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查案,引蛇出洞

雨妍和青龙刚刚走出皇宫,朱雀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面前,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邀功似的递到雨妍眼前:“雨妍,这是你要的失踪少女名单。失踪人的姓名、年龄、家庭地址、相貌特征、失踪当天穿的什么衣服,还有一些家属提供的证词,公孙策全都记在这本册子里了。”

像书册这类的东西一旦离开四神兽的身体,就会马上显露出来,普通人则是非常突然地看见这件东西悬浮在半空中,从而以为自己撞鬼了。雨妍生怕被附近的人看见,而且朱雀偷的还是正本,神色慌乱地将书册藏进自己的怀中,小声教训道:“朱雀,你怎么把公孙先生记录的卷宗偷出来了?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你应该抄写一本才对。”

朱雀立马沉下脸来,不高兴地反驳道:“抄一本多麻烦,还要有时间才行,就算被他们发现这东西丢了,也不会怀疑到我头上,我怕什么!”

雨妍无奈地叹了口气,环视一遍四周,找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让朱雀和青龙把风,自己翻开卷宗一页一页地查看。

里面的记录很详细,除了失踪少女的基本情况,还有她们失踪前后所发生的事情都记录在案。雨妍不太习惯看繁体字,花了大半个时辰才将它全部看完,手掌一翻,将册子合上,对朱雀吩咐道:“朱雀,你赶快把这个送回开封府,希望他们还没有发现。”

朱雀接过卷宗,揣进怀里,这次却没有半点怨言,爽快地领命去了。

青龙见雨妍愁眉不展,问道:“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吗?”

雨妍撇撇嘴,斜眼盯着青龙,情绪低落地说道:“毫无头绪,也难怪包大人查了这么久还没破案。”

青龙沉思一会儿,迟疑道:“能肯定这些案子非人类所为吗?”

雨妍神色凝重,沉默了好半天,严肃地说道:“七天失踪一名少女,如果是人类作案,他不是变态就是神经病。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我想妖怪作案的可能性高些,可能是为修炼魔功而掳走了她们。吸取少女的精血来增强自身的功力,有违天道,如果不早点抓到它,恐怕会有更多的无辜少女死在它手上。”

青龙意识到这件事很严重,沉声问道:“到目前为止失踪多少人了?”

“11个!”雨妍沉重地叹了口气:“青龙,你知道是什么魔功需要杀那么多的人吗?我能想到的魔功最多只杀七个童男或童女,可是已经有11个遇害,加上胡小倩就有12人了。”但是,胡小倩的失踪好像与这些案子无关。最后这句话雨妍没有说出来,因为没有证据验证自己的想法,唯恐误导了青龙。

青龙原本沉静的眼底透出冰寒冷冽的光芒,露出深恶痛绝的表情,冷冷地说道:“七刹魔功!修炼这种魔功需要七七四十九个少女的精血,每49天为一个阶段,只要炼到第四重大就可以称霸魔界,到第六重天,统治三界都不成问题。”

雨妍惊异地瞪大眼睛,条件反射地问道:“那修炼到第七重天呢?”

青龙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厉声说道:“七刹魔功太过霸道,又残忍无比,很容易走火入魔,至今无人炼到第六重天,更别提第七重天了。”接着,他叹了口气,突然回忆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怅然道:“八百多年前,我们四神兽和雨浩为了对付已经修炼到第五重天的窫窳(注音:yayu),大战了十天十夜,结果却是两败俱伤。要不是雨浩耗尽元神向天庭求救,玉帝派二郞神率领十万天兵天将及时赶到,将窫窳降伏,并且废了它的魔功,打入天牢寒狱,恐怕人间已经不复存在了。”

雨妍垂下眼帘,黯然道:“这件事我听老妈说过,那一战实在是太惨烈了,十万天兵竟然阵亡了一半以上!”

青龙变成黑猫的样子,抬头仰望着雨妍,郑重地说道:“雨妍,我们一定要尽快找到这只妖魔,不能让它修炼到第二重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雨妍陷入苦恼中,眼神阴郁低沉,朱唇紧抿得有些发白了,似是踌躇着什么。

黑猫见她意志消沉,义正词严道:“雨妍,这个时候你还在犹豫什么?难道你怕了不成?”

“不是!”雨妍急声答道,看着黑猫等她解释的严肃表情,好像有什么赌在喉咙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长长地叹了口气:“小龙,我们连对方是什么妖魔都不知道,怎么找啊?”

