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这一切的容鹤归此刻正打着哈欠望着眼前的小区大门,目光颇为欣赏。
小区前面是一排高楼,人车分流,往里开了十几分钟才到别墅区,与前面的高楼还隔着一个湖,湖中有湖心亭不说,现在夏季开着大片大片的荷花,荷叶碧绿,荷花亭亭玉立。
容鹤归看着远处几栋楼的位置,再看旁边开着荷花的湖,问柳禄:“这里是请了人来布风水局吗?”
“肯定有的。”柳禄看不出什么,只觉得这小区设施完善,而且风景特别好,夸赞道:“我奶奶在这里也买了几套房子,里面有一栋别墅也是我家的,只是现在闲置着。据说小区找了香江一位大师做了个风水局,住在这里的不仅阖家平安,而且财源广进,是个特别好的风水局。”
见她问这事儿,柳禄好奇道:“您看这风水局如何?我奶奶当初没有被骗吧?”
他从前是完全不相信这些事情。
直到遇见容鹤归。
“不错。”容鹤归点头:“门口的设计为龙吐珠,不仅有利财源,还利学业。整个风水局做得不偏不倚,五行调和。不会有太突出的表现,但也有一定的帮助。”
住在这个小区的人不一定会突然间大富大贵,但风水局会以润物细无声的方式滋养着在此生活的人。
可能是每天上班都很精神,所以处理工作的时候异常顺利。
也可能是每天心情都很好,所以身体健康,面对许多事情都能做到情绪稳定。
人处于一个平和状态下,自然可以财源广进,阖家平安。
说话间,车子停在一栋别墅门口。
柳禄下车后赶忙绕到容鹤归这边给她开门。
这一路走来,容鹤归在这个小区里看到的都是阴阳调和的祥和气息。
眼前这栋别墅如今却格外突兀。
像是整齐划一的方阵队伍里突然多出来了一个不合群的家伙。
跟着柳禄进了别墅,从大门口到别墅门口的山水摆件,容鹤归就看到不止一件法器。
有的是真的,有的是假的。
八卦镜、铜钱剑、墨斗、斩妖剑、黄符、朱砂绳……甚至剪刀、尺子都挂在墙上或者藏在门柱后面,在别墅房门后还放着一把倒放的扫把。
这些东西都摆放得很隐晦,毕竟院子围墙并不高,放得太明显难免惹人注意。
只是这短短几米的长的院子就摆放了这么多东西,看得容鹤归都不禁有一种见了世面的错觉。
绕过门口的山水摆件,客厅里的黄符骤然增多,就连天花板上都贴着各种黄符。
容鹤归双手背在身后,一张张黄符看过去。
有真有假,有的打着圈画成了一团,还有的更简单,就是一条放浪不羁的竖线。
在临州的时候,容鹤归每天听阿大说那些从事封建迷信的人被拘留,被判刑的,还以为如今早已没有了这类人生存的土壤。
原来不是没有,而是不张扬了。
“小禄?”两人进门后,一个神色憔悴的女人从楼上下来,看到柳禄在客厅,眼底闪过迷茫,似乎是不明白柳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几秒后,女人才回过神来。
握拳敲了敲眉心:“瞧我!这段时间太累了,记忆力不大好。”
随后,女人左右张望着,小心的问:“小禄,你说的高人在哪里?”
