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奇怪的盗窃案

天刚蒙蒙亮,街上还很冷清,整座京城笼罩在深秋的大雾中,显得寂冷而庄严。

“咚咚咚……”开封府门外的鸣冤大鼓响起来,打破了黎明的静谧安详。

包拯被鼓声惊醒,神色凝重,起身问道:“外面何人击鼓?”

王朝正好赶来禀报,马上回道:“是会仙楼的老板何大贵。大人可要升堂?”

包拯凝神思索了片刻,肃然道:“即刻升堂!”

开封府公堂庄严肃穆,“公正廉明”的匾额昭然天下,匾额下有幅红日出海图,图前三尺公案上放着文房四宝、惊堂木、断案牌、发令牌以及开封府的大印和签筒。签筒内有红、黑令签各数支。黑头签是捕签,是下令捕人用的;红头签是刑签,是下令行刑用的。“肃静”、“回避”虎头牌屹立在公案两侧,使大堂更加威严。

最引人注目的是公堂右侧摆放的“龙头”、“虎头”、“狗头”三口铜铡,令人望而生畏。龙头铡用于处死犯法的皇亲国戚,虎头铡用于处死违法的贪官污吏,而狗头铡则是用于处死违法的刁民恶棍,这三口铡刀乃宋仁宗御赐之物,皆可先斩后奏。

包拯坐在公案前,神色严峻沉稳,一拍惊堂木,道:“带击鼓鸣冤之人!”

王朝随声传令道:“带会仙楼何大贵!”

堂前两班衙役手持红漆堂棍,沉声喊道:“威武……”

何大贵慢慢走上公堂,跪了下来,低头等着问话。

包拯正容道:“堂下所跪何人?”

何大贵恭敬地回答道:“回禀包大人,草民何大贵,乃会仙楼掌柜。”

包拯再道:“你来申冤?”

何大贵抬起头,眼神飘忽,似有些不知所措,紧张地说道:“包大人,草民没有冤屈!草民是来报案的!”

“报案?!”包拯面不改色,沉吟道:“你所报何案?”

何大贵露出一副难以启齿的神色,心里惴惴不安,好一会儿才道:“包大人,草民不知道该如何说!”

包拯忽然脸色一沉,厉声说道:“大胆刁民!你击鼓上堂,既非申冤,又不报案,再不说明来由,本府立刻判你藐视公堂之罪,重责一百大板!”

何大贵吓得面无血色,全身颤抖起来,魂不附体地说道:“包大人,开恩!求包大人开恩!草民是来报案的!草民经营了一家会仙楼,不知是何方盗贼,竟在一夜之间,将会仙楼厨房里的食物洗劫一空!草民本不该来打搅包大人,但是草民开这会仙楼十年有余,从未遇到过此等怪事,所以想请包大人帮草民查清此事!请包大人为草民作主啊!”

包拯蓦地一怔,与公孙策交换了个眼色,喊道:“王朝、马汉!”

王朝和马汉同时答道:“在!”

“你二人速去会仙楼,查看情况是否属实!”

“是!”两人领命去了。

包拯沉思片刻,京城治安一向良好,怎会有偷粮食的盗贼?认为此事有点不寻常,道:“何大贵,昨晚可有关好会仙楼的门户?”

何大贵连忙回答道:“回禀包大人,伙计每晚关门之后,草民都会再亲自查看一遍,昨晚的的确确锁好了门窗,今天早上起床,也没有发现被打开过的痕迹,可是厨房里的食物却不翼而飞了。”

“丢了哪些食物?”

何大贵认真地回想了一遍,支吾道:“草民是做酒楼生意的,厨房里都是为客人准备的饭菜佳肴。具体有多少,草民没有数过,只记得有十几袋大米,还有昨天没有卖完的几斤猪肉牛肉,一些蔬菜鸡蛋。最让草民不解的是,对方连客人吃不了的剩菜剩饭都偷了去。”

包拯皱了皱眉,狐疑道:“难道是逃难的饥民所为?”

公孙策平静地提醒道:“大人,最近京城并没有逃难而来的饥民,若真是饥民所为,不可能在门窗都锁好的情况下进去偷东西。”

展昭纳闷道:“会不会是江湖上的朋友比武打赌呢?”

包拯转头望向展昭,道:“展护卫的意思是……?”

展昭徐徐说道:“大人,你有所不知,江湖上有些人,为了显示自己的武功比别人高,常常会找一些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比武或是打赌。打赌的内容千奇百怪,花样甚多,比如入宫盗宝,看谁先将宝物拿到手;又或者进入戒备森严之地不被别人发现,不留下任何的犯案线索,看谁做到最完美。”

包拯怒道:“就是因为有这些人,仗着会三两下功夫,横行无忌,目无王法,惹出不少事端!”

