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宋弥在心里偷笑,全然没发现有人正注意着她的表情变化,也没察觉到她的脸早已出卖了她,当然更甭提知道自己已被列入“天真”家族了。
因为,在房间的角落里有一台监视器,正严密地监视着这房里的一切。
“那你有过带小孩的经验吗?”雷祈导入正题。
“有。”官宋弥点头。问到有没有带过小孩?开什么玩笑!想当初她在孤儿院时可不是“混”假的,她是里头的孩子王,她说一别人可不敢做二;况且她还帮之前的老板带小孩呢!虽然这件事一直是她心里的痛,但对于小孩,她依然可用经验丰富来形容。
怎么又想到之前的事,明明决定要忘记的,她很自然地垂了下头,又拍拍自己的双颊,提醒自己千万不可以再想以前的事,全然没发觉自己的行为正被一双眼睛盯着,亦没发觉在另一间房里,有个人正以好奇的目光盯着她瞧。
官宋弥依然猛打自己的脸,似乎忘记自己正在面试,雷祈忍不住轻咳提醒她。
听到咳嗽的声音,官宋弥赶紧端正坐好。
雷祈见她已进入状况,才继续问:“那你应该有办法‘应付’一个约七岁的小女孩吧?”
他知道这问题是白问,昨天的情形管家已一字不漏地告诉他,她和小星处得非常好,好到连他们都怀疑眼睛是否有问题了。
以前不曾发生过这种情形,每次有新的应征者来,小星都会无所不用其极的捣乱,存心将她们吓跑。所以这一年来,小星一直是由管家和仆人们轮流带大。
可昨天向擏告诉小星有一位阿姨要来,本以为小星又会和以前一样捣乱,没想到她不仅没对官宋弥使坏,反倒和她玩得很开心。是什么原因他不清楚,或许是小星的另一种战术;但不管怎么说,只要能管住小星,他相信向擏一定会录用。
“那……嗯……可以。”官宋弥差点说错话,如果她把“那当然”这句话给说出来,本应有转机的工作岂不飞了。不过,她刚才有没有听错呀?他好像是问她,有没有办法“应付”七岁的小孩?
应付?听起来好像挺严重的。
用“应付”这两个字来形容会不会太奇怪了?小星有那么可怕吗?她记得昨天第一眼看到小星时,就觉得她是很乖巧的女孩,应该不必用到这两个字吧!还是她要带的小孩不只小星一人?
“那个……向先生……我刚才是不是听错了,你说‘应付’小孩?”官宋弥好奇地问。
雷祈清清喉咙,假装没听到她的问题。这是事实,小星在他的眼里简直是恶魔中的恶魔,他实在想不出更贴切的字眼;要不是她是他最要好朋友的女儿,说不定他早就把她掐死了,哪有可能让她活到这么大。
“因为只有小星一个人,你应该有办法胜任这份工作,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今天开始上班,若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可以问家里的人,他们会告诉你的。另外,薪水方面,我就比照前一位,如果表现好,我再加薪,可以吗?”
“可以。”官宋弥点头如捣蒜,她太讶异了,一直以为这个工作已经无望,没想到……这样她就可以陪小星了,也就是说她不用睡公园了,太好了!
“对了,官小姐,因为之前发生过一些事,所以现在有些事情需要你配合。”雷祈从公事包里拿出一份合约,此时他眼底突地闪过一抹痛苦。
“为了预防不必要的事情发生,我希望你能详尽阅读这份合约后,在上头签个名。”他将合约递给她。
“合约?”官宋弥不解,哪有人当保母还要签合约,又不是菲佣。难不成怕她落跑?不会吧?呵呵!之前有人落跑过吗?
“你别误会,这份合约其实只是一种保障,没别的意思。”雷祈解释得很痛苦。“这合约你慢慢看,如果没什么意见的话,请在合约的最后一页签上你的名字。”语毕,雷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离开房间,他实在没脸待在房里等她看完,顺便他要去“解决”一下这件事情的原凶。
“向擏!”一踏入房间,雷祈忍不住对着看起来很悠哉的向擏大吼,他一副要将向擏杀了的表情。
“你那是什么合约呀,根本是在整人的嘛!等一下她看完合约不走人我输你。”如果她跑了,他要怎么对宋文文交代?
