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旬,欢瑞品牌发?布会,公布旗下第三季度合作?品牌方为华策与和颂。
消息一出来,和颂公司里的各级主管都为之一惊。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位新来的执行董事前两把火都给烧起来了,能力可见一斑。
不止成功搭线欢瑞,听说已经在和华策商讨共建温泉酒店的生意。
谁见了,不说声厉害。
就连远在纽约总部的约翰,都给分公司发?来一封嘉奖函。
而至于阮胭本人,忙着尽快和欢瑞签约。
和王中?磊敲定签约日子的时候,他在电话里夸她后生可畏。
当时徐立就在她办公室,闻言朝她数起大拇指。
其?实,别人不知?道,但是阮胭怎么会不清楚。
他说自己是一个商人,不做亏本的买卖,也要为手底下的员工负责。
但是在和颂与欢瑞合作?这件事上,华策本来可以作?壁上观,坐收渔翁之利就行。
但是事实不是这样。
签约那天,王中?磊在南麓会所订了一桌子菜,邀请他们一行人吃饭。
阮胭不想去?,给了徐立一个眼神,徐立立马笑眯眯的拒绝,以公务繁忙为由推辞过去?。
王在磊笑着摆手说没事,又让秘书送一送他们。
所以几分钟后,两人立在欢瑞的办公楼前等司机开车过来。
五月的太阳有些?大,再加上她穿的是修身黑色西装,本就吸热,就这么晒一会儿,额头上都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她用?公文包遮了遮日光,转头问?徐立,“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不参加他的邀约。”
徐立手握成拳,假意咳嗽两声,才笑着回话,“我猜,你是怕王总问?你是不是和那位有私交。”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去?上海找过那位谈事,这要是想打?听,还是能打?听出来的。”
说到这儿,徐立指了指自己,“我这个特助是不是很有眼色,帮你给拒掉。”
阮胭歪过头,问?道,“所以,需要我谢谢您吗,徐阿姨?”
“这就免了,上个月的加班费给我补上就行。”
“不是,你怎么比我还财迷?”
“我这还不是跟你学的,当初在纽约,你不也是这样压榨约翰。”
阮胭说,“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徐立绅士的往她前面站了站,背影遮住大太阳。
他说,“有什么样的上司,就有什么样的下属。”
“对了,我记得外婆生日快到了吧,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快了,过几天我就回去?,顺便去?分公司视察。”
当初在纽约,徐立送她回家的次数不少?,老太太有时候就会留他下来吃饭。所以一来二去?,徐立和老太太也蛮熟。
有时候老太太还会旁敲侧击的给徐立打?电话,询问?她的各种情感状况。
后来问?的多了,老太太就跟猜出来什么似的,也不打?听,反而开始张罗着她去?相亲。
江橙有次无意和老太太提起她和那个澳洲留学的博士不怎么愉快的相亲经历。自那之后,老太太似乎挺自责,这一年没再说过相亲的事。
两人没说多久,司机开车过来,停在路边。
徐立先过去?,上副驾驶,进去?待了半分钟,迟迟没见上来。
往窗外一望,瞧见她弯腰捡起飘落在地上的一条丝巾,正准备还给刚从这儿经过的主人。
丝巾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王敏。
阮胭对她有印象,上次萧山机场一瞥,是陈之南的经纪人。
转念一想,这里见到也不为怪,前面就是欢瑞的大楼,那他们估计是欢瑞这边的团队。
上车后,徐立从副驾驶递过来一瓶水,用?眼神指了下外头,“刚才那人,你认识?”
“见过一面而已。”
车子缓缓启动,汇入车流。街道两边的高?楼大厦也被甩在后头。
阮胭开了瓶塞,喝了口冰水,想起陈之南的经纪人和自己道谢时,似乎还欲言又止。
徐立拿了份杂志读,瞥见她在后面走神,问?道,“在想什么?”
