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应答。
就连坐在堂上的荣叔,脸色都十分难看。
肉山也不恼怒,反而拍掌大笑,好似看了一出好戏,高兴得不得了:“好好好!阁下真英雄也!”
说完,他猛地将胳膊插进自己的肚子里,将我的胳膊和一大块血肉丢了出来。我试着动了动自己的右手,地上的右手手指也动了动,错不了,这确实是我的手。
我上前一步,将地上的胳膊捡起来,但却不知道怎么接回去。
于是我掀起衣袖,试着将胳膊凑近肩膀,顷刻间胳膊的断口长出细密的黑线,我甚至还来不及阻止,它就钻进了我肩膀断口内,重新将我的胳膊和肩膀连接在一起,严丝合缝,一丝伤痕或者痕迹都看不出来。
我试着动了动右手,和以往一般无二,甚至感觉右手略微强壮了一些。
但想到胳膊里钻出的黑线,我心里不由地下沉,皱起眉头问道:“你对我的胳膊做了什么?”
肉山不以为意的说道:“我不是说过了么?同样会给你‘赏赐’,当然不会食言。至于这位壮士,同样有赏赐,而且是大大的赏赐!”
黄美凤挑眉,看上地面滚了几圈、沾满灰土的生肉,那块肉还在往外淌血。他问道:“你说的赏赐,就是这玩意?”
“没错!吃了它,就能让你变得更强!”肉山说道。
黄美凤上前一步,我正准备劝他别吃,却不料他忽然一脚踩在那块肉上,血肉飞溅,彻底踩得稀烂。
只听他冷笑着说道:“只有狗才会叼地上的肉吃。”
此话一出,气氛顿时变得肃杀起来。
屏风后的肉山沉默了,四周的弟子纷纷站起,用冰冷的目光盯着我们两个。
我暗自警惕,环顾四周,开始默念请神咒。柳仙上身,一丝丝黑雾涌出我的七窍,从地面散布出去。
黄美凤毫不畏惧,充满战意的盯着屏风后的肉山,那目光就好似善战的猎人看到了绝佳的狩猎对象,不仅垂涎,还有着几分忌惮。
气氛变得越来越高压,就在一触即发之际,肉山忽然大笑。
在我和黄美凤不解的目光下,只听肉山说道:“既然恩怨已了,你们还留在这做什么?送客!”
大堂的大门轰然关闭,四周的灯笼依次熄灭,弟子们都依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荣叔盯着我,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那目光极其阴冷,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跟着其它弟子回到了内堂。
只有通往外面的大门是开着的。
我深知咬人的狗并不会叫,以后荣叔八成还会报复。不提他是开粉楼的渣滓,就凭那个眼神,我就知道,他怀恨在心。
黄美凤颇有些没尽兴,皱眉说道:“这就完了?就这?”
我拍了拍他的胳膊,说道:“先走吧,等我们摸清楚那屏风后面的到底是什么,有机会再来。”
毕竟我从来不打没准备的仗,凡事都得多留一个心眼。我连屏风后面的肉山是人是鬼都不知道,贸然出手保不齐会阴沟里翻船,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黄美凤骂骂咧咧了几句,走时把容生堂的牌匾给砸了,理由也理直气壮:“一群歪门邪道,让他们去教人练武,不是把人引入歧途么!更何况里头全是一群欺软怕硬的胆小鬼,这牌子砸了才好!”
我认同的点了点头,也觉得颇为解气。
半晌后,我和黄美凤一同走在回去的路上,我扭动了一下自己的右手胳膊,说道:“先前你看见了么?”
“啥?”黄美凤问道。
我指着自己的右手,说道:“我把胳膊装回去的时候,里边钻出了一些黑色的触手。屏风后的人说,这是它给我的赏赐,但我觉得未必是好东西……不,九成九不是什么好东西。”
黄美凤摸着下巴,说道:“你怀疑你右胳膊里头,有黑太岁寄生?”
我沉着脸,点了点头,说道:“对,有没有啥解决办法?”
黄美凤摇了摇头,说道:“问我白瞎。我只是个练武的,不擅长神神鬼鬼的玩意。黑太岁邪性太大,显然不是什么草本,我听说过,但不知道咋祛除。”
我不死心,追问道:“真一点办法没有?”
黄美凤一拍脑袋,说道:“还真有,你跟着来学神打术就行了。”
“学神打术能祛除黑太岁?”我颇有些怀疑。
黄美凤解释道:“练习神打术第一道关隘就是易经洗髓,要打磨身体,熬炼出体内的所有杂质,不光是黑太岁,其它日积月累的毒素什么的,都可以祛除。”
我惊讶道:“效果这么好?”
黄美凤颇为自傲,说道:“那当然!除了偶尔会疼死几个人之外,没有任何副作用!”
一听这话,我冷汗就下来了,小心翼翼的问道:“疼死几个人……具体是几个?”
“唔,十个里头有八九个吧,”黄美凤拍了拍我的肩膀,“放心,我一看就知道你是心智坚韧之辈,没那么容易死的。你要是想学,明天就能来活驼岭找我,我这边正缺徒弟呢!”
我心说十个里头死八九个,那也叫‘偶尔疼死几个人’?
“再说吧……”
我打了个哈哈,搪塞了过去。
黄美凤也不逼迫或催促,只是爽朗一笑,说等我想通了再来。
很快,我们在岔路口分别。
回家之后,我伸手推门,却不料只是轻轻一用力,整个门板被我推断了。我还以为是门板松动或者老化坏了,伸手正准备把门板捡起来,右手只是微微一用力,直接捏断了一块门板。
我怔愣了半晌,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右手力量有了质的提升,只是之前我没有发觉而已。
突然提升的力量对我的生活造成了一定的困扰,比如我洗漱刷牙的时候,不小心把牙刷给掰断了。
为了能尽快恢复正常的生活,我去厨房哪了两根筷子,从冰箱里拿出一叠花生米,开始用右手练习夹花生米。
练了半个小时,筷子断了,我只能放弃,干脆利落的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