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崭新的一天

制戌三十八年夏

石国三十六省七十二郡大大小小的教学场所加起来有接近七千三百多座,而这些教学场所存在的最大意义,就是期望将名下的学生送进石国最大的也是唯一一所大型学宫,三省学宫。

三省学宫位于石都最西边,和位于石都中心的皇宫来比可以说位置不算特别好,但这丝毫不会影响到三省学宫在石国的地位。

因为再有三年,就是三省学宫的万年校庆,而石国才仅仅建国一千多年。至于为什么学宫存在的时间会比一个国家长,正是因为三省学宫背后是稷下学宫,而稷下学宫则是大虞王朝的唯一的大型学宫,一个伴随着大虞王朝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老古董。

严格来说石国没有皇帝,只有君主,也正是因为大虞王朝的存在,不过大虞对这点并没有限制,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石国的主公也成了陛下。

这点倒是扯远了。

而三省学宫存在的意义,就是为稷下学宫提供新鲜血液,每年三省学宫都会选出几个优秀的毕业生去往稷下学宫进修,到时候在提供更为优质的条件,优渥的生活,优质的资源已经更为广阔的空间,几乎是想尽一切办法将进修生留住,使得大虞的新鲜血液质量永远凌驾于石国。

大虞并不十分在乎底下附属国的王朝更迭,大虞只在乎人,优秀的人。

而对于其他附属国也是如此。

石国曾今甚至尝试过自己修建一座学宫,可惜当年耗资接近石国一年赋税一成才修建的学宫,最后不到一年就成了三省学宫的“附属高中”。

除去三省和稷下的干预之外,也是九千多年的历史在这片土地留下的深刻印象,毕竟挖掘机技术咳咳

再加上大虞虽然吸纳人才,但也不至于做的太绝,稷下每年从附属国吸收的进修生不会超过五个

就算石国对此有很大的意见也不敢多说什么,因为哪怕是不能进修的学子也是石国亿万里挑一的天才,出来之后依旧是被石国各大势力争夺的。因为相对于石国六百亿人口来说,这每年毕业出来的百十来号人可以说是人中龙凤了。

无论是入朝从政还是入伍从军,亦或是被各方势力招揽,都是前途无量。

因此也就造成了三省学宫在石国的特殊地位。

而且三省学宫从不做开除这种事,因此三省学宫里百十来岁的学长学姐一直不少,再加上每年灌入的新鲜血液,除去那些“自愿”退学的人,三省学宫每年也差不多有两万多人。

也亏的这是个仙侠世界,人的平均寿命挺长,即便是普通人无灾无病的也能活个百年,想那些没有天赋的贵胄凭借财艺活到两百岁也不是不可能。

思贤堂

三省学宫的教务处

一个鹤发星眸,脸上皱纹密布的老人坐在最上方,面前放着三个拆开的信封,轻薄的信纸在老人的注视下稳稳当当的躺在教桌上。

三省副院长,八品大儒王诚一,石国仅有的三位大儒之一,还有一个在朝堂,一个去种田了。

底下齐刷刷的坐着两排人,从看起来三十多岁的中年到七八十岁的老人都有,都是儒生,最低也是五品修身,大多数是六品正心,七品诚意境只有一个。

与武道不同,文道要少三个境界,九品亚圣,十品圣人,而圣人至今只出现过一位。现在的儒家基本到了八品大儒就到头了,亚圣只有大虞有一位。

众人面前也放着三个拆开的信封。

堂内气氛有些古怪,严肃中带着点欣悦,而欣悦之下好像有藏着点一触即发的火苗。

一旁的年轻书童瑟瑟发抖。

简单点来说就是,事是昨天晚上发生的,消息是昨儿个半夜传出来的,这会是今天开的,希望人没事。

“见“xian”鱼,你你来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吧!”大儒开口,声音虽有些许苍老,但中气十足。

虽说在场的人其实都知道怎么回事,但是该走的流程还是得走一走的。

一名看上去四十来岁的中间文士起身。

陈玉伯,字见鱼,五品修身境,王诚一的学生,现在三省学宫的助教。

“回老师话,昨夜睦月湖曲尘画舫双绝献舞,学宫弟子以晏几道之名做下一首传世《临江仙》以做入幕之宾。而后有疑似以柳三变和李易安之名留下《蝶恋花·睦月湖赠剑姑娘》以及《醉花阴·睦月湖赠舞姑娘》。”

“不对啊,见鱼你这疑似是从何说起?”问话的是六品正心,太学博士,陈问道,字守距。

“这”陈玉伯面露一丝尴尬之色。

“吞吞吐吐的,赶紧说。”陈问道眉毛一横,直接喝道。

陈玉伯看了一眼老师王诚一,见王诚一点头,便继续说道,“昨夜那学生写完《临江仙》后便直接去了那两个女子的房间,可听当时在场的人说,那学生不过两刻左右的时间便急匆匆的出来了”

