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柱看到这一幕,也是冷汗直流,连忙说道:“大师,大师,差不多就行了……”
我瞥了他一眼,说道:“行啊,看在你的面子上,这一次就算了啊。”
说完,我略微散去黑雾,虽然保持着控制,但却不会让保安感觉到痛苦。
他神色一松,躺在地上哼唧了一阵,显然是怕了,转头看向赵德柱,哀求说道:“哥,算我求你了,看在咱俩的交情上,跟你老板说一声吧,我绝不会撒谎……”
“你不撒谎为啥会怕跟着我们?”赵德柱一语中的:“而且,老子跟你有个屁的交情!这趟跟着我们,时候少不了你的好处,没准你还能因祸得福,发一笔横财呢!别不知好歹!”
一旦占据上风,赵德柱的本性就暴露出来了,不仅嘴脸凶恶,脸上的刀疤更是骇人。
保安终于明白了自身的处境,除了哀叹自己运气不好,别无他法,他嘴里嘟嘟嚷嚷的说道:“这都是些什么人啊,神仙打架,何必为难我一个小小保安?”
赵德柱上去就是一脚,踹在了保安屁股上,说道:“我为难你?谁为难你了?给你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保安谄笑道:“没有没有,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耍小聪明耽搁了四位的大事。”
显然,他把披着斗篷的胡妻也当作人了。
赵德柱扮黑脸又扮红脸,骂完之后,又轻声安慰,开始夸耀起我的背景,勾住保安肩膀低声说道:“晓得帝豪集团不?”
保安不解其意,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当然晓得啊,咋会不晓得?这一期的工地就有他们的投资。”
“喏,”赵德柱对着我一努嘴,说道:“帝豪集团的颜董就是他姐。”
“嘶。”保安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把他折磨的生不如死,他都不怕我,一说我后台有多硬、身价多少钱,他就开始怕我了。有时候真搞不懂,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赵德柱继续说道:“知道腾龙集团不?”
保安说道:“难不成叶董是他哥?”
“不,叶董当他孙子。”
赵德柱说这话的时候,昂着头,与有荣焉。
保安又倒吸了一口凉气,我怀疑四周的阴气都要被他给吸光了。真不知道这有啥好感叹的,颜董和叶廖凡有权有势,关我屁事?这就好比跟别人炫耀,我有一朋友多么多么牛,我跟他关系有多么多么铁……都是虚的。
赵德柱继续说道:“现在知道了吧?帮我们做事,你吃不了亏,何必耍小聪明呢?就刚刚我给的钱,不少了吧?人心不足蛇吞象,做人不要太贪!”
保安连连点头,说道:“是是是,赵哥教训得对。”
这回换做是保安走在前头,赵德柱跟在后面指路,他边走边说道:“你晓得B2区的保安亭在哪不?我找癞头苏。”
保安想回头,但被我控制了身体,连回头的动作都做不了,只能目视前方,背对着我们,说道:“去B区干啥啊?那地方入夜了都不带进人的,里头值守的都是老员工,个个都邪气得很……反正人肯定已经死了,干嘛要进去找不痛快啊?”
赵德柱脸一沉,说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带路。”
我松开对保安胳膊的控制,他背对着我们,颤巍巍地伸手,指了个方向。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施工到一半的巨大楼体隐没在黑夜中,密密麻麻的手脚架就好似某种寄生的植物,攀附在楼梯上。后者矗立在地面,却给人一种摇摇欲坠的错觉。
“你接头的人在这里边?”我斜睨看向赵德柱,“你们咋联系的?”
赵德柱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显然对于接头这件事,也没多少把握。只听他说道:“我跟那人通过一次电话,听说他缺钱,我转了他不少,允诺他事成后把剩下的给他……”
保安插嘴说道:“癞头苏是个好嫖好赌的,就没有不缺钱过。他除了命硬,就没有其它优点了。”
“命硬?能有多硬?”我没想到有人竟然能以‘命硬’作为优点。
保安当即就说道:“你是不晓得,那家伙年前欠了高利贷,被追债人打得神志不清,丢到垃圾场等死,结果愣是三天过后从垃圾场爬出来了;还有他经常去嫖,染了病,医生说他早该病死了,可他头顶都长癞子了,就是没死……”
“行了行了,”赵德柱不耐烦的打断:“别他娘拖延时间了,快带路!”
保安嘟嘟嚷嚷又抱怨了几句,他不愿意走,我就控制他身体往前走,只需要他用手指方向就行。
赵德柱在他后边阴恻恻的说道:“别想着带我们兜圈子,要是我二十分钟内见不到他人,那我们就只能自己找路走了,到时候你就是前头探路的炮灰!”
保安连声说道:“不敢,绝对不敢!”
这围挡当真像是迷宫一样,与其说是隔绝内外,不如说像是在隐藏什么东西。在工地内设立围挡,明显会阻碍施工,更不方便,可这里偏偏设置了这么多围挡,而且员工手册里还有一条禁忌是‘绝不能翻越围挡’,让我疑心这围挡排列方式另有乾坤。
走近大楼后,隐约可以看到大楼前面是一大片施工空地,左右两边堆着沙砾和石子,还能看到红砖和不少建材。吊塔就矗立在一旁,在吊机脚下,有个灯泡亮着。
和保安的先前站岗的地方不一样,那边用集装箱做了一个简陋的‘保安亭’。我之所以认出那集装箱是保安亭,是因为它上面用猩红的油漆喷了‘保安亭’三个大字,像是生怕别人看不到。
集装箱上头吊了个灯泡,此时正散发着昏黄的灯光。
保安嗓音颤抖,说道:“B区不能长时间逗留在室外,这也是员工手册的规定。要是出现意外,只能就近寻找保安亭躲避……那边就是癞头苏的保安亭了。”
“行。”赵德柱点了点头。
我们没有贸然前去,而是站在保安亭十米外,控制着保安,让他轻轻敲了敲集装箱。
一开始没有反应,半晌后,保安又敲了敲。
吱呀一声,集装箱的铁门拉开了一条缝隙,露出半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