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周末的时候,江橙本想与阮胭一起试吃新开的一家粤菜,但阮胭得回去看看老太太的体检报告,这顿饭只得往后延。

阮胭回去就快中午,老太太在厨房里忙活,香气扑鼻。

随手从盘子里拿了块糍粑,阮胭刚吃进口中,差点烫的她说不上话。

“慢点吃,没人给你抢。”

老太太又把红糖拿过来,“蘸着这个吃,别再烫着自个的喉咙。”

“知道知道。”

阮胭瞅了二楼一眼,门开着,却没看见人,装作随意的问:

“老太太,家里就你一个人在呀。”

“除了我,你还想有谁在呀”,老太太转过头看她一眼,又用筷子抽了下油锅,“不过啊,今天上午矜北在这儿来着,他刚走没多久,家里人给他打电话,说是养的狗有点厌食,得回去看看。”

“哦。”

应该就是那只阿拉斯加吧,可以看的出,他们关系很亲密,估计从小养到大。

老太太指了指灶台上的一筐蘑菇:

“今儿天气好,你吃完,去把蘑菇晒到房顶去,快放坏了。”

“行。”

阮胭洗干净手,抱着蘑菇上了二楼,旁边有个□□,她爬上去后,把蘑菇一只只晒在房顶上。

下来的时候,途径那个小房间,脏衣篓里扔了很多衣服。

阮胭凑过去闻了闻,有些都放的有味道了。

也不知道是他太忙,还是忘记了,没顾上洗。

阮胭顺手提溜下去,和自己的衣服一起,给洗掉了。

陆矜北牵着狗进来的时候,阮胭正在用水冲衣服上的泡沫。

阿拉斯加一见阮胭就兴奋,如果不是陆矜北抓狗绳抓的紧,它肯定还会和上次一样,上自己的身。

“别怕,它不咬人。”

“嗯,我知道。”

但该怕还是怕,尤其阿拉斯加,对阮胭的喜欢太过狂热。

阮胭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自己身上的味道?

陆矜北点了下阿拉斯加的鼻头,把它栓在院墙上。

“旺财,别吓唬她,她胆儿小。”

这话阮胭听见了,低头默不作声的洗衣服。

“它在这儿呆一晚,明天姜涧朝来接它。”

“好。”

知道不咬人之后,阮胭的心稳当了点儿,可右眼皮止不住的跳,她用胳膊肘扛了下脸颊,才不那么跳了,又低头揉搓手里的衣服,拧干净放进空盆。

“把我的也洗了啊?”

带着点懒散的声音倏然在阮胭头顶响起,差点吓她一大跳。

阮胭以为他今天不会来了,就想洗掉晾干再给他放回去,没想到会被捉个正着。

还没等她说些什么,陆矜北似乎只是那么一问,很快转了话头,“把你的手给我看看?”

“怎么了?”

她有些反应不过来,看来早已忘记自己右手被烫过的事实。

陆矜北没说话,直接自己上手,从盛着清水的盆子里,捞起她的。

带着薄茧的指腹擦过自己的指尖,就像被电着了一般,酥酥麻麻的,阮胭往回缩了缩。

他低头看着已经养好的指尖,“别乱动,我检查检查好没好。”

都过去一个多月了,亏他还记得,阮胭颇不自然的说:

“已经好了,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嗯。”

陆矜北看完后,松开她的手,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盯了下盆里的衣服,问道:

“衣架在哪儿,我去晾。”

“在浴室,我去拿。”

他接过衣架,一件一件挂上晾衣绳,阮胭见到自己的的衣服,与他的混杂在一起,就像自己与他有了交集一般。

***

吃过晚饭,阮胭监视外婆喝完药,又去厨房洗干净锅碗瓢盆,这才出来。

院墙的阿拉斯加朝她叫了两下,扒拉着狗腿往前移了移,又被拴在脖子上的绳子掣肘住,它有些委屈的舔了舔自己的毛发。

阮胭朝他笑了笑,对它的恐惧少了许多,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摸了下它的头,又立马伸了回来。

阿拉斯加像受到什么暗号似的,拼命的往她怀里挤。

阮胭又摸了下它的头:“好了,我要回去了。”

站起来的时候,一抬头就能望见二楼,陆矜北正在忙,也没打扰他,轻手轻脚进了屋,拿了干净衣服去洗澡。

却没想到洗到半中间,一件崩溃的事情发生了。

——阿拉斯加从门缝挤了进来,还叼走了放在篓里的胸.罩。

只要一想它叼着自己贴身衣物在院子跑,阮胭就受不了,也没顾的上冲身上的泡沫,套上衣服就立马出来,追着他跑。

阿拉斯加在花坛边,阮胭走过去,眉眼透着急迫,还刻意压低了音,不想吵醒外婆,也不想……让陆矜北听见。

“给我,旺财。”

“这是女孩子的衣服,你不能玩儿。”

她伸手去它嘴里夺,却被阿拉斯加一头甩开,喷了一脸热气。

阮胭真的很想走人,无奈自己的胸罩被他咬着玩儿,实在没办法视而不见。

“旺财,你还给我,好不好,我明天给你买骨头。”

硬的不行,阮胭开始来软的,可惜阿拉斯加跟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玩的乐此不彼,完全不听她的话。

过了会儿,阿拉斯加许是玩累了,瞅了眼原地站着不动的人,把咬着的东西丢在花坛里。

阮胭面上一喜,还没走近,阿拉斯加立刻看准时机,逗人玩似的重新叼了回去。

它欢快的甩着尾巴转圈,还朝楼上叫了一声。

楼上有什么吗?

