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 盛家旧人

“镇国公谋逆一事,由太常寺少卿苏锦荀之四子苏文卿举报有功。”

只是结案时叙述了一句,之后并未提及,也没说苏文卿是怎么举报的。

苏轶昭只觉得血液凝结了起来,浑身发冷,整个人都发晕。

回忆起苏锦荀升为光禄寺卿的时间,似乎就是在镇国公府谋逆之后的第三年。

那时苏锦荀三年任满,正好升迁。

德庆十九年,太常寺少卿苏锦荀擢升从三品光禄寺卿。

苏文卿!这是为何?她忍不住心中茫然了。

难怪之前盛澜清控诉苏文卿是卑鄙小人,说盛家有今日,都是苏文卿害的。

那苏文卿收留自己是为了什么?赎罪?还是想用自己来要挟盛澜清呢?

想起这么多年的相处,或许苏文卿都带着其他目的,让她不寒而栗的同时,心中多了几分愤怒和酸楚。

当年的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难道真的是苏文卿告密的吗?

那他得到了什么好处呢?仅仅是换来苏锦荀官升一级吗?

突然想到之前苏文卿带她去法源寺上头柱香时说的话,年少时做错的事,或许要用一生来偿还。

她心乱如麻,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又仔细将卷宗都查看了一遍,发现居然没有苏文卿的供词。

按理说这是苏文卿告的密,那为何不让苏文卿录供词呢?

文钰已死,要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只有两个选择。

一是找到盛澜清,二是直接去问苏文卿。

可苏文卿真的可信吗?这么多年,苏文卿又在筹谋什么?

他似乎在暗地里操控朝堂,难道也是存了那样的野心?

她有太多疑问了,站起身,捞起熟睡中的相思塞在了袖子里,打算回府。

可当一打开房门,才发现天色已经很晚了。

城中已经宵禁,现在回府,还要被巡视的官差追问。

默默关上房门,走了回去,她坐在书案前发呆。

一夜未眠,直到天亮康释文过来说起买卖军备一事的进展,苏轶昭才洗漱一番,重新收拾起了心情。

“你是看了一夜的卷宗?”康释文很是奇怪,盛家谋逆之事当年轰动一时,但相关卷宗其实很少。

“哦!想从中找到一些线索。”

康释文有些莫名,“可是有了新的发现?”

“相关卷宗太少了,暂时一无所获。”苏轶昭摇头道。

康释文点点头,“那边有进展了,你说让琳琅混入五皇子府,现在那边正催促着琳琅探听消息。”

苏轶昭冷笑,“那些人可真没耐性,不过也是因为这两年五皇子锋芒毕露,被人当成眼中钉了。”

“你就这么确定五皇子与此事无关?这次琳琅混进去,已经让五皇子知晓了咱们的计划。”

康释文有些担心,可五皇子是认识琳琅的,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目前来看,此事与他无关。”苏轶昭也没心情多解释,而是打算直接说出自己下一步计划。

“那个和琳琅接触的人,只是被玄武派出来的兵卒。跟踪了他两日,此人都没有与外人联系。本官查过他的家人,就是个平常的小商贾,并未发现异常。”

康释文摸着自己的胡须,皱眉道:“依本官看,不如将此人抓起来,严刑拷打一番,就不怕他不招。”

苏轶昭有些无语,之前的楚环和希尔林,若非自己使计,有那么容易招供?

有些人就是硬骨头,啃不动的。

“那若是此人也不知幕后之人,这么做只会打草惊蛇。”..

苏轶昭立刻反对,“下官倒是有个计策,大人不妨听听看?”

“你说便是!”康释文眼中一亮,等的就是苏轶昭这句话。

“五皇子最近被派了督造兵器,督查兵器部的差事,不如以此入手,来个请君入瓮?”

苏轶昭觉得这不难,对方一定会上钩,不可能放过这次机会。

“你是说?”康释文疑惑地道。

苏轶昭轻笑一声,“下官手书与五皇子一封,您派人将这封信送与五皇子,他必定会配合。只要五皇子那边出了差池,再有琳琅的相助,就看最先跳出来的是哪个,咱们就能顺藤摸瓜了。”

康释文听完连连点头,“那就依你之见。”

将事情做好安排之后,苏轶昭便坐马车打算回府。

经过一夜的思量,她已经冷静下来了。

为今之计只有先找到盛澜清,问明真相如何。直接去问苏文卿,他一定不肯说。

其实苏轶昭也是在害怕,若是她从苏文卿嘴里听到了让人失望的答案,那她以后该如何面对苏文卿?

马车很快就到了苏府门前,苏轶昭放下撩开的帘子,突然敲了敲车壁。

“侍方,去南城郊的宅院。”

侍方觉得奇怪,但也没多问,而是掉转马头就出了城。

马车直接驶入一个大庄子,苏轶昭下车之后,一名老伯迎了上来。

苏轶昭笑了,看向院子里正在习武的少年男女。

这里周围都是田地,都是庄子的地盘。在此训练侍卫,不容易被人发现。

老伯将看了一眼苏轶昭,面无表情地道:“来了?”

苏轶昭点头,而后跟着老伯进了屋子。

“一晃眼,您在这儿住了四年多了。”苏轶昭看着老伯给自己上茶,微笑着道。

老伯一愣,“可是有事?”

“想问你当年之事,也就是镇国公府谋逆之事。”苏轶昭轻声道。

老伯大吃一惊,“你!”

“这么多年了,母亲都已经病逝了,您还不肯说吗?”

“你如何知道的?又怎么知道我是盛家旧人?”

老伯很是惊讶,他没想到时隔多年,苏轶昭居然会来问这件事。

“偶然得知的,至于您的身份,我一直都是猜测,不过能肯定您与镇国公府有关。”

老伯叹息了一声,最终也决定不再隐瞒。

“不错!既然你已经知道了真相,那夫人所说的平庸度日就都是奢望了。”

老伯突然眼神一戾,“我原本叫窦俊,是镇国公府的一名门客。”

苏轶昭看向眼前的老伯,这人就是当年住在原主家前面,那位看守义庄的老者。

“当年的真相到底如何?您既然是镇国公府的门客,那肯定知道当年谋逆的真相吧?”苏轶昭急切地问道。

她就知道此人一定与镇国公府有关,否则不会还找来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