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打术？”我觉得有些耳熟，但却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所谓神打术，即为请武神上身，首先需要开坛作法，献祭供品，拜祭神明，或者武艺超群的武魂，请之附身到身上般若神明，比较常见的就是请关公，齐天大圣和龙王了。不过此法利用不当十分凶险，轻则自损心神，重则身惨，甚至死亡。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神打不只是一种祭祀，还有一种称为神拳，中之必死。”
秃顶老周说到这，又灌了一口酒，润了润喉咙，继续说道：“现在hn、hb一带还流行著一种功夫，摸一下，指一下对方对方当天就会在家重病不起，针药无效，但也不会要命，说白了就是百般折磨人。”
听起来挺神奇，但转念一想，也算是请神术的支脉了，说不准李暇以后学了，我还能指点他一二。
“但他手脚断了，也能当传人么？谁会收一个人废人当弟子？”我忧心忡忡的说道。
“这你就有所不知啦！”
秃顶老周摆了摆手，解释道：“修习神打术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危险，断手断脚不算什么。或者说，这只是入门而已，想要修习此术，必须破而后立。那位拜托我寻找合适弟子的委托人，他全身骨头都碎过至少一次，经历过瘫痪、脑瘫、中风、半身不遂……而手脚更是重中之重，要反复打熬，才能承受凶暴的武神上身使用身体。”
我听得浑身发毛，多问了一句：“那反复打熬的意思是……”
秃顶老周悠悠说道：“就是反复打碎了再让它愈合，而且打碎的过程中不能失去意识，也不能使用麻药。”
我咽了口唾沫，问道：“这不会留下暗伤吗？而且，据我所知，有些伤是没办法愈合的。”
秃顶老周耸耸肩，说道：“这就是神打术的神奇之处了，他们有秘药和秘术，能让人恢复如常，让肌肉骨头更坚韧坚硬，让经脉更粗壮。但据我所知，一般来说练得好的人寿命不长，等你练到天下无敌，就离死不远了。”
我眼前一亮，说道：“那不正好？不如跟他商量一下，用秘药和秘术让李暇恢复筋骨，神打术什么的就不练了，听着多遭罪啊。”
秃顶老周笑着说道：“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人家哪能平白无故把看家的东西给你？”
“花钱也行啊！价格好说！”我说道。
“不是钱的事情，”秃顶老周摇了摇头，“打个比方，有人花钱买你供奉的仙家，说想尝尝鲜，你会卖么？”
我皱起眉头，说道：“当然不会！”
秃顶老周又问道：“但如果你收了一个弟子，你会把仙家‘传’给他供奉么？”
说到这，我也听明白他的意思了。
李暇不当别人弟子，人家也不会帮忙。
更何况，人家还不一定看得上李暇，只是托人帮忙找找合适的苗子。就算李暇去了，也不一定有着落。
思来想去，我觉得这事还是不能事先告诉李暇。免得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让李暇有了希望又眼睁睁的看着希望破灭，那也太过残忍了。得先确定好了，再问问李暇愿不愿意。
于是我说道：“那我咋联系那人？该不会又是要组局吃饭吧？”
秃顶老周说道：“我那委托人没那么多讲究，你留个联系方式，到时候他有空了去找你们聊聊就成。”
“传呼机号行不？”我问道。
“成，留着吧。”秃顶老周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和一支笔，递给我。
我刷刷写上号码，将纸条留下，客套了几句，转身离开。
回到医院里的时候，我这才发现病房里已经乱成一团。
负责看护我的小护士正在挨一个凶悍的护士长训斥，她涨红着脸，低着头，一言不发，显然十分委屈。而医生则用病房的座机在打电话，我估摸着他应该是去通知颜董了。
看着这一幕，我一个头两个大，都有些不想回去了。正好此时小护士一侧脸，偷偷抹眼泪，正好看到我站在窗外，当即大叫一声，朝我冲过来。
众人一回头，那目光就像是警察看到了犯人，我下意识想要拔腿就要，但还是强忍住了冲动，老老实实的回到了病房。
半晌后，颜董打来电话，温声细语的跟我说要多修养，要是缺啥，就让人给我送来。虽然是在关心，但我心里清楚，她是在气我乱跑。
就这样无所事事到了傍晚，我听护士说可以去探望李暇了，这才能在护士的陪护下，走出病房透透气。
李暇也躺在高档病房内，他脸色苍白，但神情并不憔悴，而是有些烦躁。我刚进门就听见他在嚷嚷：“憋死个人了！让我出去溜达一圈不行么？就坐轮椅上，你推着走……”
一名护士站在李暇身旁，脸色为难，也是说什么都不答应。
李暇见我来了，打了声招呼：“哎！老王！我回来了。”
我看着他打着石膏缠着绷带的手脚，心里又涌出怒火，压抑不住的焦躁，脸色忍不住阴沉下来，问道：“咋回事？谁干的你知道不？”
李暇叹了口气，说道：“天太黑，没瞧见！狗日的，七个人群殴我一个，不然谁能奈我何？”
看他语气轻松，似乎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我不由得佩服他的豁达，却不料他话锋一转，恶狠狠的说道：“别让老子抓找了那伙人，不然把他们的第五肢都给撇了！”
“必须的，这事没完。”
我顿了顿，又问道：“你在武术大会得罪啥人了吗？有没有怀疑对象？”
“啊？”李暇回忆道：“那可多了去了……进场的时候我让一掌门帮忙收一下垃圾，他穿得太像保洁，我给认错了；观赛的时候，我得罪了旁座，因为他老在我耳边叨叨，烦死人了；比赛的时候，我一下没收住手，把裁判给打晕了……”
我心说我就知道，李暇这张嘴，迟早要挨揍，原来他心里有自知之明啊。
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不至于让一伙高手趁夜色打断他的手脚。
于是我打断道：“挑重点的，拣得罪的最狠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