出了黄仙的眼窝。
后者又发出一阵哀嚎,但下一刻,它的脑袋下边忽然长出了下半截身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挣脱了王邪的手掌,猛地向外逃窜!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脏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
若是让黄仙逃出去,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
好在下一刻,我的心又落回了远处。黄仙一路逃窜,砰的一下,撞在了石墙上,又换了个方向,可还没跑多远,就被王邪抓在了手心里。
它眼睛被戳瞎了,看不见东西,只能到处乱窜。
我请柳仙上身,一阵黑雾从我七窍涌出,侵入黄仙的体内,控制了它全身的筋骨脉络。在侵入过程中,我发现黄仙的状态极其虚弱,如果不是如此,怕是还会有一番恶战。
彻底制服黄仙之后,我这才伸手,抓住它的后脖子,将它拎起来。
黄仙四肢不停地扑腾不停地挣扎,我晃了晃,说道:“别瞎折腾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黄仙发出尖叫声:“杀人?本座杀谁了!本座杀人的时候,你他娘都在娘胎里呢!”
我一时语噎,说来说去,黄仙在村子里作祟不假,但确实还没杀过人。
于是我说道:“那你也要跟我走一趟,去和村里大伙说清楚,保证以后不再作祟!”
黄仙说道:“要是让凡人瞧见会开口说话的畜生,非当做妖邪打杀了不可。届时我法力全无,岂不还是任人宰割?你还不如现在就杀了本座,好叫你们王家背上背信弃义的业债!”
听到这,我心里也有些不舒服,说道:“我王家怎么亏欠你了?凭什么你一口一句王家欠你的?”
黄仙听到这话,气得吱哇乱叫,破口大骂了一阵后,说道:“给本座听好了!当年王家……”
嗯?
我明明清楚的能看到黄仙的嘴巴在动,但是就是听不到声音。不仅听不到黄仙的声音,就连回音都消失了,就好似我忽然到了真空地带,耳边一片寂静。
发生什么了?
忽然间,耳边的声音恢复了正常。
黄仙继续说道:“事情就是这样!你们王家不仅背信弃义,还害得本座损失百年道行,这么多年的修行功亏一篑,全因王世龙一己私欲!”
我愣住了:“什么?”
黄仙破口大骂:“王八蛋,你把本座当猴儿耍是不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士可杀不可辱!我入你娘……”
我皱起了眉头,眼前的情况显然有些不对劲,于是我说道:“我刚刚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老子说,你个娘希匹,王家一个个全都是……”
静。
安静得可怕。
我好似失聪了一般,什么都听不清了,耳边一阵寂静。半晌后,才恢复了正常,黄仙十分聒噪的说道:“现在听清楚了吗?王家都是一群生孩子没屁眼的傻卵,老子入你们的血妈,把你们祖宗十八代的骨灰全刨出来搁粪坑里搅和……”后边全是一堆无意义的辱骂。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我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可能是先前被幻觉影响,所以才会这样。
但当我问了王邪一遍后,他也疑惑的说道:“我也听不到……在它说到关键地方的时候,我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还装!你装你妈呢!我草你妈的……”
黄仙一阵口吐芬芳,话语不堪入耳。
但我却没心思计较。
为了验证我的猜测,我带着黄仙,一路小跑离开了墓室。此刻刘毅正站在盗洞外边抽烟,目光警惕的环视四周。
我凑上前去,对黄仙说道:“正好,这里有个外人。你把王家做的事情再说一遍,叫外人来评评理。”
果不其然,被我这么一刺激,黄仙在破口大骂的同时,又说起了王家当初怎么怎么样了。
然而,刘毅同样也是听着听着一头雾水,甚至还用小拇指扣了扣耳朵。
“怎么回事?”刘毅看向了我:“我耳朵出毛病了吗?”
这一回,就连黄仙都察觉到不对劲了。它忽然沉默下来,似乎有所察觉,对我说道:“快,再找一个人!”
我没有犹豫,也没有和刘毅解释,当即就往村子的方向跑去。很快,我就遇到了一个放牛回来的乡亲,还没等我开口,黄仙就直接说道:“听好了,王家那……”
又是一阵寂静。
那乡亲颇为惊讶,指着黄仙,说道:“黄皮子会说话!该不会……该不会……”
我当即打断道:“它说什么了?”
乡亲一愣:“它叫我听好了,说王家……之后就没声儿了,真怪!”
黄仙闻言,打交道:“我就知道!操他王世龙祖宗十八代!连……他娘的这种事都能干得出来!他就该下地狱,下十八层地狱!”
黄仙破口大骂的中间,又被静音了一段。
我辞别那个乡亲,脸色严峻的说道:“我爷爷究竟做了什么?”
黄仙冷笑一声,说道:“就算我说了,你也听不见。这就是所谓的‘天机不可泄露’。你以为泄露天机会折寿?不!真正能改变苍生命运的天机,你连让人听到的机会都没有!”
眼前的这种情况让我如坠雾中。
好像有一团乱麻,遮住了我的眼睛,让我看不清真相,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面色凝重的坐在的田埂上。
黄仙张口,它嘴巴在动,但结果又是一阵静音。
看来它什么都透露不了。
关于老爷子的病、关于那古怪的墓穴、关于刘若兰特殊的体质、关于走阴蛇的真正来历和它是否已经死亡……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的脑海中交织成一个巨大的谜团。
也许我爹娘和柳仙也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他们也不愿意向我透露丝毫。
就如黄仙所说,连‘听到的机会’都没有。
我沉思半晌,既然这些事搞不明白,我就把眼下该做的事情,分一个轻重缓急,一一办妥,尽自己最大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