展昭本是江湖出身,听到这番话,心里颇有些难受,并不是因为包拯骂了江湖人,而是这种人只占少数,却给江湖人抹了黑。

不一会儿,王朝、马汉回到了公堂。

王朝禀报道:“启禀包大人,何大贵所言情况属实。属下二人去查看会仙楼时,打探到附近几家百姓都被偷了食物,与会仙楼的情况一模一样。”

“哦?!”包拯露出了凝重神色,对此案件百思不得其解,肃然说道:“何大贵,你先回去,店门照开,生意照做,我会派人暗中监视。”

何大贵向包拯深深一俯:“草民谢过包大人!”说完,退出了公堂。

包拯命令道:“展护卫,你马上带张龙、赵虎,再到那些失窃的百姓家中搜查一下,看看能否找出些蛛丝马迹。”

“是,大人!”展昭领命,向张龙和赵虎使个眼色,三人一起走出了公堂。

展昭等三人先去会仙楼查看现场,再走访了几家失窃的老百姓,都没有找到任何线索,这时已过了辰时,街上热闹起来,人声鼎沸。

忽然,雨妍一行人高高兴兴地走来,看见展昭,雨妍连忙打声招呼:“展昭,这么巧啊!你是逛街,还是办差啊?”

展昭微笑着说道:“身在公门,哪有轻闲的功夫?”

雨妍注意到张龙和赵虎垂头丧气的样子,关心地问道:“出什么事了吗?说来听听,或许我能帮上忙!”

赵宸立刻露出不悦的神色,瞪了展昭一眼,撇嘴道:“娘子,我们不是出城去玩吗?快点走吧!”

雨妍对开封府的案子很有兴趣,连忙打发赵宸,道:“雪羽,你带着他们去玩,我一个人去帮忙就行了!”

赵宸不依道:“那是开封府的事情,又不关你的事,别给他们添乱了,我们走吧!”

雨妍向雪羽打个眼色,雪羽立刻心领神会,阴沉着脸说道:“赵宸,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跟我出城玩,要么跟我回家。”

赵宸浑身一怔,当场像个孩子般哭闹起来:“我不干,我两个都不选,我要娘子!”

展昭等三人面面相觑,行人无不驻足观看。

雪羽眼中射出森厉神色,一把抓住赵宸的手臂,冷酷地说道:“跟我回去!宝儿,你也一样!”说完,不管赵宸怎么挣扎反抗,丝毫没有松开他的意思,硬是拉回逍遥居。

宝儿神色复杂地望了雨妍一眼,转身跟着雪羽离去了。

黑猫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似乎成竹于胸,高翘着尾巴,慢悠悠地走了。

雨妍眸珠精光闪闪,跃跃欲试道:“展昭,开封府又接到了什么棘手的案子吗?快说来听听!”

展昭茫然回过神,不想让她参与进来,正要婉言拒绝,张龙抢先说道:“雨姑娘,今天是有一桩很奇怪的案子。”

听到“奇怪”二字,雨妍立时浮想联翩,激动地问道:“什么案子?是不是妖怪干的?”

展昭阻止道:“张龙,大人有令,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以免打草惊蛇!”接着,话锋一转,严肃而又无情地说道:“雨妍,你的心意我心领了!但是,开封府的案子每次都要你帮忙,岂不是让别人说开封府办事不利,要靠别人才能破案吗?”

雨妍顿时目瞪口呆,心脏像是被针刺到一般,虽然清晰,却不是很痛,就是有种无法言喻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开来,郁结难舒,苦笑道:“好!我不插手便是了!”

看着雨妍伤心地离去,赵虎低声道:“展大人,你的话是不是说得太重了?雨姑娘诚心想要帮忙,你却伤了她的心!我看,你还是去向她道个歉吧!”

说出这种不通情理的话,展昭心里不是不难过,只是立场不同,想法也不同。他愿意帮雨妍做任何事,甚至拼上性命也在所不惜,但是却不愿意让她卷入案件中来。

展昭深深地吸了口气,装作不以为然地说道:“等办完这个案子,我再去向她道歉。”

雨妍失魂落魄般回到逍遥居,赵宸正在院子里生闷气,只见她回来,立刻笑眯眯地迎上去:“娘子,你回来啦!呵呵!”

雨妍心中有着无法缓解的痛,正在寻找一个发泄的出口,此刻偏偏被赵宸撞上,发狠的目光如刀锋般扫了过去,浑身散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怒气冲天地骂道:“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说过多少次,不要叫我娘子!你是不是想要我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赵宸吓了一跳,不禁后退一步,心紧张地悬了起来。从来不曾见过她如此生气,仿佛发了疯一样,谁也不认,让他打心底里感到害怕。

突然,黑猫从一棵树上跳到雨妍面前,关心地问道:“雨妍,你是怎么了?”

雪羽闻风赶来,心中一动,微笑着说道:“雨妍,谁惹你生气啦?一副母老虎要吃人的样子,肯定又是赵宸乱说话,我去拿针线,把他的嘴巴缝起来!”

赵宸闻言脸色大变,急忙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含糊不清地说道:“不要!我不说了,我以后再也不叫你娘子了!雨妍,我的好雨妍!求求你,让他放过我吧!”

一个凶神恶煞、装腔作势的要去拿针线;一个心惊胆战,苦苦求饶的可怜样,顿时把雨妍给逗乐了,哈哈大笑道:“算了,看在你们这么努力让我开心的份上,就饶赵宸一次。但是,赵宸你给我记清楚了,下次再叫我娘子,绝对不会放过你!”

赵宸放下双手,露出个可爱又傻气的笑脸,连连应承道:“是!雨妍,我以后再也不敢乱叫了!”接着,暗自嘀咕了一句。等你将来成了我的娘子,不叫你娘子都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