对着气到脸红脖子粗、濒临爆发边缘的雷祈,向擏若无其事地挥挥手,兴味盎然地道:“火气别那么大,这点你放心,你看她仍是面不改色,况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作风,只是这次我稍微玩大了一点,如果等一下她对合约还有任何问题,我去向她解释清楚,可以吗?”向擏仍一副不知检讨的表情。
雷祈见他如此,心中压抑已久的怒火顿时又往上窜烧,他很想破口大骂,却是一个字也骂不出,他想不到更贴切的形容词来骂他。
向擏双眼紧盯着萤光幕,神情显得很兴奋,对于身旁那团火视若无睹。
“向擏……”雷祈似乎有话要说,但话一到嘴边又吞了回去,他无奈地摇头,转身走了出去。什么时候他才能回到以前的向擏?以前的他不是这样的,可是在那次婚姻后……
咦?这是什么跟什么?
合约第一条:不准勾引老板。
她揉揉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她继续往下看。
第二条:不准半夜不睡觉,偷爬上老板的床。
她眼睛睁得老大,怀疑自己昨晚是否没睡好,她抬起头狐疑地看向老板,这才发现他已不见踪影。他是不是拿错合约啦,怎么感觉怪怪的?她又继续看下去。
第三条:不准利用小孩藉机接近老板。
她咽了口口水,再次揉揉眼睛,难道昨晚她真的没睡好?还是她眼花?
“向先生,这份合约怪怪的耶!”官宋弥尴尬地苦笑,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合约上的奇怪条文,她觉得自己好像女色狼。当她抬起头时,赫然想到现在房间里没有其他人。
这是不是□行业的工作呀?她正思及此,雷祈恰好回到房间。
“向先生,我觉得这份合约看起来怪怪的耶!”她将合约递还给他。
雷祈接过合约书,尽力不让自己脸上有任何表情,“你是哪一点不懂?这上面写的,是这个家的一些基本规定罢了。”雷祈假装没事地将合约书递给她。
是吗?官宋弥自问,可刚才老板看合约时,脸部表情正常,并无异样,可见有毛病的人是她,不是合约。
官宋弥忍耐地将这份合约书看完,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她看着签名栏,不知是该签还是不签。
雷祈见她似乎犹豫不定,故意问:“官小姐,你是哪一部分不清楚?”他很想换一份较正常的合约书,可是向擏坚持不肯妥协,一定要整她。
“嗯……没事……我可能是没看仔细。”官宋弥又低下头将合约翻到第一页,重头再看一次。
好不容易她终于把合约看完,她这次是豁出去了,快速地签上自己的名字后,她几乎是用丢的将合约丢还给雷祈。
太夸张了!里头的条文根本不像条文,简直像是在防女色狼。
“官小姐,希望往后我们能合作愉快。”雷祈伸出手。
“我也是。”官宋弥握住他的手。
她真的打从心里希望往后他们能合作愉快,不过在那之前,她得先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有空得先上一趟眼科,好好检查一下自己的眼睛。
向擏坐在偌大的办公室里,神情显得不耐烦。原因是在离他两公尺处正有一位烦人的家伙||小星。
她已在办公室里待了一星期,而这一星期中,他也被吵得无法专心办公。
每天她都会用玩具给他“不小心”地制造噪音,侵扰他的耳朵,尤其是在他最忙的时候,可他又骂不得。
“爸爸。”小星原本沉浸在她的玩具世界中,却突然转过身唤他。
“怎么了?”他尽量按捺住脾气,和颜悦色地回答,脸上还挂着一抹难看又僵硬的笑容。
他觉得好无奈。
前几天他受不了小星带来的吵闹声,而对小星发了顿脾气,本以为她会因此安静些,哪知他错了;小星的眼泪像洪水爆发般一发不可收拾,他左哄右哄的,小星的眼泪也没停的意思,逼得他快受不了,最后只好请暂代秘书职位的官宋弥先放下手边的工作来哄哄小星,而这一哄也浪费了一早上的时间。现在光想到那天的情景,他就不禁寒毛直竖。
不过这一切都得怪他的秘书,没事生什么孩子,临时打电话给他,说孩子有早产的现象,要先住院观察;岂知这一去还真巧,小孩竟提早报到。这下可好,连产假也顺便一起请了,少说也得要两个月后才能来上班。
由于秘书是突然打电话告知他,他亦无法在一个晚上的时间内找到合适的秘书人选,恰好想起官宋弥之前曾在贸易公司任职秘书,所以才请她来帮忙。
哪知她竟要求带小星来公司!