黑猫摇了摇纤细的尾巴,冷冷地说道:“只要是妖魔,都会留下一些妖气的气息。我们就去最近失踪少女的家中看一下,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雨妍微微点头,重新调整好心态,正色道:“七天前失踪的少女名叫张小翠,家住南门大街69号。”

雨妍和黑猫步行到南门大街,一路上碰见好几家都在办喜事,奇怪是没有锣鼓喧天,鞭炮喜迎的热闹场面,反而办得简简单单,匆匆抬轿而过,像是赶场子一样。

雨妍好奇地询问身旁的路人,路人的回答令她大吃一惊。原来是连续发生的少女失踪案造成的,百姓们害怕自家的女儿出事,因失踪的全是黄花大闺女,心想只要嫁人就能逃过一劫,于是纷纷寻找婆家,才出现了今天这种局面。

开封府至今无法破案,百姓的恐慌可想而知。雨妍暗自叹了口气,更坚定了自己的决心,不捉到这只危害人间的妖魔誓不罢休。

来到张小翠家门前,只见大门紧闭,周围亦是一片凄凉惨淡的景象,再这样下去,整个东京城都会被波及,那种感觉比瘟疫更加可怕。

雨妍和黑猫对视一眼,雨妍上前敲门:“有人在家吗?有人在家吗?”

“谁啊?有什么事?”里面传来有些沙哑的声音,似乎存有戒心,没有开门。

雨妍眼波微动,想了一会儿,用更亲切的语气说道:“你是张老爹吧,我是开封府包大人派来查案的,我叫胡小倩,只想问一些关于你女儿失踪的事情。”

“前几天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女儿失踪都七天了,你们还是没有找到我女儿,陈大的女儿失踪两个月也是音讯全无,我们不再相信官府了,你们走吧。”

毫不客气的态度让雨妍大受打击,低头望了一眼身旁的黑猫,心想对方只是心急自己的女儿,对她并没有恶意。

黑猫冷漠地说道:“雨妍,对方不愿说就算了,我们走。”

雨妍颤抖的右手摸在房门上,很想给对方一些安慰,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更不敢对张小翠的家人说出实情,或许让他们抱着一丝小小的希望,天天盼望着女儿能平安归来,总比得到死讯要好。

黑猫见雨妍难过的神情,心里也不好受,沉声说道:“雨妍,我们该走了。”

雨妍茫然地收回右手,紧握成拳,愤怒的眼中放射出灼灼寒光,胸口急剧地起伏,咬牙道:“小龙,今天刚好是第七天,我想用自己作饵,引它出来。”

黑猫惊怔了一下,断然否定道:“不行!这实在是太危险了,我不同意!”

雨妍严肃地盯着黑猫,坚持道:“这是我的决定,你无权否决!”接着,用命令的口吻说道:“青龙,立刻在附近布下天罗地网,绝不能放它逃走。”

黑猫不敢违抗命令,一声领命离去了。

雨妍回忆所有失踪案的案发地点,大致推算出妖魔的活动范围,挨家挨户地寻找有少女的人家,忙得连午饭也没有吃,直到未时才找到一家符合条件的,也同意让雨妍帮助他们。

这家的屋主名叫王根生,以打渔为生,妻子前年病逝,上有七旬老母行动不便需要照顾,下有一双儿女,儿子刚满6岁,小名狗子,女儿也才15岁,名叫王小花,还不到嫁人的年龄。自从发生了少女失踪案,王根生逼于无奈,只好把女儿藏在暗无天日的地窖里,整天提心吊胆,也不敢出门打渔了,生怕一个转身,女儿就不见了,靠着平日省吃俭用留下来的积蓄过日子,生活越来越清苦,实在撑不下去了,精神也面临着崩溃。

雨妍的出现无疑给他们带来了希望,甚至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她的身上。当雨妍提出用自己代替王小花引蛇出洞,一定会尽全力抓凶手时,王根生一家大小都跪在了雨妍面前,感激得连连叩头,带着苦腔恳求雨妍救他们一家。

雨妍好不容易安抚了他们,心中已有捉妖计划。她让王根生装作出去打渔,王小花继续留在地窖,自己充当了王小花,在屋子里陪狗子玩。

狗子头上梳着一根冲天鞭,不但长得可爱,也很听话,雨妍只教了他几遍,就懂得叫她小花姐姐了。

雨妍和狗子一见如故,把他抱到自己的大腿上,给他讲白雪公主的故事。

半个时辰后,青龙和朱雀根据雨妍沿路留下的特殊标记找到了雨妍,雨妍吩咐他们躲在暗处,不能离她太近,如果让妖魔查觉到了四神兽的气息,就会打草惊蛇,反而另找对象下手。

“咕――咕咕――”

狗子突然听到了奇怪的声音,转过头望着雨妍,用稚嫩的声音问道:“姐姐,刚才是什么声音啊?”

雨妍尴尬的红了脸,不好意思地笑道:“姐姐中午没有吃东西,肚子饿了。”

狗子手脚并用从雨妍身上滑下来,很着急地说道:“厨房里还有馒头,是爹爹留给我吃的,我去拿来给姐姐吃。”

“狗子真乖!”雨妍娇声表扬道,看着狗子连蹦带跳地跑去了厨房。

突然,一股不同于风的波动涌过来,周围的空气变得锐利起来,好像有什么从全身的毛孔侵入,令人不寒而栗。

雨妍顿时觉得呼吸困难,心神剧震,惊异于这可怕的妖气,对方一定是很强大的妖魔,显然十分棘手。

雨妍深吸一口气,暗示自己冷静下来,大喝一声:“何方妖孽?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