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瞬,她便发觉不对劲。
脚下生风,她立即跑进樊管事卧房内,入目场景令她心惊。
她当即转身冲外吹哨,几条影纷纷落下,闯了进来。
红缨蹲在地上探樊玉和樊管事的脉息,而几条影则早砸得那些墙壁和地板砰砰作响。
她双目已红,盯着众影,厉声问,“找到没有?”
影们皆摇头。
“取家伙来,直接砸,直接挖!”红缨倏地抱起樊玉,另一影抱起樊管事,一起走出门,将他们放到另外的房间去。
影们照做,而信号也立即被放上了天。
红缨回来,抢过一影的锤子,冲那张床使劲砸了下去,震起尘埃无数。
“二姐,若是这
红缨手一顿,然后只手劲轻了些,没说话,继续砸。
大队伍赶来之时,红缨他们几个已将樊管事那间卧房基本上拆了。
在他那张床下,他们找到了一个密道。
随之而来的还有新任城防司统领与新任盛京令。
他们并不知是朱九不见了,只以为是影卫又在抓什么人,毕竟之前也见识过。于是二话不问,就协助起来,先是封锁樊宅周围,挨家挨户盘问,然后是关闭城门。
红缨则已举着火把开始下地道。
“二姐,我走前。”一影扯住她,她当即就挣开,没说话,只红着眼,朝下走。
众人无奈,只能跟随而下。
地道下去,黑洞洞,火把照不远,不知里面究竟有多深。
红缨却没来由地怕,她怕朱九怕黑。夜里总要燃一根烛的人,怎会不怕?
“多去燃烛!这里不怕多燃,快去!”她已感到此密道是能通风的。
影们于是爬出去搬来许多烛,密道里渐渐亮起来。
密道竟不深,周围也不大,与当初在光明寺所见地道一般无二,手法如一!
“别碰那墙!”红缨突然吼出来,众影被吓到。
当初光明寺被抄之后,他们便研究过这种毒墙。阴美告诉他们说,这墙只要轻轻一碰,就会散发毒气。毒不难解,她只是怕毒到不知被藏在何处的朱九,害她受煎熬。
只是一时的煎熬,她都不愿她受。但她已脱离她的视线一刻钟了!
“是。”众影纷纷后退。
红缨红眼扫视一周,“找机关!与当日光明寺地道应该一样。”
“是。”众影又纷纷上前。
朱九睁眼时,感觉睁了一个假眼,只因眼前全黑,而身上还有人正在扒她衣服。她脑子还缓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此时不在花想殿,只因身下冰冷而坚硬。
她屈脚就是一踹,那人身子却未动,手上动作也未停,继续扒她。朱九只觉身子越来越冷,也不管旁边是何,撑着朝旁边一滚,却摔落地上,坠得身上骨头生疼。但她没时间喊疼了,胡乱拢紧衣服,奋力朝后爬开。
那人的脚步声传来,她心突突直跳。她只能一手捂着心口,一边继续朝与那声音相反的方向挪动。
她的手摸到地上,冰凉得她瞬间缩回,那一瞬仿佛凉到了骨子里。
刚刚意识到自己或许落入了坏人手中还无甚感觉,此时一股害怕却抖得升起。杨弗这具虚弱的身子似乎承受不住,连带得她几乎再度昏过去。
她手上用力掐自己,以保持清醒。
好在那人也看不见她,她心道。只要她不出声,他就一时抓不住她。虽然她掌下那颗心似乎要跳出来了。
没事,朱九,三千年来,你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之前落入恶鸟掌中,你不也活下来了?老头也说,你生来好命,大福气还在后头。扶风谷那些小可爱还没等到你成为真正的凰王,他们皆盼着你给他们带来福泽。你会没事的。你也必须没事。
傅南容。
她突然在心底唤起他的名。
地上坚硬的东西刺破她的腿,她的掌,她鼻端渐渐能闻到腥味。
红缨。
她心唤。
她一定很急,她会来救她的。她一直坚信。
她不能有事,否则红缨他们又岂能活。
“你躲甚?”
朱九心一跳。这人竟出声了。
“等着人来救你?”他阴森地笑,“此处四面是毒,他们进不来。你乖乖就范,等我满足了,自然会放你。”
朱九忍着没出声。
过了会儿,听见他的脚步走开,朱九不知他要作甚,自己只能更加朝角落移动。
然后不久,本来黑如混沌未开的地方突然出现一丝光亮。
朱九惊颤望去,只见一道影正在燃一根烛,两根,三根。
那背影令她心惊。
他转过身来,手里举着一根烛,而眼前已大亮。
朱九已退无可退。
他朝她走来,脸上是让她陌生的表情。
她忍着冷意,惧意,颤意,出声,“无忌,为何是你!”
他面无表情,冷笑一声,“别怕,你与那孽子不是早就做过如此勾当事?该知其中妙意,只需享受就是。而且我这副躯体难道还不及那孽子的皮糙肉厚?”
朱九撑着想站起来,但浑身已因为惧怕和冷而乏力,所以撑了半天才能勉强站起。而在此过程中,她的手已在背后的墙上磨蹭得血肉模糊。
“你不是无忌!”
“我是无忌,百无禁忌。这不就是我这个名字的意义所在?今日我便要在此办了堂堂魏王的女人。”说着,他放下烛火,走过来,大手抓上她的衣襟。朱九屈膝,然后从他腋下跑开,跑到另一边的角落。
樊无忌笨重转身,然后冲她走来。
“你是扈荣的人?”朱九已有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