“没。”
阮胭笑了笑,放松的靠在后座上。
“想不明白,打?算放过自己。”
徐立从后视镜里觑一眼,“早该这样。”
-
黑色商务车逐渐驶离欢瑞大楼,王敏捏着手里一条薄薄的丝巾,在原地停了许久。
方才那人估计不认识她。但是王敏认识对方。
上次在萧山机场,她问?陈之南要那位的号码,陈之南支支吾吾的不肯给。
王敏当时就气笑,也没给陈之南留什么面子。
“你该不会没他号码吧。”
陈之南脸青了又白,似被戳穿最后一层遮羞布。
确实没有他的号码,唯一一次联系他,还是通过他秘书。也就是传绯闻那次。
当时王敏认为或许只是那位不喜别人窥探隐私,所以才没给。
她还是对陈之南抱有一线希望的。
但是紧接着,两人刚出洗手间,就在大厅的登机口撞见那位。
王敏拧了一把自己胳膊,确认没看错。
陈之南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紧接着眼都不眨的盯着那双人影,直至长指甲陷进掌心。
机场大厅前,登机口陆陆续续有人进去?。
男人面容英俊,将白色的小行李箱亲手交给空姐。又转身不放心的叮嘱旁边身着棉质白裙的女人。
而他身边的女人,似乎听的困,在他怀里接连打?哈欠。
直至机场工作?人员在一旁提醒,他才松开女人的手腕。
对于陆矜北这样的大人物,王敏一般是见不着的,即使听说王总和他关系不错,但约上一次,也是难上加难。
所以在机场遇到正主,这么难得的机会,王敏不想放弃,要不然他们夫妻就等着一直停职吧。
即便陈之南一万个不愿意也没招儿,只能被强拽去?道歉。
王敏自我介绍了下,说是陈之南的经纪人。
王敏能感觉出来,他不怎么在意自己到底是谁,轻轻一瞥,让人倍感压力。
他是这么说的,“我只有两分钟时间。”
机场人来人往,到处都是脚步匆忙赶飞机的人。
饶是王敏捧红过那么多的明星,见过的场面不再少?数。但是这时候,依然心有余悸,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生怕说错话。
王敏琢磨不透这位的心理,但是这么多年为人处事,赔礼道歉总是错不了的,还说自家艺人不懂事。
期间一直给陈之南使眼色,指望能说上两句。结果这丫头全程低着头,就跟谁用?胶布黏住她的嘴巴一样,一声不吭。
差点?把王敏自个给气死。她都开始怀疑自己当初为什么要签这么个人。甚至还想了许多,是不是不应该贪图资本的力量走捷径。
陆矜北压根不管王敏怎么想,因?为没必要。
他能站这儿听人絮絮叨叨两分钟,那都还是心情不错的份上。
所以两分钟后,一秒不带差的,打?断王敏,随后他点?了根烟,才看向来的人,语气要多懒散就有多懒散,但又丝毫不会觉得没有分量。
“你回去?帮我问?下王总,我是不是每去?一个地方,以后都需要跟他手底下的经纪人汇报一下。”
他顿了下,才接着说,“而且那天,你们来我的住处,有打?扰到我未婚妻休息。”
那位说完就走,全程都没看陈之南一眼。摆明就是不待见。
而王敏在机场盯着他的背影,兀自松了口气。又不禁开始回味他的话。
想了两天,怕自己会错意,甚至还把这事和自己丈夫说了下。
丈夫一听,既是埋怨又是自责,“那天我就不该多嘴和你提那位最近在杭州。圈儿里没人不知?那位很不喜欢别人打?听他的隐私。”
“你可能没听说那事,前两年有几个海南合作?方,也不知?道打?哪儿听说一个女的,似乎那位还上过心,几个合作?方就把人家姑娘照片都弄到了,也不知?道后来到底是个怎么回事,听说没过几天,海南那几个在北方的产业全黄了。”
“这次算是踩在人家尾巴上。”
王敏叹口气,“我当初签陈之南,可不就看在她和那位的关系上吗。”
“你亲眼见到过,多少?女星争着和那位传绯闻呢,你觉得要真被他看上,还需要你去?捧她吗?”
