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九爷神情微变,他大概是真信了几分,但怀着侥幸心理做最后一次试探:“那你倒是说说看,帝豪集团的董事长姓什么?”
“姓颜啊!都叫她颜董,听着就有气势。”媒婆说道。
他们聚在一起聊的内容,其实我都听到了,想不听到都难,毕竟段九爷和媒婆都是个大嗓门。他们自以为压低声音,但实际上旁人听得一清二楚,不然刘姐也不会听到谈话内容后被吸引过去。
这时候,刘姐一脸茫然的问道:“帝豪集团是啥子公司哦?颜董又是谁?”
媒婆瞥了一眼段九爷,对刘姐说道:“你消息是真不灵通,这么跟你说吧,颜董随便漏一点渣滓,就足够你十辈子吃穿不愁咯!”
“吹呢吧!”刘姐面露不屑。
但她看到段九爷没有反驳,反而一脸凝重,她脸色也逐渐变了,声音带着颤音问道:“真的啊?”
段九爷没搭理她,但他却用实际行动回答了刘姐的疑问。
“哎大哥,抽烟不?”段九爷一个阔步,凑近我和赵德柱,笑容满面的说道:“来根雪qie不?我这好抽的很,不呛嗓子。”
我正跟赵德柱聊正事呢,没工夫搭理他,随手挥挥手,说道:“不抽不抽。”
赵德柱嗤笑一声,说道:“那个字念‘jia’,不是念茄子的茄,你还没我有文化,咋当的老板啊?”
“是是是,我才小学毕业呢,当然没有二位老板有文化。”段九爷在一旁谄笑着说道。
我看他这副卑躬屈膝的样儿,就大概猜到他是什么货色,也知道他凭什么能发财了。
社会上绝大多数人都瞧不起段九爷这种人,谁看了都会说一声趋炎附势、欺软怕硬、狗腿子云云,但事实上,能抓住机遇的往往也是这种人。他们这股不要脸只要钱的劲头,是普通人所没有的。
然而他们到头也就混得那样了,能混得有面子的没几个,有面子又有里子的,更是凤毛麟角。
段九爷还想再巴结我几句,我转过头不咸不淡地问道:“你有啥事吗?有事可以直说。”
“没事,就不是赶巧了缘分吗!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改天我请您吃顿饭赔个礼,您看怎样?”段九爷热情的说道。
我叹了口气,说道:“我还是喜欢刚见面时你那股嚣张跋扈的样子,你能尽量恢复一下不?”
段九爷讪笑道:“那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我想了想,说道:“也别改天了,就坐这,大伙一块聊聊吧,都聊聊各自是怎么想的。”
“好好好,快坐快坐,”段九爷那神情就像是大堂经理招待贵客一样,还提前帮我拉开椅子,冲刘姐招呼道:“家里还有酒吗?上两瓶酒呗!”
刘姐有些无措,说道:“没、没了,家里没有备酒……”
段九爷一拍大腿,说道:“这不巧了吗!刚好,我带了两瓶好酒过来,等着啊!”
说完,他就一溜烟跑回车上,取了两瓶老酒下来。刚一开盖,我和赵德柱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酒香。段九爷笑着介绍道:“二十年窖藏的女儿红!来来来,尝一点。”
他十分殷勤的给我和赵德柱倒酒。
我没端酒杯,于是赵德柱也没端,但他盯着杯口,喉头微动,显然是有点馋这好酒,看来他比较嗜酒。
“想喝就喝吧。”我只能无奈的说道。
赵德柱说道:“那哪能呢?你知道的,我从来不会喝酒误事……”
段九爷见状,当即端起酒杯,对着我说道:“哥,我自罚一杯,郑重的赔礼道歉,刚刚的事情对不住,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先干为敬!”
说完,他一仰脖子,将一杯酒一饮而尽,随后又倒了一杯。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我只好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示意了一下。赵德柱见状,也端起酒杯,大喝一口,露出享受的神情。
这事说起来,也确实是赵德柱办的不地道,人家正相亲牵线呢,他忽然横插一脚,把人相亲对象给抢了,段九爷刚开始看我不顺眼也是理所应当。
我也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碰了下赵德柱的胳膊,还没说话,他当即就意会了。
赵德柱站起来,回敬段九爷,说道:“哥们,这事确实是我办的不太地道,要不这样,我在这给您赔一杯了!别的不多说,都在酒里了!”
说完,他就迫不及待的将杯子里的酒水一饮而尽。
段九爷也礼尚往来客套起来,说着担不起担不起,又回敬了赵德柱一杯。两人你来我往,气氛就逐渐变得融洽起来。
我清了清嗓子,对媒婆说道:“相亲这个事,就由我们来谈吧。”
我一发话,赵德柱和段九爷当即安静下来,刘姐也抬头看向我,目光不复先前的不屑,而是十分火热。
媒婆连连点头,说道:“好啊好啊,那你们先聊着,正好我也吃饱了,出去消消食。”
她前脚刚走,我看向段九爷,后者脑袋估计都快转冒烟了,这时候确实难说出漂亮得体的场面话。看段九爷那样子,应该是个老油子,只是稍一犹豫,当即说道:“这毕竟不是做卖卖,还是得看别人姑娘愿不愿意。就我这磕碜样儿,当然是比不上您的英俊潇洒,你俩站在一起就只有‘般配’俩字,我就不自取其辱了。”
前半句是我的原话,后半句他把姿态放低了,但一句没提钱,只说我‘英俊潇洒’,给足了我面子,也没有掉他自己的里子。
我点了点头,再看向刘姐,后者正双眼放光,等着我问话。
“刘姐,您意下如何?”我问道。
刘姐抛了个媚眼,露出妩媚的神情,说道:“小丫头片子哪有少妇有味道?哥哥要是有兴致,不如让我们母女服侍,小妇人会的可多了!”
我听到这话,皱起了眉头,越发坚定了把阎留香带走的想法。如果继续让她和刘姐在一起,以后她的人生就全毁了。
这姑娘真是太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