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道：“对啊！只要你不怕它，遇上讨封口的，你就把它抓了，要么剥皮卖钱，要么杀了烤肉，干净利落，一了百了。”
李暇吃惊的说道：“还能这样？”
我点了点头，说道：“对。黄皮子只是黄皮子，成了仙才能有几分道行。遇到讨封口的，你就说‘凑近点我告诉你’，等黄皮子凑近了，你就抓住它，别让它逃了，最好当场打死，麻烦就没了。”
李暇和刘毅面面相觑，他们显然是没想到办法竟然如此简单粗暴。
笼子里的灰仙耳朵动了动，八成是听到我们的讨论了。我就故意说大声了一些，心里存了几分吓唬灰仙的想法。
聊着聊着，又聊回灰仙身上了，颜董问道：“那灰仙有什么独特之处吗？”
我瞥了一眼笼子里的灰仙，说道：“当然有，灰仙的肉嫩，好吃，皮毛剥下来做围脖，又好看又保暖。”
此话一出，笼子里的灰仙肢体抽搐了一下。看得出来，它胆子不大，只敢窝里横。
颜董把我的话当真了，吩咐徐老道：“把它送到后厨，处理干净，皮毛留下来……”
显然，她误解了我的意思，以为我专门把灰仙带过来，是为了一起享用的。
灰仙也慌了神，之前柳仙就借我的嘴说过，非吃了它不可。眼下它听到要剥皮煮肉，终于装不下去了，闷声说道：“本座的肉不好吃，又柴又老，又酸又苦。”
颜董一见灰仙说话，顿时吓了一跳，她还是头一回见老鼠说话。就连上了年纪的徐老都没办法保持淡定，颇为惊奇的盯着笼子里的灰仙。
“王先生真是让我们开了眼啊……”颜董感叹道。
灰仙听到这句话，当即就意识到颜董做不了主，这才把目光转向我，说道：“别吃我，别吃我！求你了……”
我冷哼一声，说道：“光你干的那些事，就足以让你下油锅炸十几遍了！自己老实交代吧，这些年害了多少人？”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灰仙，而后者却摆出一副弱小可怜的模样，说道：“我既然开了灵智，哪还会害人？都是被逼的！我也不想这样？”
我嗤之以鼻，说道：“我看你在仙家楼里欢快得很，哪有被逼迫的样子？想来潘超把你养得很好啊！”
灰仙连忙说道：“本座说的都是实话！千真万确！要不是有人逼迫，我是万万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我没有问逼它的人是谁，反而问道：“那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被逼迫的？要是不干那些腌臜事，你会被怎样？”
灰仙一下噎住了，它眼珠子乱转，半晌后说道：“我要是不照做，五脏六腑怕是会被蛊虫啃烂……”
我打断道：“你装什么装？哪路仙家会怕蛊虫？胡黄白柳灰，个个都能够以虫为食，那蛊虫再厉害，顶了天也不过是养蛊人的‘巫术’罢了，道行高不到哪里去，怎么可能威胁得了仙家？”
灰仙谎言被揭穿，丝毫不觉得羞耻，反而开始扯其它谎话。我直截了当的问道：“是不是有人告诉你，通过招魂投胎的邪术，就能有几率侥幸投胎成人？”
灰仙十分震惊，说道：“你怎么知道？”
我继续说道：“再让我猜猜……那个人是不是叫张海晏，自称张天师？”
灰仙更加震惊了，它鼻子上的胡须都颤抖起来，像是被我戳破了它内心深处最大的秘密。它不停地摇头，说道：“不可能，你是怎么知道的？当时只有我和他两个人密谈……”
让灰仙胡思乱想一阵后，我直接说道：“我猜的。”
灰仙顿时愕然。
这确实是我猜的，但也是有根据的猜测。通过灰二爷悲愤的语气，我就知道，它也曾是招魂投胎的受害者之一。虽然它会说话，但却没有几分道行，垂垂老矣，说明它老鼠肉体里，承载的是一个人类的灵魂。
灰仙不仅抢走了它做人的机会，还折磨死了它的母亲，也许当时它浑浑噩噩，意识不到自己的存在，但当他拥有灵智之后，这悲惨的事实，一定会让它内心深受折磨与痛苦。
虽说这些都是灰仙犯下的累累罪行，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归根结底还是张海晏。我猜测，灰二爷纵使心中有怨言乃至怨怼，但依旧没办法亲自对朝夕相处的灰仙下手，只好把一切罪责都算在了张海晏身上，并且下定决心要杀了他复仇。
这也就解释了我们带走灰仙的时候，灰二爷为什么没有阻止……想必他的内心是痛苦且纠结的。
正因为如此，我也下定决心一定要履行诺言。
不光是为了灰二爷，也为了颜董和她的女儿，顺带从张海晏嘴里弄出点关于江仙人的情报。
眼下，我继续对灰仙说道：“那张海晏是骗你的，他自个都没有成仙，还能教你走捷径？世上哪有那么多的捷径走！你每一次招魂投胎，都是在背上阴债，届时业力缠身，别说成仙了，到时候自有天收你！”
灰仙闻言，还有些愤愤不平，说道：“张天师没成仙，但江仙人可是当世真人……”
我直接不耐烦的说道：“那你投胎成功没有？你试到现在，成功过吗？”
灰仙情绪隐约有些激动，它说道：“本座已经差一点了！就差一点，已经有几次半化形了！要不是胎儿太脆弱，本座早就化形成人……”
它此刻已经像是个赌徒，因为投入太多太多，输了太多太多，太想着回本了，钻了牛角尖，已经魔怔了，所以外人怎么劝，它都不可能听进去了。
轻飘飘的几句话，怎么可能否定它这么多年的‘努力’？
我知道它罪孽深重，也知道它是受人蛊惑，所以这两个始作俑者，我都不打算放过。等榨干灰仙的所有价值，我自然会把它供奉给狐仙。
“先不论你有没有成功，”我打断道：“关于张海晏这个人，你知道多少？只要你实话实说，我就不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