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我不由地莞尔一笑。
毕竟我施展的这些手段,在凡人看来,与仙术无异。
还没等我出言解释,就见她忽然对着我双膝跪下,磕头高呼:“谢谢大仙!神仙终于显灵来救我了,呜呜呜……”
没磕两个,她就痛哭起来。
我有些汗颜,心想这姑娘虽然长得漂亮,但脑袋好像不太好使。
人就是这么盲从的动物,尤其是在危险无助的情况下,会下意识依靠强者,寻求安全感,追求希望和心理慰藉。
一旦有一个人开头跪下,所有被我放出来的女人,全都齐刷刷的跪下,有些原本还在犹豫的,看到其它人跪下了,也下意识跟着跪下拜我。
此时此刻,我真的感受到了某种‘信力’,因为她们发自内心的‘信我’,似乎有某种东西在支撑我的灵魂,让我变得充盈、膨胀,一时间有些飘飘然,这也是为什么有很多人容易沉浸于权力之中的原因。
等我冷静下来后,心头涌出了一股使命感。既然她们拜我,那我就没道理置之不理。这种感觉颇有些类似庙里的死物神像,但又带着一些个人意志,叫人说不清道不明。
也不知道是我被她们的行为感动了,还是被她们捧杀挂起了,才会想要帮助她们。
我拉着阎留香的手,毫不留恋,带着所有人离开了大堂。
而那些村民始终跟在我们后面,就好似跟着雄狮的鬣狗群。其中有人甚至对着我大声喊道:“您就行行好吧!留下一两个!俺愿意出钱买!”
其它人连声附和:“是啊是啊!”
“俺用两头猪跟你换!儿子可不能没媳妇啊!”
“俺、俺用一千买一个!俺光棍这么多年了,攒了这么久,您不能把我盼头给整没了啊!”
“求求你,行行好吧!”
听到村民们的呼喊声,女人们越发恐惧,她们紧跟在我身后,眼巴巴的盯着我,生怕我反悔,又将她们送回地狱。
好在我始终无动于衷,她们才松了一口气。
而村民们见我始终没有反应,慢慢地偃旗息鼓,只是不甘心的跟在后头,看看能不能捡漏。
在经过那一个个猪圈,还有一户户人家隐蔽的后院或者柴房时,我又听到了那隐约的啜泣声。这一次我没有犹豫,用右手扯断了那些铁链子。
其中一个村民见状,发出愤怒且绝望的呼喊,他扬起锄头,冲我大喊道:“你凭啥抢俺媳妇?!俺跟你拼了!”
可他还没靠近,双手就无力的垂下。他跪坐在地上哀嚎,说道:“凭啥呀!这是我买来的媳妇!你凭啥抢哇!还有没有天理啦!”
我没有搭理他,继续将其它人家被锁起来的女人解救出来。有一些原本在屋内睡觉的女人,看到了这一幕,纷纷跟着逃了出来,央求我带着她们一起走。
“俺们也是被拐来的,求求你带我们一起走吧!”
围过来的不仅有年轻女人,还有中年妇女。
眼见人越来越多,我给叶廖凡发传呼,让他开几辆空着的面包车过来。
随着越来越多的女人离开,村民们终于急眼了,他们不再远远地跟在后头,而是试探着呵斥、拉扯自家的媳妇,气急败坏的大喊道:“你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快回来!”
“皮痒了是吧!敢跑老子打死你!”
“不准走!老子供你吃供你穿,你怎么有脸跑?”
“不是说好了给我热一辈子炕头的吗,你怎么也要走?”
“翠花!你说跟我一辈子,难道是骗我的吗?”
……
尽管他们情绪激动,但是在黑雾的阻拦下,依旧无可奈何。最终他们把愤怒的矛头指向我,怒叱我为‘妖道’、‘怪人’,说我要拐走村里的女人,让他们断子绝孙。
我转过头,瞥了他们一眼,他们当即噤声。
于是我说道:“你们心里应该清楚,知道什么叫‘拐’吧?我拐走了谁?”
其中一个村民忍不住喊道:“你拐走了我老婆!”
“我怎么拐的?用绳子绑着?用刀子逼她?我强迫谁了?”
说完,我高喊了一声:“谁是他老婆?”
人群里有一个女人弱弱的举起了手,她浑身淤青,衣衫褴褛,目光躲闪。我走上前去,问道:“你想留下吗?”
那女人拼命的摇头。
村民见状,不由地大怒,正准备痛骂,却被我回头一瞪,他这才噤声。
“我没有强迫任何人,不想走的,都可以留下,想走的,跟我离开,腿长在自己身上,自己爱去哪去哪,就这么简单。”
我话音刚落,又有人唱反调,大喊道:“他一定是用邪术蛊惑了俺媳妇的心智!”
“对!就像村长一样!”
“俺身体也动不了了,他肯定对女人也施了法!”
……
听到这一阵吵闹声,我忽然意识到,和他们争吵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他们把女人当成了自己的财产,而我则是一名强盗,这怎么说得清道理呢?
我干脆不再搭理他们,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向村口,就连那条要死不活的黄狗都狂吠了两声。
半晌后,叶廖凡率先到了村口。他那加长版豪车在村里的土路不太好使,车轮陷在了泥巴里面,动弹不得。
叶廖凡狼狈的下车,看到这一群衣衫褴褛的女人,也是愣住了。
“您这是……怎么回事?”他面露茫然,“发生啥事了?”
“没事,面包车呢?”我问道。
“在后头呢,马上到。”
他顿了顿,小声说道:“您这是要搞人祭?还是要干啥啊?这人也太多了吧?”
“不用管,把她们送到城里,让她们自己找个位置下车,其他就不用管了。”我说道。
叶廖凡想不明白,但也没有多问,干脆利落的照做了。
很快,就有四五辆面包车停在了村口。女人们争先恐后的挤上车,唯恐落后了一步,被继续留在这个魔窟。
而阎留香哪也没去,紧紧地抓着我的衣服下摆,就像是一只跟屁虫。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放松,她这才松开了手。
随后,我上前用右手单臂把叶廖凡的豪车从泥坑里抬了起来,拖到了土路上。他这车用料扎实,不愧是豪车,我拖动起来,还是有几分吃力的。
“我们坐这辆,不用跟他们挤。”我说道。
阎留香连连点头,看我的目光充满了崇拜,而我心头也多了几分责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