原本他是不答应的,这女人竟然要他另觅人选,最后逼得他只得无奈的答应她的要求。
这中间有太多的无奈,搞到他现在是后悔不已,连自己到底在后悔什么都弄不清楚。唉!他暗叹口气,大叹男人真命苦。
“我肚子饿了。”小星无辜地摸着肚皮。
闻言,向擏心里不免嘟哝,这小鬼的肚子到底有多大,明明一小时前才喝了五百西西的牛奶,怎么饿得那么快?
“那你想吃什么?”他的脸上依然挂着那抹难看的笑容。
“嗯……”小星想了下,“我想吃布丁。”
“好,我找看看。”向擏打开今早官宋弥拿给他的包包,翻了翻里头,果真有小星要的东西。
他不得不佩服官宋弥,她总是清楚小星喜欢吃什么东西,而她也每天很有耐性地帮小星准备,换成是别人早已失去了耐性。
他也庆幸当初雇用官宋弥,否则遇到今天这种情况,他还真无法应付。虽然他当初捉弄她,不过她却心胸宽大的不和他计较。
而更令他佩服的还有一点,官宋弥竟然有办法让小星乖乖听话,只见她每天早上出门前对小星说些有的没的,全都是无关痛痒;但不知为何,小星就像被施了魔法般,乖乖在办公室玩,也不会乱跑乱翻,真神奇。虽然有时会烦他,但和以前的她比起来,真是好太多了。
到底是小星变乖了呢,还是官宋弥真有办法?他也不太清楚。
“对不起,徐小姐。你不能直接进去,你先坐一下,我帮你通报好吗?”官宋弥挡在总裁办公室门前不让徐丽珊进去。
“为什么?”徐丽珊瞪着她,不甚高兴。
“因为刚才总裁有交代,现在他工作正忙,不方便见客。”官宋弥不卑不亢的说着。
“放心,我不会吵他的。”徐丽珊推开她的手,握住门把正要转动之际,却被官宋弥硬生生拉开。
“徐小姐,总裁现在真的不方便见客,请你不要为难我好吗?”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没礼貌,跟她说老板现在不方便见客,她是听不懂吗?官宋弥心里直犯嘀咕。
“请你让开。”徐丽珊警告道:“你这个新来的,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谁呀?我在这里出入这么久,从没人敢挡我的路;而你只是一个小小的秘书竟然敢挡我,你是不打算在这公司待下去了?”徐丽珊如母夜叉般,气势凌人地推开官宋弥。
之前她在这儿可是来去自如,连楼下的警卫都不敢跟她啰唆,想不到这位新来的秘书竟敢跟她啰唆,还挡住她的去路。
官宋弥被她这么一说也动气了,她发挥蟑螂“打不死”的精神,硬是挡在门口,坚持不让徐丽珊进去。
她又不是什么人,凭什么这样说她?况且请她在这里工作的正是向擏,不是别人。虽然到今天为止,她心里还很气向擏和雷祈联手骗她的事,但工作就是工作,她分得很清楚,她才不怕哩!
