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陈拜别王后,冲殿中跑去。
然后朱九他们就听见从殿内传出王不小的埋怨之声,“跑哪儿去了!”
桑陈的声音听不见。
王又说,“不是这本!宁川两个字不认识?”
“翻开!”
“念来!”
然后桑陈的声音总算传了些出来。
“停!”
“倒回去。”
“停!”
“上一句再念!”
这……
朱九看向乐锦,只见乐锦也是一脸同情。
晚间,王终于看完那两摞文书,和王后躺在床上。
性情和刚刚面对桑陈截然不同,还在笑。
“王处理庶务时,原来是这个样子。”
“什么样子?”
像炮仗。朱九没说出口,而是问,“桑陈跟着王多久了?”
“好些年了。”
“使唤得顺手么?”
“还行。”
“王可知自从王被刺,他已两日睡不好觉了。”
王看向她,显然是困惑的。
“王自然不知道。”朱九手指捻着他衣带,“桑陈啊,一则是愧疚自己没保护好王,二则是担忧王再有差池,所以睡不着。”
“谁要他愧疚?孤连章公度都不怪罪了,他愧疚什么?”
“我没见到章相君,但猜测他这几日应该也睡不好。”
“庸人自扰。”王不屑。
“你不知道自己在他们心中有多重要么?”
“自古为君,且是做统一之君,少有不被刺的。秦王不也如此?他们怕甚?”
“我的王,他们是为你的安危担心。”
“无需担心,都说了上次只是个意外。”
“意外会发生,就不算意外。”
“今后孤会格外注意的。”
“我已嘱咐了桑陈,今后臣子呈物,你不能亲自接,要由人转交。”
“啊?”
“听到没有?”
“可孤还要与他们说话,要问清楚……”
“隔着御阶也能问。”
“今后孤都不能与孤的臣子有接触了?”
“最好不要有。”
“小九,你这是因噎废食。”
“我只知道,你这回被一个跟了你好几年的信任臣子给刺了。别的什么因噎废食之类,我不知道何意,王也不需要在我面前引经据典。”
“他其实也很挣扎。孤相信,他对孤是有君臣之谊的。小九,孤一直坦诚待他们,他们当有体会的。”
“那可不可以稍微让桑陈帮你接一下物品?”
“稍微?”
“嗯。”朱九想,只能先这样了。
“可以。”
“今后少失神。”
“孤一般不失神。”
“也是那人足够了解你,才看出你失神。”
“是啊,他被捕时说,跟着孤多年,那还是他第一回见到孤那般模样。他那把利刃藏在身上多年,只等着那一刻。”
“就为担心我?”
“嗯。”
“看来还是我连累你了。”
“孤不是这意思。”
“我知道。”朱九叹气。
王侧身看她,手揽住她,“孤今后不叫你担心了。”
“那是最好。”
“那你也要注意,像那日跳湖救人的举动不可再有。”
“我救的是你弟弟,我的王。”
“那孤会再去提醒南玉他们今后都不可靠近水边。”
“王这才是因噎废食。”
“这算么?”
“算。”
王笑出声。
“王上王后,该安歇了。”乐锦的声音在外面传来。
“知道了,乐锦。”朱九回,然后冲王嘘声。
王立即收住笑,揽过朱九,两人相拥。
“王。”气声。
“嗯。”
“好梦。”
“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