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言惜雪的地雷,紫樱梦的营养液,谢谢大家关心,周日一天没发烧了,只是有点儿晕眩和干呕,比昨天几乎要起不来强多了【庆幸】
PS:本章有飞·熊·孩子·蓬
在得到重楼先是一怔,继而“有有有”的答复后,飞蓬终于展颜而笑。他一边把巴掌大的小雪狼挂在自己肩头,一边弯腰把酒缸中的酒倒入旁边的酒壶中。
其动作倒是惬意,只苦了重楼,既要扒紧衣服不掉下去,把酒壶给砸倒,又不能把利爪完全伸出来,抓疼了飞蓬:“你快点!”
“噗!”本来便有意恶作剧,飞蓬捉狭的笑了起来:“谁让你自己给酒壶施加了空间法术呢?”其继续倒着酒,当小雪狼几乎摇摇欲坠时,才正好把酒倒完。
其后,飞蓬把酒壶放在旁边,将重楼重新抱在怀里:“很香啊。不过,你好像加了不少疗伤的天材地宝?”
“你不是在灭黎家的时候,受了神界法则的反震之伤吗?”重楼不以为意说道:“这些酒,足以令你伤势全愈,不用闭关休养了。正好,给你更多时间,在魔界逛一逛。”
飞蓬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重楼的额头:“你还真是消息灵通啊?这件事儿,发生不算多久,你在魔界竟这么清楚?”他狐疑的看着重楼:“哦,我倒是忘记问了,你的真实容貌和身份,是什么?”
重楼蓦地一僵,心中很清楚,哪怕事前因神农,自己已亲自给飞蓬画了路线图,但以魔尊的身份,只怕才接受自己的飞蓬,又会升起隔阂了。
所以,他难得逃避了:“等你自己发现,不是更有意思吗?”如此说着,魔尊浑然不知,其这种心境,与人族所言的“近乡情更怯”,大有异曲同工之妙。
“卖关子啊你。”飞蓬嘟囔了一句,拿来一只高脚杯,倒出满满一杯酒。他静静品味着,亦享受着最精纯的灵力在体内流过,可效力直达神魂,将被反震造成的伤势,一点点的抚平。
良久,飞蓬已连续喝了好几杯。他放下杯盏,笑着问道:“有一次性最多只喝多少的限制吗?”
在繁星战场与神界又历练一番,如今的自己倒是不太在意,是否非要知晓朔月身份了。或者说,自己不知道,就不会有压力,也不必想多。那么,不管是机缘巧合知晓,还是自然而然的恢复实力、记忆,都没什么不好。
见飞蓬没有继续追问,重楼的确是松了口气。但听见此言后,他又觉得哭笑不得:“我出手,怎么会有限制?你只要自己觉得没醉,便能继续品尝。”重楼话锋一转:“可是,若真喝醉了,亦没什么,不会有宿醉的头疼感,还能睡个好觉。”
“看来,你的酿酒水平,确实是少有。”飞蓬莞尔一笑:“那我就通通喝完…”其话语一顿:“不,咱们一起喝!”他随手一挥,以神力凝结成一个方盒,倒了整整一盒子的酒。
重楼心中一紧,隐隐知晓飞蓬要干什么,不禁主动从其怀抱中跳出。然而,他还是没逃脱,被飞蓬一把抓住,重重丢了进去,激起酒花一片:“哈哈哈,不喝完不许出来!”
“嗷!”恢复记忆后,下意识不再像真正的狼族那样嚎叫,重楼气闷之下,终是没忍住的吼了出来:“飞蓬!”雪狼全身的毛都湿透了,正浮在酒面上,气鼓鼓瞪着笑成一团的白衣青年。
飞蓬边笑边继续给自己倒酒:“放心啦,我这里疗伤药也不少,要是最后酒不够,再吃几个就好了。总不能你酿的酒,你不陪我喝!”重楼此刻才发现,飞蓬的脸上已浮现酒醉的红晕,眼神是与平常不同的晶亮:“喝啊!”
“……”已确定飞蓬在发酒疯,重楼莫名想拿个记忆晶石拍下来,正如当年记录景天丢人的样子,意图事后笑话飞蓬。不过,此番重楼的想法无比柔软,他是想拍下来,做个纪念。但也只能想想了,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哄飞蓬:“好,我喝!”