“对不起,徐小姐。总裁有交代,现在这时候不见任何人。”官宋弥干脆整个人压在门板上,她才不管她现在的姿势有多难看,反正让这女人进不去就行了。
徐丽珊说那么多恐吓的话也没用,想当初她也是看在向擏一直求她的份上,她才勉为其难地答应来这里帮忙;她相信向擏不是那种人,会为了一个女人而不明就里的臭骂她一顿,除非他的眼睛被大便打到。就算这女人是向擏的红粉知己好了,说到底她真正的工作是保母,就算秘书的工作做不好,大不了再回去做保母嘛,这对她没什么差别。
“你有本事就不要让我进去,否则待会儿让我见到擏,我一定告你状,让你没办法继续在这里工作。”徐丽珊双手扠腰,说得好似她是这里的老板娘。
“随你怎么说,反正我不会让你进去的。”官宋弥吃了秤砣铁了心,她现在绝不让这女人进去,她才不怕她告状呢!她只怕她进去了,要是他们两人在里头四目相交、情不自禁,最后干柴遇上烈火,一发不可收拾,上演“投怀送抱”,然后“水□融”,最后终于克制不住来个“床上翘翘板”,而小星正好在里头……
天啊!后果她不敢想。不行、不行!小星尚未成年,让她看到这种事情,要是她“青春期”提早来怎么办?官宋弥又发挥了她那无可救药的想像力。
况且向擏真的有交代,他现在正忙,不方便见任何人,还交代电话也不接的。
“你这人怎么这样,只不过是个小秘书竟然这么嚣张。”徐丽珊气得龇牙咧嘴,她用力抓住官宋弥的肩膀,用推的既然推不开,那就用拉的;反正她今天无论如何一定要见向擏一面,她已经好多天没看到他了,实在是太想他。
“徐小姐,请你自重。再这样,我就请警卫了。”眼看着自己就要被拉开,官宋弥一手抓住握把,将重心更向后移。虽然她遇过的女人很多,但还是头一遭遇到这么野蛮的;不是她不愿意让徐丽珊进去,明明是老板说这时间他不见客的。
“别用警卫吓唬我。”徐丽珊放开她,双手交叉置于胸前,怒不可遏地瞪着官宋弥。“说!你到底让不让我过?”
“不行啊!总裁刚才真的有交代,他现在有许多公文要处理,所以不方便。”官宋弥两面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眼前这位跟她的“衣食父母”交情似乎不错,所以小小得罪没关系;而里头那位,正是她的“衣食父母”,是得罪不得,她现在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徐小姐,不如你就稍等一下,我马上帮你通报好吗?”她快招架不住。她既然这么想见向擏,不如帮她通报看看好了,这样她应该会妥协了吧!
不过她的心里却有另一股冲动,很想一拳把她打晕算了,因为她实在是很野蛮又很吵。
“话是你说的,可别后悔。”徐丽珊突然向后退了一些,令人摸不着头绪她想干什么;而正当官宋弥觉得莫名其妙之际,她却突如其来的大叫:“非礼呀!”
此话一出,官宋弥当场愣住,她何时非礼她啦?她有对她毛手毛脚吗?
官宋弥脑中闪过一连串的疑问,行动也暂时呈现迟钝状态。
她呆滞地缓缓举起双手,开始回想刚才有无碰触到不该碰的地方。
嗯……刚才好像都是徐丽珊碰她耶!一下用推的,一下用拉的,还用抓的,在确定刚才都没有碰到她之后,不禁松口气,心里直呼好加在!
随后官宋弥尴尬地搓搓脸,又搔搔脖子,叫非礼的应该是自己才对,什么时候轮到她了?她正烦恼下一步该怎么做时,已经有人闻“声”赶到,只是他出现的时间似乎不太对。
官宋弥原本背靠着的门突然被打开,她一时反应不及,整个人毫无预警地向后倒。
完了!完了!官宋弥在心里大叫。
她知道这一倒下去一定会被人看笑话,可是就算要站好也来不及了,她的身体已呈四十五度角,根本没办法站稳,她的腰力可没那么好。
她干脆闭起眼睛,静静迎接她的后脑勺跟地板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一秒……两秒……三秒……嗯,怎么还没碰到硬硬的地板?还软软的?
官宋弥好奇地张开眼睛,原来迎接她后脑勺的不是地板,是一个人的胸部,难怪软软的。
嗯?胸部?不会吧!这时候谁还有心情用胸部去“接人”呀?
