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王怕了,所以溜了

于是他将糖人含进嘴里。

“好吃么?”她眼巴巴看着他。

“你自己没尝过?”

“我只做了这一个,拿回来给你了。”

王眼睛一眨,嘴里还在轻嚼,将糖人递给她,她一愣。

“你知道孤不喜食甜,剩下的你帮孤解决。”

朱九双手捧过去,“真给我吃?这可是你哦。”

“孤的真身都让你吃过了,这糖人又何妨。”王笑。

朱九一听,初始还没听出其中意思,越想就越不对劲,然后斜眼看他,“王如今说话,竟已这般不害臊?”

“食髓知味罢了。”

她突张一大口,吃掉一大半“笑王”,惹王一惊。

然后是她咬的嘎嘣脆声响,他听了不知为何,全身都痒。

他一把将剩下的糖人拿过,“够了,你吃多了也不好。”

“我还要吃。”她动手抢。

王手臂长,她自然够不到。

朱九挂在他身上,“你说过给我吃的。”

“孤都教你吃了一大半了还不够?”

“我要全吃光。”

“剩下的孤吃。”

“你不是说不吃?”

“以免你吃多不适,孤可以帮你分担。”

朱九从他身上下来,看他一口一口吃掉剩下的自己。

她手撑在桌上,嘴角舔了舔,然后笑看着他,“看王拿着一个糖人吃,这画面实在奇妙。”

他一边吃一边问,“有何奇妙?”

“就是,只会操心国事,毫无兴趣爱好的王,竟也会吃糖。”

“孤本不想吃。”

她改而趴在桌上看他,“有时尝试一下也不错,王以为呢?”

“太甜了。”王表示味道不够好。

“那我下回去让那小哥改进味道。”

“下回不可绘孤了,徒惹他们笑。”

“反正今日都看见了,没办法了。王说怎么办吧。”她是有些挑衅的意思在的。

“不怎么办,孤拿你没办法。”

她看见他嘴角沾了糖星,于是抬起手触上,他身子一僵。

她慢慢坐起来,靠他越来越近,与他脸对脸。

她的手指从他嘴角划到他的唇边。他举着光秃秃的糖签子不动。

她低眸看着那两瓣唇,下意识吞了吞口水。

“甜么?”她无意识问。

“嗯。”

手上的唇有震动。

她抬眼看他,“有多甜?”

他不语,只因她的手指还在他唇上。

他搁下竹签子,手还黏巴巴,触到她脸颊,她因之回神而笑。

捉下他的手,她与他手掌相合,感受糖的黏性,“净手吧。”

王亦笑,“嘴亦需净一净,孤差点就张不开嘴。”

她站起身,牵着他走过去拉开门,“乐锦,热水。”

“哎。”乐锦的声音从暗处传来。

他们二人就立在门口等水来,说着话。

“明日为南虔饯行,你要叫上我一起。”

“好。”

“南枝已把冬衣送给他了,他还不知道里面亦有他二哥的一片心意呢。”

“他无需知道。”

“明日我就告诉他。”她故意唱反调。

王无奈一笑,“白日里出宫只去见了黄娘子,和做了糖人?”

朱九一跺脚,“差点忘记重要事。都被你这糖人耽误了。”

王问,“何事?”

“阿玉有一个叔叔,人很有善心,帮过许多人,但却生了病。宫外的医士好似是治不好他,王能不能请木先生出宫去看看?”

“樊玉叔叔?”

“是。”

“病多重?”

“神志不清,骨瘦如柴,卧床不起。”

王道,“这般重,就算木清去了,也只能救他一时。他分明是已油尽灯枯了。”

“能救一时是一时,总能宽宽阿玉的心。”

“若你坚持,孤就让木清明日去一趟。”

“谢王上。”朱九笑。

“夫人,水来了。”乐锦的身影出现在光里。

朱九于是与王进屋,乐锦跟进来,她偷瞧了桌上那根竹签,心头大叹。

“乐锦,我们自己来。”朱九示意她放下就可以。

乐锦于是立即就退了出去。

朱九拉着王的手进水里,两人一起搓了搓手,然后绞巾帕相互擦了嘴。

王的手劲很轻,朱九的手劲却重,将王的嘴都擦红了。

朱九看见,一愣,然后低头一笑,“抱歉,我的王。”她的手指触上,轻微吹了吹。

王的大掌贴在她腰际,将他按在自己身上,“今晚你似乎很喜欢摸孤的唇。”

朱九笑道,“前晚吃起来软软的,真叫人回味。”

“今晚再给你吃,如何?”