不是容鹤归一个大活人她看不见,而是容鹤归看起来实在是太年轻了。
加上别的大师要么朴素得厉害,要么就穿得仙风道骨。
容鹤归除了不太适应现代科技之外,服装那是适应得极其迅速。
牛仔短裤马丁靴,露出两条修长又白皙的双腿,上身搭配着一件暗红色荷叶边背心,能看见容鹤归双臂和腿上优美的肌肉线条,还衬得她肤色雪白,在夏天的阳光下都白到发光。
之前戴着的墨镜被她捋到头顶,卡住额前碎发。
怎么看都不像普遍印象里的大师高人。
柳禄见这女人的状态很差,仿佛随时都会晕过去,赶忙上前扶着对方。
然后说:“周阿姨,这就是我说的大师。”
担心她不相信,又补充道:“我奶奶都对她很是敬重。这次也是找了我奶奶才将她请来徐口帮忙的。”
周燕愣了一下,想到这短短两三天的时间,女儿萌萌急转直下的变化,也顾不得去怀疑。
现在只要一丁都可以救萌萌的机会,周燕都不会放过。
“大师,您好。我不是不相信您,只是您看起来太时尚了,真是抱歉!”周燕连忙道歉,说话都透着一股虚弱无力:“我姓周,叫周燕。大师,您救救我女儿吧。我们去过医院,什么高人大师都找过了,可都没有用。”
说到最后,周燕眼眶迅速红了一圈。
见周燕如此,容鹤归没有耽误时间,点头道:“先去看看吧。”
上楼后,柳禄看见满地的玻璃碎片和碎瓷片也难以控制的露出惊愕的表情。
周燕也知道自己家这个样子看起来不太好,有些尴尬的说:“这几天萌萌的情况太差了,怕惹来不好的说法,就给家里的保姆放了假。我和萌萌爸也没时间收拾。今天萌萌爸一个关系不错的朋友推荐了另外一位大师……”
怕惹来容鹤归的不悦,连忙解释:“不是不信大师,只是这孩子是我们夫妻俩的心头肉,希望您能理解。”
容鹤归看着周燕的脸,收回打量的眼神,摇头道:“没关系。”
她并不在意是否有同行会过来:“周太太叫我小容就好。”
周燕松了口气,叫了一声“小容”又道了谢,带着两人继续往上走。
容鹤归跟上周燕,只是踩上向三楼去的楼梯台阶那一刻,便感觉到丝丝缕缕的阴凉气息缠绕在上来。
她先前在别墅外的时候就看出屋子里的气息驳杂。
原以为是屋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法器和符纸的关系。
现在触碰到这阴凉的气息,容鹤归就不确定了。
正要追过去,那气息又猛地散开,消失得无影无踪。
容鹤归皱了皱眉,完全没有预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暂时按下对这阴气的怀疑,容鹤归上前几步,低声在柳禄耳边问:“这个周燕,整过容吗?”
她看周燕的面相,无论怎么推敲,都看不出周燕有亲生子女的趋势。
这个女儿刘萌萌是什么情况?
柳禄不清楚容鹤归这话的意思,摇摇头说:“应该是没有,我家还有我奶奶从前跟他们夫妻的合照。周阿姨从前就是这个样子。”
容鹤归若有所思的点头,左手掐诀在空中转了一圈,两指凭空一捏,一张黑符出现在她指间。
“拿好,这几天都别取下来。”柳禄知道这位用的符都跟人家不一样,他奶奶早些年一直宝贝的一张符就是黑色。
现在看见容鹤归也给了自己一张,连忙叠好放在外套内口袋里不说,还伸手在外面拍了拍,一副彻底心安的样子。
周燕家的别墅不算地下室一共三层,二楼是她和丈夫居住的地方,还有一个书房和一个更为私隐的茶室。三楼一整层都是女儿刘萌萌的地方。
尽管整个三楼都乱糟糟的一团,但从扯落下来的窗帘布,地上摔碎的台灯,还有三楼摆着的那架施坦威的钢琴都能看出,周燕夫妻对刘萌萌这个女儿的确是宠到了骨子里。
三人走近里面一点的卧室,周燕的手才放在门把手上,见到三楼这样的情况心里也很不好受,给容鹤归和柳禄说:“萌萌前几天开始突然变得疯狂起来,还会在家里拿刀子自残。她爸手上都被划了一道大口子。你们要是没过来,我也打算今天把这些碎玻璃碎瓷片都收起来。”
叹了口气,又提醒容鹤归:“萌萌现在的情况不太好,待会儿如果吓到了你,还希望多多包涵。她一直都是个好孩子。”
周燕说着差点又要哭出来,用力摁了一下眼睛,拿出钥匙插在门锁里。
结果她这边还没有扭动钥匙,手心里的圆形门把手开始疯狂的抖动起来。
似乎是门的那头有人在试图开门。
周燕吓得赶忙松开手,后怕的盯着面前那扇房门,低声道:“萌萌被我们绑起来了,这不可能!”
因为女儿这几天的情况太难以控制,周燕和丈夫趁着女儿昏迷睡着的时候,用家里的布条将萌萌绑在了床上。
就怕在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刘萌萌会做出什么让他们夫妻俩后悔终生的事情。
周燕惊恐的情况下,门把手的动静也没有停下。
甚至动静越来越大,仿佛要将面前这扇白色的房门震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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