嚯,这小子还不如老夫呢。

当然,这话没人说。

“陈玉伯说道,听那两个女子所说,那姓晏的学生并未对她们做什么,只是将二人打晕后留下这剩下的《蝶恋花》以及《醉花阴》。”

“等等,你是说这小子在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内,连作了这三首传世?”有个老者两眼一瞪,周身气息因情绪波动不受控制的激荡。

六品正心,邓四方,字守正,背地里被称为暴躁老头,大多数时候还能控制,真的暴躁起来可能连大儒都管不住,能修炼到正心境简直离谱。

陈玉伯苦笑一声,但不得不承认,半个时辰内连作三首传世词,好像三省学宫近万年来都没听说过。

“回先生话,见鱼确实疑惑过这一点,但是问过当时画舫上的艺人仆从,众人都说那晏公子离开后便无人在进过公孙姐妹的房间。而且学生看过三幅作品,虽说落款不一,但是字迹确实相同,只是那字迹太过普通,可以说是毫无灵气,学宫里这种字迹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那你究竟有什么好疑惑的!”陈问道说道。

“因为当时学生当时以文道之眼看过去时,那三幅作品虽都是花间婉约一派的,但也皆是文气冲天,可让学生不解的是,按说姓晏的学生写下最后两手应是为两位女子挽回名声,可那《醉花阴》中所写,佳节又重阳,那分明就是重阳节,可今年的重阳却还早,这么说来,这词至少是写的去年的重阳甚至去年便已经做好,可为何一点消息都没有,在这,这《醉花阴》不管学生如何看,都是个女子所写啊”陈玉伯一时之间也是想不通了。

“这还要想吗,你呀你呀,读书怎么把脑子给读迂了呢,谁说男子不能写这婉约词了,还有,谁说这学生以前就不认识这剑舞二女呢,倘若不相识,谁会愿意拿出两首传世词去给两个风尘女子正名?”邓四方瞪了一眼陈玉伯,没好气的道。

“先生教训的是,是玉伯多想了。”陈玉伯说完,又沉吟了一会,似是还有什么要说的。

“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有话就说!”邓四方喝到!

陈玉伯无奈,我是怕说出来你们身体吃不消啊!

“除了这三首传世之外,应该还有一个?”

“你说什么!”

“大点声!”

“你没吃饭吗?”

“你小子感乱说老夫到场就要给你来个口若悬河,让你知道胡说吧代价!”

众人对着那三副传世能够保持安静参会是因为已经是经过了一上午的消化再加上王诚一坐镇,所以众人还算守纪律,而现在突然有冒出来第四首,众人中午无法保持冷静了!

开什么玩笑,传世啊,这个文道被武道压制的世界几百年甚至上千年都看不见的宝贝,现在居然有人说一下有四首,菜市场卖大白菜吗。

……

这次就算是那八品大儒王诚一都坐不住了,直接开口喝道,“君子不语”

话音刚落,堂内便安静下来,只剩下一群糟老头子大眼瞪小眼,但一声音都发不出来。

“见鱼你继续说!”

“是”陈玉伯应道,“学生今日也是厚颜进去那两名女子的闺房,虽说当时曲尘已将房间内的两幅作品收捡起来,可学生依旧能看到那书桌上残留的两道冲天文气!”陈玉伯顿了顿,仿佛当时的画面仍在眼前,不由得心情复杂的说道,“可就在那两道冲天文气旁边,还有一道隐约看不了的文气,可细细看去,高度竟是与那两道文气不相上下!”

听到这里,众人脸上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众人大概知道是什么情况了,但是还是想要听陈玉伯亲口说出来!

“学生怀疑,那名叫晏殊的学生当晚很可能做了四首传世,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晏殊将其中一个作品给毁了,而那二女也能证明房中的宣纸确实多少了一张的!”

“砰”

“砰”

“砰”

……

数张桌子被震得稀烂,几名老者闻言直接气得吹胡子瞪眼

“不当人子,不当人子啊”

“着实可恨”

“别让老夫找到,不然定要让这小子尝尝唇枪舌剑”

“不行,老夫得去先司天监算算,这小子到底是何方人物!”

“这是作甚”

“老夫心头有感,此子与我有师徒之缘,待老夫将其收入门中,好生调教一番,让他懂得什么不是恃才傲物!”

“放屁,你这是馋他的词”

“胡说八道,老夫一生只有三百来号学生,今日好不容易又来一个,当然不可放弃!”

“你三百多,我才三十多个,这弟子必须是我的!”

……

而这里发生的一切晏新安都不知晓,他此时已经开始了他崭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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