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语噎,刚说了句不用一起睡,她眼里已经蒙上了一层雾气,若是赶她走,说不定她会躲在自己房间窝在被子里偷偷哭。
沉默半晌后,我只能说道:“咱……咱们还没领证呢。”
没办法,以我哄女孩的能力,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阎留香更紧张了,低下了头,说道:“你不是说……要娶我嘛……”
“得看你自己想不想要嫁给我,”赶在阎留香回答之前,我连忙说道:“你现在还小,别急着回答,好好想一段时间,再给我答复。”
阎留香‘哦’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但她也没有走,就这么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像个木头一样。
我说道:“还有啥事吗?”
阎留香抬头瞥了我一眼,说道:“我要是说了,你、你别笑我。”
“咋了?”我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有点怕,一个人睡觉我害怕。”阎留香说道。
我不由得失笑,下意识反问道:“怕什么?”
“怕鬼。”阎留香说。
我拍了拍她的脑袋,说道:“鬼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怕的东西,它们脆弱的就像是一阵烟,看上去面目狰狞,但其实是某些人相见却见不到,在梦中思念的人。”
随后,我问道:“你有想念却见不到的人吗?”
阎留香抬起头,说道:“我、我很想我外婆。”
我进那村子的时候,就没看到多少个老人,更没有看到过老妪。阎留香走的时候,也没说带着外婆离开……说明她的外婆八成已经不在人世了。
“如果怕鬼,那你就把鬼想象成你的外婆……现在还害怕吗?”我说道。
阎留香沉默半晌,摇了摇头,说道:“不怕了,但我还是不敢一个人睡。”
“为什么?”我忍不住问道。
“因为、因为我总是会做奇怪的梦……很可怕,我很害怕……”阎留香说道。
我隐约记得,噩梦惊厥好像是某种病症来着,可惜我对中医一知半解,只停留在小时候和爹娘山上采药的那个阶段。
对于阎留香的这种情况,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看着她忐忑不安的神情,我还是心软了,说道:“那你想在这睡就在这睡吧,明天我带你去看看大夫。”
“好。”阎留香当即躺下了,像是生怕我反悔。
我也躺下继续睡觉,心里倒是没有旖旎的念头,只是觉得困得七窍升天了,只想赶紧补觉。
躺下之后,我发现阎留香的睡姿很像小孩,侧躺着蜷缩着身子,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我。
临睡前,我顺嘴问了一句:“你都做啥噩梦?半夜不会忽然惊叫吧?”
阎留香小声说道:“我经常梦到一条蛇。”
听到这话,我猛地清醒了,就好似脑子被淋了一桶冰水,忽然抬头盯着她。
……对啊,她是阴时阴刻出身的纯阴之体,特别容易被蛇类之类的秽物盯上,或者说,她天生就是招脏东西的体质。
“那蛇……什么样的?”我问道。
“黑色的,很粗很长,我每次都会梦到它。之前在梦里,它只是在门外盯着我,但每一晚我梦到它的时候,它都会靠近一点点……昨天晚上,它已经爬到我的床头了。今晚要是再梦到它,我怕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说着,阎留香身子蜷缩的更紧了。
难怪她非要和我睡,原来是真的害怕。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别怕,有我在。”
这时候,我心里又想到了刘若兰,若是当初我早一点成为弟马,又或者早一点发现端倪,刘若兰会不会幸免于难呢?
我绝不能容忍同样的事情在阎留香身上发生!
想到这,我咬破舌尖,在额头点血,开了眼之后,果然在阎留香的身上看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黑气,显然是有妖物缠上了她。
我默念请神咒,百倍的黑雾从我七窍内涌出,顺着那一丝丝黑气,去寻找那妖力主人的神识。
半晌后,我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拉成了一道线,飘得越来越远,直至深入阴暗潮湿的地底,看到了一对阴冷恶毒的瞳孔。
“滚!”我用妖力传念道。
下一刻,那瞳孔的主人发出痛苦的嘶叫,蛇躯不停地翻滚着,四五秒后,它的额头鳞片直接炸开,它瘫倒在地,成为了一条死蛇,尸体只会在阴暗的巢穴里慢慢地腐烂。
做完这些后,我停止默念请神咒。低头一看,阎留香已经睡着了,她侧躺着,呼吸均匀,眉眼带着一丝疲惫。
我原本也想睡觉,但舌头太疼了,疼得我睡不着,干脆起床去冰箱里找冰块冰镇一下。
刚出房门,就碰见了徐清欢,她有些诧异,说道:“王先生睡醒了?需要准备早餐吗?”
我摇了摇头,说道:“舌头疼,找点冰块冰镇一下。”
徐清欢说道:“稍等一下。”
在我疑惑的目光中,她在收纳柜里拿出了一瓶白色药粉,说道:“这是我昨天买的口腔创伤药,上火、破皮或者发炎,可以撒一点这些药粉在上面,不仅能缓解疼痛,还能加速痊愈速度。”
我接过药粉,颇有些惊奇的说道:“你怎么知道我舌头疼?”
“我看王先生偶尔吃饭的时候,经常会皱眉,只用一边牙齿嚼菜,也只吃清淡的,就猜应该是口腔有哪里破皮了,所以提前备了一瓶药粉。”徐清欢说道。
我都有些震惊了,这就是专业管家的职业能力吗?
这钱花的真不冤枉啊。
我忽然想起来,自己大半夜把徐清欢喊起来工作,多少得表示表示,于是又给了她一笔加班费。她也没有拒绝,而是十分礼貌的收下了。
“对了先生,我早上去药店还给您买了点东西!”她说着把东西递过来,红着脸低声嘱咐道:“您跟女主人在一起,如果不想她怀孕的话,可以用这个,药店大夫说是国外进口的东西!”
我有些纳闷,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有英文也有中文,中文写着杜蕾斯几个字,我有些茫然,翻过去看了看使用说明,瞬间差点破防,于是又连忙塞回徐清欢:“这个……嗯,暂时还用不到,你先保管吧!”
随后拿着药粉直接回了房间,试着往舌尖上洒了一点药粉,感觉冰冰凉凉的,有几分冰爽的感觉,疼痛感顿时消失了。
只不过,这药粉也不知道是不是加了糖的缘故,含在嘴里又甜又涩,感觉味道怪怪的。
我也没苛求太多,止住舌尖疼痛之后,我就上床睡觉了。
为了防止阎留香夜里发生什么意外,我现在还真有点不敢让她一个人睡了。
躺下盖好被子之后,我刚闭上眼睛,就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
我的右手……好像在自己动弹?
一开始我还不确定,直至我掀开被子,看见自己的右手正慢慢地向阎留香伸过去……
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