她将目光往上移,发现一双眼眸正怒气腾腾地盯着她。
“总裁,对不起。”她赶紧站好,不自在地拉拉身上的衣服。
“怎么那么吵?”向擏铁青着脸,双眼瞪着眼前的两个女人,人家说三个女人可以变成菜市场,他更相信两个女人可以变成战场。这两个女人在外面乒乒乓乓的,吵得他根本无心工作,不是战场是什么?
“是因……”官宋弥正要解释,突然有一抹身影快速的晃过她,而且还“不是很小力”地推了她一下。
“擏。”徐丽珊飞扑进向擏的怀里,眼泪立即像水龙头未关般流个不停。“擏,你新请的秘书好过分,竟然不让我进去,她刚才还很大力地把我推开,害我差一点跌倒。”她说得像真的一般,而且哭得极委屈。
官宋弥被推一下,后脑勺完全不留情地撞上墙壁,她揉了揉痛处。
这个死女人竟敢撞她!会哭了不起呀!现在竟做贼的喊捉贼,有没有搞错,自己什么时候推她了?刚才从头至尾都是她推她耶!
这个死妖女!官宋弥瞪着她,在心里暗骂。
“是吗?官秘书。”向擏皱着眉头看向官宋弥,眼神中有一股不确定。他刚才在里头时,听不清楚她们之间的对话,也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大略知道,这两个女人快打起来了。
官宋弥在心里喊冤,向擏的眼睛是被大便打到啊?明明是徐丽珊不对,怎么局势这么快就反过来?官宋弥对目前的情况感到既愤怒又委屈。
明明是他自己说不见任何人的,怎么自己说过的话忘得这么快,还害她无端端的撞上墙壁,她真替这一下感到不值。
“嗯……”官宋弥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她怕如果她摇头了,向擏会觉得她很不会做人,事事爱计较;可是如果不摇头,她又觉得对不起自己。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实话实说时,已经有人比她先一步说了。
“擏,我可没有胡说!”徐丽珊抢着接话,不知何时她的眼中又被泪水占满,正蓄势待发着。
看到这儿,官宋弥傻眼了,她不知该如何形容,只有满脑子的佩服,她佩服徐丽珊的演技、佩服她的眼泪,说掉就掉;更佩服她的脸皮,竟然比钢筋还厚,说不定她那张脸,用子弹还打不穿哩!
“那个……”官宋弥做个深呼吸,打算开口为她这个“名正言顺”的受害人辩解时,另一位“名不是很正的”受害人也在此时抢话。
“擏,我的手好痛,你帮我擦药好不好?”徐丽珊整个人就像章鱼般,全身没骨头还软趴趴地倒在向擏身上,而她的手脚更像是吸盘将他黏得老紧。
官宋弥心里是呕得要死,她好像是故意的,故意不让自己有机会辩解。她在心里直骂自己,刚才没事装什么圣人,直接告状不就得了。
这个八爪女怎么跟章鱼一样霸道呀!她暗骂。
刚才被推的人是她、被拉扯的人是她、撞到东西的人也是她,那女人凭什么喊痛?如果徐丽珊这样就喊痛,那她不就要“送医”啦!
哼!官宋弥鄙夷地看着徐丽珊,她好后悔当初为什么手下留情,不直接一拳打下去,让她早点进医院算了,那么现在她也不用一个人在这里生闷气。
此时,她可以深深体会到“最毒妇人心”这句话的涵义。
长得漂亮有啥用,心却像蛇蝎般恶毒。
向擏处在这两个女人中间,心里有那么一点点不好受,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不能只帮一边说话,可是他若当着两人的面处理,势必又会引起一场更大的战争,看来只能这么做了。
他轻拍徐丽珊的背道:“你先进去等我,我待会帮你擦药。”殊不知他这样做,已伤害了另一个人。
听到向擏这么说,官宋弥心里燃起一把比刚才更大的火。
去他的!她刚才还天真地以为向擏会帮她说话,她怒瞪向擏,原来他跟一般的男人一样,美色当前,眼睛都被大便打到,不明事理了。
她眼睛脱窗、脑袋装豆腐,才会这么识人不清,早知道就不要原谅他,当初她没事装什么圣人呀!她对于原谅他们联手恶整她的这件事感到后悔。
她将目光移往徐丽珊,看她的目光,鄙夷中多了厌恶。
这女人可以去竞选史上最做作的女人,就算不小心给她拿了第一名,还算是便宜她呢!
