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是出了家门,随后走进小巷子,七拐八拐,走了大概五六公里,最后停在了一家赌档门口。南粤赌档盛行,尤其是暗档,藏在独栋的居民楼里,一整栋楼都是赌场,一楼大门就有看场子的人,警察没有搜查证,还进不去。
刚一靠近,门口站着的两位膀大腰圆的打手就盯上了我。他们身上纹着青龙白虎,看着挺唬人,往我面前一站,质问道:“干什么的?”
“找人。”
我随口解释了一句,正准备进去,却不料两人一左一右摁住了我的肩膀,猛地把我往外一推。
“让你进了吗?”
为首的打手用倒三角的眼睛斜睨着我,说道:“知道这是啥地方不?这没你要找的人,快走快走,一边去。”
小鬼难缠,我懒得和他们多费口舌,干脆撒谎道:“我来赌两把。”
“晃点我呢?”打手说道:“哪有穿着睡衣来的?”
我不耐烦的说道:“你就说怎么才让进吧!啥时候进赌场还这么费事了?”
打手又仔细打量我几眼,问道:“道上有认识的人不?有的话介绍一下,没问题就让你进去。”
“赵德柱算不?”我说道。
“赵德柱?”打手琢磨了半晌,他旁边的小弟提醒道:“火车站那边的老荣,诨号罩得住。”
打手恍然,挥了挥手,说道:“行吧行吧,进去吧。”
我前脚刚买进们,就听见打手低声吩咐小弟说:“盯着点,这人有问题。”
随后,两名染着头发、穿着牛仔外套的年轻人一左一右跟在我身后,假装在闲逛,但很明显在盯梢。
我并没有在意,这次来就不是为了赌博的,低头盯着字条上的白线,我顺着楼道往上走。能看到每一层都有打手罩着,房间门开着,不仅有赌档,还有小姐站在门口揽客,我从门前经过的时候,就会被她们拉住,热情的招呼。
“靓仔,来玩嘛!”
“莞式服务哦!保准让你爽翻天!”
“来嘛,试试看嘛!”
……
我连连摆手,拜托了这群难缠的女人,一路往上走。到了四楼,楼梯道装了一扇铁门,门前门后都有人守着,见我靠近,他们当即警惕的盯着我。
守在铁门前的不像是个打手,身子比较瘦弱,目光很灵动,看上去倒像是个中间人。他盯着我,问道:“做什么?”
我低头瞥了一眼字条,那因果线还在绵延往上,于是就问道:“上面是做什么的?”
那人上下打量我一眼,没有回答,而是说道:“看看你的右手。”
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把手伸了起来。那人眯着眼仔细观察了一下,随后又让我把睡衣的袖子撸起来,看到我光滑的胳膊之后,他笑着说道:“第一次来?”
“昂,第一次。”我隐约回过味来了。
他看我右手,主要是看我手上的老茧,确定我不是常年握枪的警察后,又看看我的胳膊有没有针孔。
楼上估计是粉楼,制毒贩毒吸毒的地方。我没想到,那个丢字条的人会和这种地方有所牵扯。
“我叫陈发,年纪应该比你大,你叫我发哥就行,”眼前的男人露出市侩的笑容,眼里隐约流露出恶毒的精光:“老弟啊,楼上那地方,不太适合新手,你要是第一次,哥建议你来点丸子。”
“什么丸子?撒尿牛丸?”我装傻道。
“能让你爽翻天的丸子。”陈发笑嘻嘻的说道。
我看了一眼铁门后面的打手,他们腰间都鼓鼓囊囊的,包括陈发,口袋也是鼓着的,搞不好都有枪。倒不是不能闯过去,但没必要,我打算先撤,在门口守着,不信那个丢字条的人不出来。
“没兴趣,我就是好奇问问。”
我摇了摇头,转身就准备走。
却不料,一回头,我就看到一直跟在我身后的俩小混混堵在了我面前。陈发把手搭在了我的胳膊上,语气阴冷的说道:“哥们,你当我这是菜市场啊?挑挑拣拣,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说着,又有几名打手围了过来,晃悠着手上的砍刀。
才从腾龙大厦出来,还没睡个好觉,又遇到这种事,我心里憋着一股子火气,冷冷的说道:“怎么,走不得?”
“可以,当然可以啊!腿在你身上,你去哪都行!”
说完,陈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塑料袋,里边有两颗红色的药丸。只听他继续说道:“但你总不能白跑一趟吧?这样,哥给你个优惠,免费送你两粒试试。你要觉得不错,以后常来,要觉得不行,也不勉强,买卖不成仁义在。”
我挑起眉头,说道:“免费送?”
陈发笑了笑,说道:“童叟无欺,绝对免费。但不能带出去,你得在这里磕完了才行。你也知道,这玩意敏感,道上有规矩,不能流到外面去。”
我听明白了,他这是非要我磕一个,上瘾了才肯放我走。
“那我不要呢?”我说道。
此话一出,陈发冷笑道:“给脸不要脸,打!”
还没等他们动手,我手腕上的灵蛇就蹿了起来,它像是饿极了,化作一道绿色的闪电,在每个人的脖颈上来回飞跃,留下了一道细小的咬痕,渗出丝丝血迹。
一个呼吸的功夫,围在我和陈发身边的打手都软倒在地,个个都翻起了白眼,口吐白沫,不省人事。陈发知道碰到硬茬子了,当即后退两步,大吼道:“有砸场子的!”
喊声传遍小楼,逼仄的楼道里,我听到了密集的脚步声,从楼梯扶手往下看,只见一群打手正在往上冲。眼见事情已经闹大了,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心中默念请神咒,七窍涌出黑雾,钻入门后打手的身体内。
他痛苦的嚎叫出声,试图拔出腰间的手枪,黑雾从毛孔粗暴的钻进他的筋脉血管,控制他的肌肉,以一个十分扭曲的姿势,让他侧着身左手把枪丢掉,右手把钥匙从门缝里丢了过来。
我捡起钥匙,打开楼道的铁门,顺着因果线的指引,一马当先的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