重楼老老实实的低头,以吞吸的方式,几乎一瞬间便把酒喝了下去。之后,小雪狼便从盒子里面跳了出来,还抖抖毛:“我喝完了,我们去休息吧,明天再喝。”
可是,喝醉酒的飞蓬,真有这么容易摆平吗?事实证明,重楼想的太甜了。只见飞蓬水蒙蒙的蓝眼睛凝视着他半天,再低头看了看盒子,不相信的摇摇头:“你用幻术了,怎么会这么快,一点酒都没了!”
“……”重楼无语凝噎,几乎要一头磕在炤台的白瓷上以示清白:“我只是喝得快了一点儿,别折腾了,飞蓬。”
听闻‘折腾’两字,飞蓬不满的瞪着重楼。重楼则心念一转,想起不能与喝醉酒的人辩论‘你有没有喝醉’的至理名言,所以,他机智的打了个嗝:“咯!”继而状若疲倦,对飞蓬扇了扇眼睫毛,示弱道:“我困了,我们去休息,好不好?”
如此,重楼领着不情不愿的、还想和自己大战三百回合,却仅限于酒桌的飞蓬,去了二楼的寝室。然而,进入寝室依旧不是结束,重楼接下来,更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没用任何力量的情况下,让莫名亢奋的飞蓬乖乖去睡觉。
是故,最终见飞蓬在自己的要求下,完成了沐浴更衣上床盖被子等一系列动作后,安稳睡着的样子,重楼好不容易才松了口气,脱力一般软倒于对方身侧。
他抬起爪子,擦了擦额头上被汗濡湿的狼毛,简直哭笑不得。喝醉酒的飞蓬,不是头一次见,但远在当年,飞蓬的酒品着实很好,喝醉了会睡到自然醒啊,现在……重楼把脸埋进被褥里,反正不是他的锅。
第二天清晨,飞蓬再醒来,先是为昨晚的酒品觉得懊恼,继而在重楼故作无事的帮忙遮掩中,将此事匆匆略过。等他洗漱好,再心软的于重楼坚持下,把天幻神装照着柜子内的新衣,换成蓝色华服的样子,抱着对方走到一楼的时候,这里已经多了两魔、一神兽。
此正是魔狼族长奉魔尊之命,从客栈请来的白泽、血棘与血月:“公子。”因拿不准飞蓬怀里那只雪狼是个什么来头,他们自不敢暴露飞蓬身份,只叫了一个不近不远的称呼。
“嗯。”飞蓬瞥了一眼守在一边的魔狼族长,虽不知身份,亦能猜到其绝不简单。至少这份感觉,只有接触过的天级才给过自己,那么朔月……飞蓬略一失神,再失笑摇头,罢了自己已决定不追究朔月的身份,又何必太在意?他淡淡一笑:“敢问,有闵晔魔将最近的动向吗?”
魔狼族长为这个魔将默哀了一下,继而在魔尊似是无意扫来的淡漠眼神中,不假思索的说道:“有啊,他现在还在枫叶林,每年这个时候,那里便枫叶红似火。可不同于人间,我们这儿的枫叶林,火魔力特别浓郁,有不少魔兽出没,深处甚至有天级踪迹,挺适合历练或游玩。”
飞蓬眸色一闪,浅笑间更添几分风雅:“那么,多谢了。”他很清晰的注意到对方在尽量避开朔月的眼神,表情还有几分不自知的僵硬,若有所思却未曾外露什么情绪:“打扰一夜,也该走了。”谢绝魔狼族长礼貌的送别,飞蓬领着自己的侍女、护卫,抱着两个宠物继续上路。
在路上,飞蓬于重楼凉飕飕的盯视下,无奈的把白泽交给血月:“你先抱着,两个太重了。”
我才不重!重楼、白泽下意识心想。但重楼自没好意思欺负一只幼崽,只好任由对方怨念的瞪视自己,直到入林时飞蓬步伐加快,方“哼”了一声:“你不是有风神珠吗?魔界这地方,不适合白泽修炼。”
飞蓬的脚步一顿,嘴角露出狡黠的笑,垂眸于小雪狼的唇边,在重楼瞪大眼睛的时候,落下了一个吻:“怎么,吃醋啊?”
