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琅珏直接俯身拿起插杆,让人举着火把上前一看,一张惨白的死人皮怼在自己的面前。
恰巧一阵诡异的夜风袭来,人皮灯笼突然动了一下。
阴森可怖的面皮,再趁着那血淋漓的两只眼窟窿,萧琅珏瞳孔骤然一缩,再一散,噗通一声,人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那几个纨绔,包括向来胆大包天的荣厉在内,一个个只觉得毛骨悚然,浑身上下阴风阵阵。
“啊!!!”
宁远侯府的小儿子宁泽,直接双眼一翻从马上摔了下来,直接就吓晕了。
只有刑部尚书的小儿子卫子成,因受到家中父亲的熏陶,自己也曾经偷溜进刑部的刑讯大牢参观过,所以还能保持着一点点的镇定。
他双眼趁着火把的亮光,眼尖的看见了那上面的一行大字。
当他看清那上面写的是什么时,卫子成的心口无端的冒出一股股凉气。
“快关府门!!!”侍卫长范岳绝望的一声大喊,有那反应过来的侍卫,连滚带爬的来到府门前用力的关上了厚重的大门。
宁泽已经被自家小厮带着离开,卫子成和荣厉看着暗夜里黑漆漆的朱红大门,互相对视了一眼后,俩人一打马转身离去。
俩人再混账纨绔,也知道大长公主门前这出大戏,不是他们这些人能看得。
就在这时,久等不到的大长公主,已经听见有人通报,坐着轿撵疾行而至。
“怎么回事?!为何动作这么慢?!”
狠戾阴沉的声音自众人身后传来,范岳身子一哆嗦,连忙转过身跪伏在地。
“卑职参见殿下,刚刚正好碰到了小王爷回府,所以耽搁了些,还请殿下恕罪。”
大长公主冷眼扫过一众侍卫,下一刻直接从轿撵上下走下,来到了大红棺前。
她嫌恶的掩住口鼻,垂下视线一看那人的身形及空空如也的下身,心中已经有了判断,正是自己派到江南的小禄子。
“听说还有一个人皮灯笼?拿来,给本宫看看!”
“殿下,人皮灯笼太过惊悚,卑职怕惊着您……”范岳在做最后的挣扎。
他希望大长公主让他直接销毁那个灯笼,然而,他低估了大长公主的胆量和狂妄。
“笑话!本宫身为皇室大长公主,岂会怕这些个腌臜玩意?!拿来!”
“是!”
范岳无奈,只得俯身把被萧琅珏丢到一边的人皮灯笼拿到大长公主面前。
“举火把过来,本宫倒是要瞧瞧,这所谓的人皮灯笼,到底有何可怕之处!”
范岳从侍卫手中亲自接过火把,然后小心翼翼的举到旁边,当大长公主看见小禄子的人皮时,眼中没有惧怕。
有的只是嫌弃与冰冷,“真是废物,一点小事的都办不好,难怪被人做了灯笼皮!”
“殿下,。
大长公主闻言双眸微眯,视线往下一看,瞳孔禁不住的连连收缩,滥用皇权?!
区区一个江湖门派,竟敢说她滥用皇权?!
滔天的怒火瞬间迸发,“岂有此理!!!这些贱民!竟敢是挑衅我大庆的赫赫皇权!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不得不说,德昭大长公主确实很嚣张,甚至是目中无人。
可是身为大长公主府的侍卫长,皇家在册的六品带刀护卫,范岳还是不得不提醒了一句。
“殿下,那往生门极为神秘,曾经大内也派出无数龙鳞卫意图绞杀,可全都是无功而返。
有些人甚至是有去无回,谁都不知道往生门的老巢在哪儿,他们敢公然威胁您,卑职怕这金陵城内已经有往生门的杀手潜伏,不如请殿下这段时间暂时蛰伏……”
“笑话!我德昭想要做什么,难道还要听命于一个小小的江湖门派不成?!
倒是那江南的唐家……呵呵呵……本以为只是一介商贾,倒是让我看走眼了呢。
对了,这棺材还有这人皮灯笼,除了珏儿,没有被外人看见吧?”大长公主冰冷的视线扫来,范岳头皮一麻。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请殿下恕罪,刚刚小王爷回府时,身边还带了许多人,小王爷甚至还阻止卑职带进府内……所以……”
“嗯……?”大长公主噙着死亡凝视般的眼神,朝着范岳看来,范岳冷汗直冒,不敢抬头直视。
“所以说,不止被人看到了,而且还被珏儿的很多朋友都看到了是吗?”
侍卫长垂着头,绝望的闭上了双眼,“……是。”
“那你可知珏儿身边的都是些什么人?”大长公主抬脚来到了侍卫长的面前,金丝线绣成的鞋子就好像一把悬空利剑,范岳忍着心中的俱意颤声回道,“有……有庆国公府的嫡次子荣厉,还有……还有宁远侯的小儿子宁泽。
还有……还有刑部尚书府……”说到这时,范岳的身子已经别冷汗湿透。
整个人也摇摇欲坠,而大长公主在听见刑部尚书的名字时,唇角扯出一抹骇人的杀气。
“刑部尚书府的幼子,卫子成和……”
“和?!”大长公主陡然出声,侍卫长砰地一声以头触地,“和吏部尚书的嫡次子闫世樊!”
说完,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你可真是办的一手好差事啊,本宫的侍卫长!!!”
“卑职该死!!!”
“都杀了吧。”大长公主肃着脸,缓缓转身,一步一步的朝着轿撵走去。
在她刚一转身的瞬间,一道银色闪电横空划过,“噗噗噗……”
场内所有侍卫及府兵的脑袋全都自脖颈上掉落,整个大长公主府血光漫天。
“带珏儿回自己的院子。”
“是。”黑暗里有人影闪过,大长公主府再次陷入了沉寂。
漆黑的夜里,青鸟问身旁的人,“看清那人的身手了吗?”
“看清了。”
“你觉得如何?”青鸟再问。
“甲等算不算,有乙等青衣卫的实力,应该不是大庆的死士。”
“让往生门的人暂且退回,这件事我需要禀告主上!”青鸟淡声回道。
“好。”
随后,两道身影乍然分开,一道飞回了将军府,一道飞向了金陵城的某处院落。
将军府内,唐瑾早已歇下,只是她睡得并不安稳,好像陷入了噩梦中似得。
在梦里,她穿着一身血衣,踉跄着在无尽的黑暗中行走,终于在走了不知多久后,看见了一处光亮。
只是,当她来到光亮处看清眼前的一切时,整个人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