徐丽珊正要进去办公室,又故意回头向官宋弥投以挑衅的眼神,官宋弥是恨得牙痒痒。
这个女人真是太可恶啦!她不只可以去选史上最做作的女人,还可以参加“后母选拔会”,她敢打包票,徐丽珊必定高票当选。
哼!她忍不住又在心里暗骂。她一定要报仇!
向擏看着官宋弥道:“你有什么话要说,现在可以说了。”他从刚才便一直注意着官宋弥的表情,他看得出来,她有很多“受冤”的话要说;可是他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说话的语气,听在官宋弥耳里是多么的敷衍。
听到向擏的问话,官宋弥大受打击,顿时觉得很受伤,她认为向擏根本一点解决事情的诚意都没有。
想到这里,她更恨了,她为什么要相信这个眼睛被大便打到的男人,一股倔强油然而生,她忿忿地道:“没有。”她不想再多说,她本来有很多冤屈的,可他都已经请“凶手”离开现场,还光明正大地进入他的势力范围,她现在辩解也没用,这根本摆明了他相信徐丽珊的话,不相信她。
既然不相信她,还问她那么多干嘛!
“没有吗?”向擏狐疑地问。
“没有。我自己的事我自会处理,不劳烦总裁。”官宋弥重申一次,反正她就算说了也等于白说;而且这个仇她是报定了,说再多也无法消她的气。
“你确定?我现在是给你机会说明白喔!”向擏看着她,发现这女人的个性挺倔强的,不过她有一个优点,就是她的脸会说话,什么心事都藏不住。
“总裁,确实没什么事,可能是有点小误会。”官宋弥讲得咬牙切齿,尤其是最后三个字,她说得更是明显。她撇过脸不去看向擏,现在看到他的脸只会让她更加讨厌,她还不想去破坏他在她心中的形象。
哼!什么机会!装得像大圣人似的,还真假好心哩!有本事就叫那女人出来跟她对质!
“好吧。”向擏无所谓地耸肩,转身回办公室。他看到官宋弥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不禁啼笑皆非,明明有很多委屈,为什么要强忍呢?
什么?他就这样走了!官宋弥矛盾的毛病又犯了,其实她也希望向擏能听她解释,只是刚才的情况让她拉不下脸。
官宋弥怨恨地看着向擏的背影,心里更是呕到想吐。
他再多问一次会死哟!简直太没诚意了,明知道她很生气,为什么不再多问一下,说不定她就说了,气死她了!
官宋弥气嘟嘟地坐回椅子上,将目光移回电脑,心里不平衡到极点。
就在此时,向擏办公室内传出小星的哭声……
官宋弥三步并作两步快速地冲进向擏的办公室,向擏听到小星的哭声也加紧脚步,他们两人几乎是同时进入办公室内。
“怎么了?”向擏和官宋弥同时问。话落,两人微怔,面面相觑甚是尴尬。
“阿姨。”小星哭着跑过来,抱住官宋弥。
“小星,怎么玩得好好的突然哭了?”官宋弥俯下身抱起小星。“不哭喔!告诉阿姨怎么了?”她暗吁一口气,好险小星适时冲过来化解刚才的气氛,否则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阿姨……那个人抢……抢我的玩具。”小星指向徐丽珊,话才说完,她哭得更加大声,也更加委屈。
向擏和官宋弥同时看向徐丽珊,眼神中询问着怎么一回事。
“我……”徐丽珊尴尬得不知说什么才好,她也不晓得怎么解释,刚才她只是好奇怎会有小孩在这儿玩,且看她的玩具似乎不错,所以借来看看,岂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