“要我说,你手底下那个艺人,挺有两把刷子的。但我劝你死了把人往陆家那位床上送的想法,你要是再有,咱俩直接民政局见,你想死可别拉上我。”
“……”
所以王敏才会在欢瑞门口见到阮胭后,出神那么久。
那天他在机场说的未婚妻,应该就是这位和颂上任不久的执行董事。
郎才女貌,登对的很。
这么一对比,陈之南就像个赝品,甚至连赝品都算不上。
-
回苍城前一周,阮胭连续加班,才挤出两天时间,趁着去?分公司视察的功夫,顺便回家给老太太过个生日。
落地那天,江橙打?过来电话说,她公司要加班,回不去?,但是已经订下蛋糕,记得签收。
亨朴逛完杭州,又去?苏州一趟,就在前天,直接住进家里。美其?名曰给老太太解闷。
江橙在群里笑话他,没准是订酒店的钱都花没了。
亨朴不示弱的说——看破不说破,懂不懂?
他平时的零花钱少?说也是百八十?万在那儿摆着,但最近因?为偷跑来中?国这事,没少?被他父亲骂,连带着黑卡也暂停,所以手头有点?拮据,没少?找阮胭借钱。
飞机落地是在十?九号的下午,亨朴打?车过来接她,顺便汇报老太太在家里做她最喜欢吃的红糖糍粑。
不过因?为阮胭还要去?分公司视察一趟,没准晚上还有个局,所以把行李交给亨朴之后,她先打?车离开。
许是中?国区总部这几天好消息不断,所以苍城分公司的这些?高?管不敢怠慢阮胭。还在公司旁边搞了个小型的欢迎宴会。
你要是不去?吧,也不会有人敢在明面上说什么,但下属都会以为看不上他们,而且不亲民。
所以阮胭听完几位高?管的汇报,就跟着他们去?了旁边组的局,准备喝一杯就撤。
但是酒局上的事,上去?容易,下来可就难喽。
尤其?是邻近的露天卡座里,还碰见另一伙儿人,听分公司的人说,他们和申明远关系匪浅,是苍城的地头蛇,什么生意也沾,而且没有下限。
阮胭握着酒杯,瞥过去?一眼。
巧了,在那一伙穿的正统,但又肥头大脑的人中?间,看见围在中?间被灌酒的陈之南,一双咸猪手还在身上来回游移。
阮胭看了那边一眼,就没再看。
别人怎么样,那都是别人的事。
但是陈之南就跟有感应一般,朝这边回眸。
有时候你越怕什么,老天爷反而特意给你开玩笑似的,越会让你遇到。
陈之南没有想过,她自己这么屈辱的一刻,也会被人看到。
尤其?还是一个各方面,都让她羡慕又嫉妒的人。
凭什么呀,她在这里强颜欢笑,陪这些?下一秒就恨不得作?呕的的人。
而她就能高?高?在上,被一群西装革履的人恭恭敬敬的捧着。
她不甘心。
如果今天没有遇到,陈之南想,自己或许也不会做什么的。
但是谁让遇到了呢——
她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这些?油手,皮笑肉不笑的陪了几个笑。
心里却?忍不住的想,如果,如果今天阮胭在这里失了身,被这些?人给糟蹋了,他还会要她吗,还会一如既往的对她好吗。
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可以忍受这样的事情吧。尤其?像他那样高?傲又洁癖的人。
王敏已经停职了,新来的经纪人压根不怎么理她。
陈之南觉得,自己的演艺之路似乎走进死胡同。没有办法,家里欠的债实在太多,不成器的父亲除了赌博什么也不会。
所以最近才在苍城给他收拾烂摊子。
既然自己不好过,那大家就一起不好过吧。
陈之南盯着酒杯里的液体几秒,随后从座位上站起来,笑着以上洗手间为由离开卡座,去?外面招呼来一个侍者。
作者有话要说:我都把自己写困了(=,明天陈之南下线,我觉得是一个很苏的方式。感谢在2021-05-0700:08:54~2021-05-0801:06: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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