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朝廷会派人过来接手,而五皇子只是负责前期勘探?”苏轶昭分析道。
宗泽铭眼中闪过赞赏之色,“那你觉得谁才是负责这次矿藏的人呢?”
苏轶昭灵机一动,“难道是四皇子?”
宗泽铭有些哑然,他是没想到苏轶昭这小小的脑瓜子居然这么好用。
他点了点头,“不错!否则你以为四皇子当真是为了来迎亲的?就算他惦记着矿藏,可也要皇上首肯才行。他来此,也是带着密令的。”
“这么说来,五皇子这是帮别人做嫁衣了?”
苏轶昭这才惊觉皇上的算计可真深呐!之前她以为皇上信任五皇子,可如今看来,皇上是谁都不信。
先派五皇子来打头阵,而后派上四皇子摘果子。
即便五皇子在此留下自己的根基,但也会受到四皇子的掣肘。两者相互抗衡,自然比一家独大要好。
反正这块肥肉皇子们都会找机会啃上一口,那就让他们龙争虎斗。
至于其他的皇子,早就失了先机。派上两个皇子,总比每个皇子都去分一杯羹要好吧?
铁矿对于朝廷十分重要,是锻造兵器必须之物。
若是让皇子们在铁矿上占了大便宜,皇上自然担心他们私铸兵器,佣兵自反。
想通了其中关窍,苏轶昭觉得皇上真是老谋深算。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谁又不是当局者迷呢?近日户部右侍郎郑明信犯了旧疾,我来北元府之前,已经接连三日早朝告病。”
苏轶昭思忖良久,而后不可置信地道:“他该不会才是最后摘桃子的吧?”
宗泽铭眼中满是笑意,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
“我来之前已经派人去他府上查看过,卧床不起,每日汤药不断,府上探望之人都络绎不绝,不过都以病重未愈,谢绝见客。”
知情人士必然能猜到一些,苏轶昭对五皇子倒是有些刮目相看了。
“所以五皇子才会去拉拢尤氏吗?”苏轶昭不禁了然,难怪五皇子会与尤氏走得这么近。
挖掘矿藏必须得由户部和工部主理,不过这本无需郑明信亲自前来。
既然皇上派他来了,那就表明皇上对此次的矿藏十分重视。
“难道皇上就不怕尤氏一家独大?”
苏轶昭觉得这对郑明信很是考验,铁矿利润丰厚,谁不动心呢?
“郑明信是纯臣,与其将那些矿藏交到其他派系手中,郑家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了。正好借此机会,皇上还能试探郑家的立场。”
苏轶昭抚着下巴若有所思,而后道:“其实这矿藏,按我说是不必蹚浑水的。只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就怕由不得我们。矿藏就在北元府,谁会相信我们苏氏没有伸手呢?”
她没说完的是,首辅两次对上苏家都失利,说不定正找机会算计苏氏呢?这不正好吗?
“钱财是小,扩充人脉才是真。你祖父前半辈子谨小慎微,从不结党营私,最后还不是落个庸碌无为的下场?”
宗泽铭说着,就起身走到书桌前,拿起桌上的茶碗一口饮尽。
“这我喝过的!”苏轶昭看着空空如也的茶碗,顿时觉得无语。
宗泽铭挑眉,“这里只有一只茶碗,难不成你想渴死我?”
“都是男子,有何好计较的?”宗泽铭无所谓地道。
他一靠过来,苏轶昭便闻到一股淡淡的草药味,其中还夹杂着一股冷香。
苏轶昭:?没想到您这么不讲究?
“有时候安分守己是行不通的,尤其是你们苏氏最近锋芒毕露,只怕已经惹了旁人的忌惮。”
指的是首辅?苏轶昭莫名这么觉得。
“你身上的草药味有些奇异,只怕你也做不得什么隐秘的事儿。”苏轶昭忽然道。
宗泽铭一愣,随后目光幽冷。
“这是紫鸠花的香味,一种西域神药,我需要它的花茎做药引。”
宗泽铭说得很随意,随后便又重新躺在了罗汉榻上。
苏轶昭看了毫不在意的宗泽铭一眼,对他起了几分同情心。
“你们家若是想插一脚,那就得从尤家下手。这么大块肉,光凭尤家是吃不下的。”宗泽铭继续道。
苏轶昭点头,“郑大人应该到北元府了吧?”
“郑明信也不是刚正不阿之人,他有一房妾室,长得如花似玉,最近很是受宠。”
宗泽铭把玩着腰间的玉佩,恍若不经意地说道。
苏轶昭立刻会意,“那就欠你一份人情!”
宗泽铭粲然一笑,“我说过,还你的救命之恩!”
突然听到窗台微微有响动,宗泽铭立刻从罗汉榻上起身,转身隐藏在了书架旁的阴影处。
这货速度挺快啊!警觉性也很高,苏轶昭失笑。
一只毛茸茸的脚丫探了进来,而后快速窜到苏轶昭的书案上。
宗泽铭只看到一道黑影出现在了苏轶昭的桌上,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一只像松鼠的小动物。
他不禁一愣,又看到那只小东西朝着苏轶昭一顿吱哇乱叫,爪子还一直在倒腾。
苏轶昭能和相思沟通,那是因为她有异能。
作为普通人的宗泽铭自然不明白相思在说什么,因此苏轶昭刚才并不担心。
“这是个什么东西?”宗泽铭等了片刻,见没有异常,这才从暗处走了出来。
相思浑身一机灵,立刻炸毛,而后迅速蹿到了苏轶昭的肩膀上,对正走来的宗泽铭瞪着圆溜溜的双眼。
“他是谁?你的房里怎么会有男人?”相思一阵叫唤,语气中满是戒备。
苏轶昭并未回答,她可不想让宗泽铭知道她能和动物交流。
宗泽铭诧异这小东西竟然还挺有灵性,看到他个生人好像很戒备。
一条金线从背脊延伸到尾部,绒毛蓬松,一对圆滚滚的眼睛看着有些可爱。
“这是你养的?像松鼠,却又不怎么像!它好像还听得懂你的话?”
宗泽铭有些好奇,于是伸出手想去触碰相思。
相思眼中凶光一闪,而后尖利的爪子对准宗泽铭的手背就是狠狠一划。
“嘶!”宗泽铭只觉得手背一疼,低下头去看,才发现手背上被划破了皮,渗出了血丝。
“呀!”苏轶昭有些不好意思,相思什么时候这么凶了?爪子这么锋利?
“不许胡来!”苏轶昭拍了拍相思的头,对它安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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