脸上的毛不受控制的红了,不知是羞惭还是恼怒,重楼白了飞蓬一眼,翻了个身把脸埋在了胸口处,没再搭理刻意逗自己的道侣。要知道,谨守诺言的自己,虽然能接受更像是挑逗的福利,却完全不能吃,当真是残忍之极。
赏了一会儿枫叶林的美景,飞蓬意犹未尽的停了下来:“你们帮我护法。”他靠在一棵树上,任由重楼挂在肩头,阖眸打出精纯的灵力。魔界除了神族,基本上各族都有常住,灵力自不稀罕,也就没有引起注意,令飞蓬得以把占卜术推演到极致。
“西北方向,三日后。”飞蓬睁开眼睛,微微一笑:“不过一个地级巅峰的魔将,算不上什么。”其蓝眸一暗,冷冷道:“让我的族人,亲眼看着自己的噩梦结束,挺好的。”
血月、血棘自不敢有所异议,当飞蓬让他们回去,并且若有兴趣,可以去瞧瞧那个珠玉体质的女孩时,很聪明的选择回头离开。至于白泽,飞蓬犹豫了一下,摸摸他的头:“你要不要在枫叶林历练历练?”
“我还是幼崽!”白泽瞪大眼睛:“主人,你要把我一只神兽幼崽,丢在满地魔兽的枫叶林里?”
飞蓬有点儿心虚:“咳,只是最外围……”
“白泽幼兽再难得,神兽血脉再高贵,都不代表,你不努力一样能成为强者。”重楼冷嗤了一声:“你以后是想永远当宠物的话,倒是能继续缩着。”
白泽再聪颖,也终究还是孩子:“我才不会怕死!”他气呼呼的说道:“我历练就是了。”主动掉头跑走,但其亦没忘记损重楼两句:“不就是不想我留下碍眼吗?直说就是,你个好意思和我一个幼崽争风吃醋的魔,再见哼!”
“噗!”见被自己抱着的小雪狼那张毛绒绒的脸气皱了,飞蓬忍俊不禁的席地而坐,点了点重楼的额头:“生气了,别和个孩子计较。”
重楼翻了个白眼,跳出飞蓬的怀抱,把体型变大了不少,将人扑倒在树下:“你接下来,是打算直接拦着那个魔将?”
“他在西北方向,带了一些个地级护卫,还有我的族人。”飞蓬神情一冷:“为避免走漏消息,一个都不能放过,更何况……”
他深吸一口气,手上的劲下意识变大,把雪狼腹下的毛给揪掉了一把:“我那个族人,估计过得很不好,她是在拍卖会上被买下来的,而这个魔将…又是个浪荡大方的性子。”
听出飞蓬加重了‘大方’两个字眼,知道魔族某些恶习的重楼沉默了,被飞蓬拍拍脑袋示意起来时,一声不吭的重新站起:“走吧,我陪你去。”
有心算无心,此番奔袭自不会失败。几日后,飞蓬幽幽一叹,甩去照胆神剑上的血珠,闵晔的尸体便倒在不远处,带来的护卫也倒了一地:“你还好吧。”他以神力为不远处被绑在树上、身上一片狼藉的神果族人披上了一件单衣,眸色却暗含哀凉。
“多谢。”少女那位容颜憔悴,眼神如燃烧至尽头的火烛,明亮而蕴含死意,她浅浅一笑,显露出几分不惧生死的风姿:“麻烦给我一个干脆。”
明白自己族人是什么性格,亦了解失去神树精华的神果再不能修炼的事实。然而,听见这个请求,飞蓬的嘴唇还是抖了抖,可他并未拒绝:“好。”有尊严的死亡,总比无希望的未来好。
当利剑刺入神心,飞蓬瞧见了女孩松融的笑意,她阖眸轻声说道:“我有点想出生的那片地了,神树真的很好看。”
神体随风而解,绿光带走神魂,但女孩唇畔解脱的笑容永远印于飞蓬心头,他狠狠拔了雪狼一撮毛,闷闷不乐说道:“我讨厌魔族。”
“不是所有魔族都这个德行。”重楼干巴巴的说道:“兽族转修的上古魔族,画风更像古神族,要不我带你去看看?”
飞蓬“哼”了一声:“没兴趣。”他大踏步走向枫叶林外的方向:“我要去下一个魔将领地,尽快动手。”
“那是天级!”重楼紧紧跟在后头,眉毛边的毛几乎皱在了一起:“你不是说,天级魔将等你突破了再下手吗?”
“本来是如此,现在改变主意了。哪怕是暗杀,我也会杀了这些,早已无力自救的族人。”飞蓬没有回头:“死,总比受尽屈辱要好。”闻言,重楼暗自苦笑,没有再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