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她抱着他睡,他一直在做梦,嘴里喃喃自语,睡不安稳。
她心疼,跟着一夜没睡好。
第二日晨起,他一睁眼,朱九的笑脸就出现眼前,“王睡得好么?”
他跟着笑,“好。”
其实不好,但她不说。
“后日宴会,王请了哪些人入宫?”
“众臣,众将,立奇功立大功的兵士。”
“还有呢?”
“还有?”
朱九提醒道,“芳菲楼那些女儿呢?”
王悟,“孤派人赏赐她们……”
“也请她们入宫如何?不与你的大宴,我在后宫另开一场。还有知乐她们也为王军做了贡献。”
“另开?不与孤同出席?”
“我如今又不是王后,自古哪有妾室与此国宴的?”
“说甚呢?”他捏她的手。
“那王看如何?”朱九笑。
王想了想,道,“一起吧。”
“一起?”
“嗯。”
“可是……”
“没甚可是。”王开始下床,“就这么说定。那些人你负责邀请,孤定要与你同出席。”
朱九在他背后笑,“离不开我?”
他穿鞋穿到一半,回头看她,“你说呢?”
“王若开此头,只怕后世影响不好。”
“有甚影响?你不是去帮王军的?孤也要谢你,难道邀请不得你?”
朱九笑,“王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还是不便出席。”
王自己穿好鞋,转身将她从床上捞起,然后帮她穿鞋,“真想打你屁股!”
朱九一愣,“怎又要打我?”
“因为你让孤难办!”
她的鞋也被他穿好了。
朱九明白后就笑,“我知王心意,但臣子们未必知。”
“他们怎么不知?蒙赢还来信说想见你。”
“蒙赢来信了?”
“嗯。”王冷嗯。
“他也会回京?”
“是。”
朱九笑。
王看着她,“真不陪孤?”
朱九想了想,然后点头。
王无奈地抚上她的鬓发,语气中充满宠溺,“孤的夫人为何总如此贤惠?”
朱九笑,“我是怕王的望春台坐不下这么多人,到时现场挤得走不动路才好看呢。”
王亦笑,手挪到她后脑。
朱九只见他离自己越来越近,然后他的吻便落在了她的额上。不似先前,他吻后不久就会离开,但今日,他迟迟不再动,仿佛被定住。
朱九只好抬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他的喉结,而他的喉头还在动。
她不禁笑道,“王是在吸我额头的血么?”
王终于离开她,望着她笑。
宴会当日,朱九傅南枝她们堪堪将冬衣做好。朱九坐在一边看,乐锦莲蓬提着衣服,傅南枝傅庄他们站在衣服前面,捏拳敲了敲衣服正面和背面,发出铿铿之声。
朱九满意道,“南枝庄儿,可放心?”
“放心,放心,嫂嫂。”傅南枝喜不自胜,“这铁衣不知是如何做成,比一般铁衣轻,却又能耐刀枪。让五哥穿去定城,保他平安。”
“婶婶辛苦了。”傅庄走过来握住她的手,看着上面,吹了吹。
朱九笑,“只怪婶婶技艺还是不够,否则怎会将自己戳这么多次?”
傅南枝也走过来捉着她的手指看,心疼道,“嫂嫂手指都戳破了。”
“无妨,上回不也如此?不出两日就好了。”
乐锦与莲蓬一边折好衣服,一边看过来道,“夫人从不喊疼,都瞒着我们。”
“我若喊了,岂不矫情?”朱九笑。
乐锦扭过头不说话。
朱九笑道,“南枝庄儿你们看,乐锦嘟嘴的样子是不是很可爱?”
乐锦回过头,“夫人!”
南枝庄儿皆笑。
莲蓬笑道,“夫人最喜欢逗乐姐姐了。”
乐锦只好抱着那衣服重重踏步子走出殿门,不理众人。
“乐锦,过会儿要来客人,还指望你帮我梳头呢。”朱九喊道。
“夫人自己梳好了。”谁知她回道。
众人更笑,门外众人则惊。
石岩更是问她,“乐锦,你何时胆子比莲蓬还大了?”
南枝笑道,“嫂嫂自己梳怕是有难度。”
“她若不怕我出丑,我自己也能梳。”
“夫人就是赌乐锦不忍心罢了。”莲蓬笑道。
“你们瞧着吧,她很快就会回来的。”
果不其然,很快,乐锦又空着手回来了,不过进来没说话,众人都看她。
朱九道,“乐锦,帮我梳头?”
“是。”轻轻的。
众人笑。
朱九开心地走向妆镜,众人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