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妻子半夜的躁动
要知道,人都是会呼吸吐气的,只要有风,贴在脸上的黄纸就一定会飘。
如果不是他会说话,我真以为站在眼前的,不是活人。
屯子里居然有这么个古怪的人,为什么我以前从来没见过?
不光没见过,就连听都没听说过!
老爷子似乎看出了我心里的疑惑,叮嘱道:“今天看到的事,一个字也不要对外人说。”
我点了点头。
看着老爷子和弟子走进山里,我心里也不是滋味。
平时我对他又敬又怕,但却忽视了,他也是一个老人,也是一位父亲。当厄运降临时,没有什么比家人更可靠。
回去的路上,我顺带去了一趟二叔家,让他明天来我家帮忙看屋。
没办法,家里的顶梁柱倒下了,最近又接二连三的出事,我出门要是没个看家的,真让人放心不下。
好在二叔一口答应了下来。
我回家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傍晚了。
刘若兰依旧躺在床上,但她眼睛已经不看人了,瞳孔没了聚焦,就这么瘫在床上,怔愣的看着天花板,身子一动不动。
如果不是她还会喘气,我甚至还以为她已经死了。
我娘把屋子收拾干净,把我爹扶上床躺着,一直守在旁边,唉声叹气。
“哎,最近这是怎么了,总遇到些祸事……”
听到这话,我下意识想起来伴随我多年的怪梦。
在遭遇意外的那一天,我恰好没有梦到那一条斑斓大蛇。
之后它更是变成了一个美妇人。
也许,我身边接连发生的这些怪事,和我的梦也有所联系。
于是,我忍不住和我娘提了一嘴:“可能是因为我那个怪梦……”
没成想,我娘一听这话,就拉下了脸,生硬的打断道:“别提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和你的怪梦一点关系都没有!”
随后,她又低声唠叨了我几句。
我有些疑惑,没想到我娘反应这么大。
以前她最多不耐烦的应付我几句,而这一次却格外的反常。
我了解我娘,她每次撒谎,话就会变得格外的多。
她该不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
尽管心里有所怀疑,我还是没有多说,不想给我娘再添烦恼。
草草吃了顿晚饭,洗漱之后,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明天还得进城去给我爹买药,中了蛇毒和尸毒,肯定元气大伤,不补一补,说不定会落下什么病根。
但偏偏,城里药材铺的徐二凤,像是中了邪一样,缠着让我喝蛇酒。
我一想到又要去找她买药,心里就一阵发慌。
明明徐二凤力气不大,也拦不住我,可偏偏我就是怕她。
不止怕她,更怕她药铺里泡着的那一坛活蛇酒。
辗转反侧一阵后,我不知不觉睡着了。
在梦里,我又梦到了那一条斑斓大蛇。
这一次她又化成了人形,躺在了我身边,但脸上没有了上一次的妩媚风情,反而有几分苍白,气质也有几分虚弱。
她对着我说道:“叫王世龙尽快找到走阴蛇的肉身……否则,再过两天,我就保不住刘若兰了。”
不等我说什么,她似乎感应到什么,柳眉皱了起来,叹气道:“它又开始闹腾了,我撑不了多久,你得拿到拘魂瓶,才能自保!”
说完,她又变成了一条斑斓大蛇,飞快地趴下床,隐约像龙一样,长出了四爪。
我总觉得她和这几天的怪事有关,就追了过去,在她身后大声呼喊。
可她置若罔闻,没有回头,也没有理我。
我在梦里,一旦跑起来,就遇到了各种光怪陆离的事情,比如跑着跑着就飘了起来,又落在地上,或者跑着跑着,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我。
正当我跑得起劲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哀嚎声,顿时让我从梦中惊醒!
我出了一身冷汗,下床点燃煤油灯,声音是从后院传出来的。
原本我以为是刘若兰在惨叫,但仔细听了一下,感觉又不太像。
主要是,这叫声不像是人能叫出来的,倒像是老猫叫春、群狼啸月。
我娘也被惊醒了,提着灯笼准备进后院卧房看看出了什么事。
我连忙拉住了她,拿过她手上的灯笼,让她先回房睡觉,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我娘不肯走,她站在后院里,说道:“咱俩一起去,好歹有个照应。你要是一个人去,出了事咋办?”
我说道:“能出啥事?她是我媳妇!再说了,她都被捆起来了,白天又不是没叫过,可能是……又发病了吧?”
虽然嘴上这么说,我心里也确实觉得有些不安。
梦里斑斓大蛇的话犹在耳边。
尤其是半夜,这凄厉的嘶吼声,直让人起鸡皮疙瘩。
我娘执意不肯让我独自进去,我拗不过她,只好答应她跟在我后面。
推开卧室房门,那惨叫声忽然停了,我心里顿时一紧,咽了口唾沫,把灯笼伸进了卧房内,想看看里面到底出了什么事。
呼的一声,一阵寒风从屋里吹了出来,直接吹灭了灯笼。
借着月光,我隐约能看到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动。
我正打算找根蜡烛,进去看看怎么回事,我娘忽然拉住了我,说道:“要不咱别进去了吧,老爷子不在,咱们进去也帮不上啥忙,不如把门锁上,明早再看看咋回事。”
我一听,觉得有道理,就后退一步,把房门反锁上了。
上锁的那一刻,屋里的叫声忽然停了。
我心里隐约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她不会是专门发出声音,想要把我引过去吧?
不知不觉间,我好像已经没有把刘若兰当人看了。
她似乎变成了某种诡异的东西。
回房间之后,我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干脆就在后院门口守着,一直守到了天亮。
令我感到意外的是,今天也是个大阴天,灰蒙蒙的一片。
我娘起了个大早,出门去找二叔,托他今天来看家。等二叔来了,我就去城里买药。
透过窗户,我能看到刘若兰躺在床上,身子被捆着,和之前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她闭上了眼睛。
睡着了?
正当我准备进去看看的时候,前院忽然传来剧烈的拍门声,来者气势汹汹。
“开门!黑婆,给老子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