朱九自然想吃,但她扶着自己的腰道,“我怕受不住。”

“孤会轻一些。”

她轻推开他,走向外,“才不信你了。”走到屏风边,看见已满屏的字,她又看向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王一时不知她要作甚,但能猜到不是好事。

只见她跑向外,他跟到入口,看见她到了书案边,正呼哧呼哧地研墨。

他下意识向门外走,朱九见了叫住他,“这么晚王要去哪儿?”

“孤……想起还有文书未看。”

“明日再去看。”朱九端着砚台走过来,手上动作不停。

“事关边境,不得不早看。”

朱九想了想道,“等一下下再去如何?”

王见她手中墨磨得已差不多,立即道,“早看,孤才安心。”步子已向外迈。

朱九低头看墨,“那我等你回来。”

王又立马道,“勿等孤,自己早些睡。”

说完,王就跑了。

朱九的墨于是白磨了。

她放下墨条,看着消失在暗处的身影。

“夫人拿着墨作甚?”乐锦走出将砚台拿了过去。

“本想让王写几个字的,只能等他回来再说了。”她转身入内。

朱九本想等傅南容回来,但无奈他耽搁得实在太久,久到她支撑不住,只好先睡。

所以傅南容夜半溜回来时,她已在床上呼呼大睡。他轻手轻脚爬上床,拥过她,跟着睡去。

第二日晨起,她一睁眼见到身旁的他,眼里泛光,“王几时回来的?”

他假装咳了咳,“子……”

“子时才归?”她的眼里立即就浮现心疼。

他不忍道,“没到子时。”

她趴过身子,望着他,不说话。

他问,“看甚?”

“看王有没有说谎。”

“能看出来?”

“如果这里有青色,就是在说谎。”她温软的手指在他眼下划过。

“有么?”他弯眼。

“没有。”

“没说谎?”

“不一定。”

“嗯?”

“你会伪装。”

他的一只手绕到她后背,“你倒是了解孤。”

“自然。”

“几时起?去送南虔来得及么?”她脑袋趴在他胸脯。

“他会到惠远门,孤与百官都在那里为他饯行。”

“南枝庄儿也想去。”

“让他们在城上送。”

“我呢?”

“你自是与孤一起。”

“可我……”朱九突然意识到,若百官都在,她若出现,于礼不合。

“你再嘀咕,信不信孤立即下诏封后?”

朱九嘀咕,“我也是怕你的谏臣上书嘛,反正我是无所谓的。”

“相比于他们上书,孤更怕蒙守义之流对孤失望。”

朱九笑,“那我要写信给守义,告诉他王的怕。”

“你写,但能不能送出去就不一定了。”

“哦?就你有影卫哦!我有蓝鱼儿,你忘了?”

“它难道还能飞出孤的掌心?”

朱九支起身子,“你强权!你霸道!”

“孤没有。”

“你控制我的通信自由。”

他将她按下来,扯过被子覆住她,“小心着凉。”

她趴在他身上,手捶了两下,“我要昭告世人,你就是欺负我无依无靠,手无缚鸡之力。蒙赢说的都是对的。”

“好。”王无奈。

“让我写。”

“好,让你写。”

“我还要给伯圭写。”

“给他写。”

“还有秦媪他们,我知道他们回河西了。”

“你知道了?”

“他们走时你不告诉我,害我与他们没见上面。”

“当时孤在河上。”

“我可以写信给他们么?”

“可以。”

“河西美么?”

“美。”

“听说盛产各种果子,是也不是?”

“是。”

“石榴就是从那里来的?”

“是。”

“阿芷阿正他们都是在那里长大?”

“是。”

“那里是一片乐园么?”

“如今已是。”

“真想去看看。”

他的手移在她脑后,“会有机会的。”

“河西挨着靖国的长安么?”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