阮胭跟着抬头,火光映入她的眸子,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矗立在暗光中。

陆矜北一只手搭在阳台上,正低头往下看。

那双眼,轻而易举的看穿她的窘迫,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不过几秒的功夫,他下楼,呵斥了一顿阿拉斯加,从他口中夺出来胸.衣。

细细的肩带下面,一排牙印。

他一只手递过来,深凹的眼里染着笑。

“给。”

阮胭窘的差点说不上话,从他手中抽走自己的胸.衣,转头就往屋里走,实在太尴尬了,长这么大,她的贴身衣物就没被异性动过。

早知道会这样,她宁愿不洗澡,可现实往往事与愿违,阮胭恨不得全然忘记刚才的事情,可还没走几步,就被一股子强硬的力道拽了回来。

他磕了磕烟灰,“我话还没说完,跑那么急做什么?”

阮胭竭力想让自己表现的平静一点,就当刚才什么什么也没发生,转过头看他:

“什么,你说。”

他目光轻佻的穿过松松垮垮的吊带裙,凑到阮胭耳边,痞里痞气道:

“旺财刚才给你咬坏了,改明儿我赔你一个新的。”

“……”

刷的一下,阮胭的脸从头红到尾,愣愣的看着他,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能把这种话说的稀松平常。

***

自从那一晚的事情发生后,阮胭一直在避着陆矜北,甚至第二天起了个大早赶往学校。

十一月中旬,博览会在苍城召开,找了很多京大的学生做志愿者,阮胭也在其中,这一忙就忙到月底。

也是这次志愿者活动,阮胭结识了英文学院的一位男同学,当时两人都在前台负责指引工作。

想不到活动结束后,他对阮胭展开了猛烈追求。

第一周,送花送水。

第二周,一早去图书馆帮她占座。

第三周,开始在阮胭宿舍楼下等。

阮胭明里暗里说了很多次,对方都跟没听懂似的,她也没法子,只能开始躲着他。

所以为了躲他,这几天一直没去图书馆,待在宿舍学习。

江橙洗漱完,路过阳台往楼下瞅了眼,回头笑的贼眉鼠眼:

“胭脂,我觉得你这追求对象貌似在憋大招啊。”

“我看看。”

阮胭趴阳台上往下看,这位英文学院的男同学在宿舍楼下摆蜡烛,这是要做什么,用脚趾头也能猜出来。

江橙双手抱胸,问道:

“喂,待会儿他要大庭广众下跟你表白,你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阮胭用指甲戳了戳半死不活的仙人掌,“实在不行,凉拌呗。”

“这一招真阴啊,你说谁给他出的这主意,就那么笃定你会顾及他的面子,迫于周围那些个看热闹的人,跟他在一起?”

阮胭耸了耸肩,“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迫于压力跟他在一起。”

“不会吧”,江橙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你还真被人家的一腔真心感动到了?”

“想什么呢”,阮胭往里走,从抽屉里找出眼罩,“我上床睡一觉,有情况喊我。”

他和之前那些追求者是不一样的,阮胭能感受到,如果是搭讪的,她可能一两句直接堵回去,但这位不一样,好歹有过一起工作的经历,一点面子也不留,是不是太不近人情。

阮胭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只知道她睡的正香,梦到了外婆给自己的做的糍粑糖糕,她还没吃一口,就被江橙给摇醒。

“快,你快起来吧,下边开始喊你了,你要再不下去,宿管阿姨要开始骂人了。”

“行”,阮胭立马下床,换件衣服就和江橙一起下楼。

阮胭一下来,这位男同学就被自己的舍友往前推了一小步,他的周围摆着爱心形状的蜡烛,怀里抱着花,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宿舍楼下的这盏灯配合的灭掉了。

很有氛围感。

他拿着麦克风,“阮胭,我喜欢你,从我见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我喜欢看你认真工作的样子,还喜欢你笑起来甜甜的样子,我想每天都给你买早餐,下雨天送你回宿舍,我这人不怎么会哄女孩子开心,但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努力做到。”

“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我们在一起,我会带着你慢慢了解我,你一定会喜欢上我的……”

他捧着鲜花走到阮胭面前,周围的人大声起哄喊着在一起,搞的阮胭骑虎难下。

“你不该这样的,我很难办。”她眉眼微凉,带着骨感美。

“我知道的,可我就是想试试,万一你心软答应了呢。”

阮胭叹了口气,刚准备接过花,然后当着他面说清楚。

只是没想到,背后一道狂妄的声音率先响起,带着那人独有的霸道:

“抱歉,她现在还不能成为你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